遷移

當秋天最後一片黃葉從枝頭飄落後,動物們已開始準備遷移前往下一個新地點
  
月夜看著蕈菌上動也不動的蟲繭發愣,覺得有些不捨
  
從幾天前白菇就已放棄先行離開,而隨著氣溫逐漸下降
紅菇依舊守著蟲繭片刻不敢離去,在一旁沉默陪伴的月夜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你的朋友已經走囉]
 
[我知道,咕嚕]
月夜吃了一驚,她本以為精靈不會理會她的
   
[那麼...]
她不知所措的陪著新朋友一同看著毫無動靜的蟲繭
   
[紅菇需要我,我需要他.他不放棄我,我不丟下他]
精靈依依不捨緊抱著蟲繭不放
   
[那我也陪你一起等他出來]
月夜鼓勵式的舔滿新朋友滿身口水
     
[咕嚕咕嚕,這裡...從來沒有生物關心別的物種]
綠菇對她露出如同小花般親切的微笑,回抱著小狼濕潤的鼻頭
 
[是嗎?]
小狼在心底疑惑著
而話匣子大開的綠菇唸了好一大串關於蟲繭朋友的觀察紀錄
 
綠菇說蟲繭每天都逐漸改變顏色,從透明的殼子轉成更暗的灰白色
月夜興奮的聽著小精靈喋喋不休,像是永不結束般的長篇大論,覺得狐尾不去了解這種有趣的小東西真是可惜
        
正當兩人專心談話時,倒掛在枝頭的蟲繭末端"嗶嗶剝剝"傳出了碎裂聲響,並且開始劇烈扭動著
  
[咕嚕嚕,看!!]
    
搖晃的蟲繭裡頭開始閃現著五顏六色的繽紛色彩,閃亮金粉不斷從顫抖收縮的蟲繭外殼掉落下來
 
月夜與紅菇屏息等待紅菇破繭而出的那一刻,期待著紅菇將以什麼新生模樣和這世界再次重新見面
       
[紅菇---!!]
綠菇緊張的喚著朋友
 
一團濕黏物體像從產道盡頭滑落出來,被黏液包覆妖精像緊縮的花苞開始朝外伸展花瓣
裡頭美麗的生物緩慢隨著擠破的黏液膜跟著掉了出來
     
跟綠菇乾枯的老樹皺皮皮膚有所不同
紅菇現在是個擁有光滑肌膚與曼妙體態的裸體女妖精
掉在菌菇上的她背後掛著萎縮尚未張開的翅膀,呈胎兒姿勢捲縮著
    
[天呀,紅菇居然變成這般漂亮的美麗生物啦.那綠菇也會變成這樣嗎?!]
月夜由衷的讚嘆眼前奪目的生物,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沒想到跟綠菇一樣樸實不起眼的小東西,最後會轉變成這麼美麗的成體
   
[綠菇還不到時候,綠菇開心紅菇活著.咕嚕咕嚕嚕---紅菇好看]
他們耐心等待紅菇逐漸伸展潮濕的翅膀
  
翅膀上左右各帶著兩點藍黑色亮點
底層以金色線為邊,沿著翅脈縱穿紫色為底的色彩逐漸外張
翅上鱗片經由光線折射下形成多層粉紅螢光,月夜跟綠菇都為紅菇的美倒抽一口冷氣
 
最後紅菇伸直雙臂打了一個大哈欠,睡眼惺忪的看著熱淚盛盈的兩人
   
[啾嚕,綠菇.讓你久等了,我們一起到南方去吧]
開始拍打艷麗翅膀的妖精對著月夜微微笑後並飛到綠菇身旁
兩個小精靈開心的擁抱親吻,然後快樂的跳了一隻舞
        
接著妖精飛到地精朋友的頭頂上
將翅上金粉均勻灑滿地精身上後,她飛回地面牽起好友雙手兩人一起搖晃浮起
紅菇翅上抖落金粉在他們外圍形成圓弧狀光圈,小妖精們被一顆發著螢火蟲亮光的絨毛球給安穩的包在其中
        
他們上上下下操控光球在月夜全身上下到處亂竄亂叫,最後兩隻笑得花枝亂顫的小精靈們終於停止惡作劇向月夜揮手道別.光球隨著微風吹拂飄向林道小徑上前進,逐漸消失在紅黃交織的落葉地毯彼端
       
[祝你們一路順風]
月夜在心中默默祝福著
       
幾天以後,
月夜跟同伴來到河岸喝水時,在軟泥地上發現疑似白菇妖精的屍體
她低聲哀鳴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用爪刨土掩蓋住妖精小小已風乾的細瘦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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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萊斯的宅第裡,那面容因憤恨更加扭曲的身影朝著他飛撲過去
年輕吸血鬼往後一翻倒掛在房間天花板上頭笑道:[你就那麼癡迷那醜陋的女人嗎?]
             
[最醜陋的生物是你,虛有其表的爛皮肉]
憤恨不平的血魔也跟著倒掛蹬上天花板,雙眼發紅的步步逼近福萊斯突起兩排尖爪
    
[你應該明白我跟她只是主僕關係罷了]
福萊斯試著表現從容不迫,專心看著對手接下來的動向
   
但對於妮娜...他心中只有嘆息,是她逼他做出這個決定的
   
瘋狂的野獸恨不得將眼前所見全都粉碎摧毀
血魔像是手持雙刃的惡魔朝著福萊斯奔去不斷來回刺擊,但最終只換來那抹低視的訕笑
像是嘲笑著他自身的能力不足
          
福萊斯低身側翻閃過他雙手交握猛力劈砍,最後那一刀劈斷整座鑄鐵吊燈鎖鏈,沉重吊燈直往地面掉落爆裂四散
    
在底下的老管家在閃過障礙物後,趁隙插入主人與血魔之間想代替主人接棒上場,但主人只是對他搖搖頭表示退下
          
[我是真的愛著妮娜.而你,該死的人獸戀僻好者,真讓我作噁]
野獸併攏尖長利爪快步朝著福萊斯俊俏的臉蛋左右突刺
只要能毀掉這張可惡的臉龐,妮娜就不會再對他執迷不悟了
   
這點他跟妮娜簡直是一模一樣,得不到就全部毀壞,福萊斯冷笑著
   
經過幾場你攻我閃的對持之後,漸感吃力的福萊斯接下血魔的雙手刀刃
兩人僵持當下動彈不得.銳利刃面劃開福萊斯雪白的肌膚,串珠般血滴直往地面飛落
    
他低聲在血魔耳旁:[現在的她不是在你身旁了嗎,這樣的你早該滿足了吧?]
接著一手打飛他的癡心妄想,煩躁的後退一大步
       
[我不是因為她愛你才憤怒,而是你這人渣對個女人居然絲毫不留情的動手重傷,可惡的敗類]
他撐起老邁身驅看著眼前這年輕氣盛的肉體
不懂他這麼喜歡畜生勝過自己的同類是為了什麼
      
另一方面他也心疼著妮娜    
可憐的美麗花朵,只差一點就香消玉損了
吸血鬼沒有靈魂,死後只能回歸塵土,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妮娜消失的
   
[喔?我從不知道吸血鬼也講究騎士精神來了]
又是那抹輕視的笑容,一定得給這自大的小子一點教訓才行
    
七竅生煙的老吸血鬼一面發出怒號,擲出牆壁上所有的掛畫吊飾
趁著福萊斯防守的當下又對他做出連續刺擊
       
[你鬧夠了吧,血魔]
看不下去的白翼再次阻擾戰鬥的進行,他伸腳拐住血魔腳跟讓他失去平衡墜落於地面下
在這此時幕瑞尼也迅速出現在房門口,對著入侵者齜牙列嘴的怒吼著
     
[哼...你就期望你追求的事物不會消失在你眼前吧]
掙扎起身的血魔隨著一陣青煙變化成一隻擁有殘敗破翼的蝙蝠飛出破碎窗外
   
[媽的,不要讓他溜走了]
福萊斯這才開始緊張起來
他知道這醜八怪心裡打著什麼主意
   
也許是妮娜已經告訴他關於自己跟小狼的事情,他得阻止這下三濫的東西可能打亂他所計畫的一切.
   
福萊斯跟著管家也越過扎著碎片的窗外躍出變成兩隻蝙蝠鑽入夜色裡.三隻吸血鬼在月光暮色下進行著追逐戰,雖然在凡人的眼中不過是三隻亂飛的蝙蝠吱吱亂叫到處遊蕩罷了
     
福萊斯與老管家緊追在猶如鬼火的白影子身後,他們飛越福萊斯僻靜的小別墅,直往繁華五光十色的熱鬧都市裡前進
   
接著後頭吹起的一陣疾風帶起後頭兩隻蝙蝠的速度,他們兵分兩路往血魔兩翼包抄,但在他們雙雙朝著老蝙蝠夾擊時都給他驚險閃飛躲過
      
福萊斯心底想著這老傢伙有可能飛去醫院破壞小笛的肉體,就在他們逐漸逼近醫院頂樓時,那隻枯葉般的蝙蝠突然急轉直上往黑夜之母瞳眼飛去
 
[少爺,他是要---]
 
[追上去!!]
  
千鈞一髮之時,福萊斯振翼追上老傢伙並扯斷了牠的一邊翼翅,阻擾牠繼續飛行
       
但已經太遲了
老蝙蝠騰出另外一隻枯瘦的長肢往母親眼際一劃,月亮像是被從中剖開眼球般露出鮮紅色的血肉.片片血花如柱從中心溢流開來,枯葉般的身影藉由最後的滑行,不斷旋轉跌入血池裡沉沒
   
此時的月亮不再像平常那般靜逸祥和,它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一併嚥下陸續飛進的兩隻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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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兒看起來簡直整顆快要撞上夢境之地般的貼近,比平常幾倍大的月球將月光播送到四處各地.如陽光明亮顯眼的日子不是打獵的好時機
       
這些日子來白狼盡心盡力教導小狼們狩獵技巧,可對月夜來說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是因為失去耐心而太早現身驅趕鹿群,讓鹿群一面輕鬆跳躍閃身揚塵離去
要不就是沒發覺躲藏在樹影下的斑點小鹿而白白失去吃點心的機會
       
一星期都餓著肚子的夜晚讓月夜感到有氣無力,為何她會擁有沒有餓過肚子的錯覺呢?
 
今晚空腹入眠的她,夢境裡都是新鮮帶血鹿肉塊堆在眼前讓她吃個痛快
除此之外她還夢到了一些她沒見過的東西,雖然她不清楚那是什麼卻深知那東西十分美味
  
夢裡的她縮小用著四肢搖晃的爬進了一塊區域,那裡充滿香氣四溢,熱氣蒸騰的各種味道
一個繫著紅色圍裙的高大女人忙進忙出的穿梭廚房客廳弄著鍋碗瓢盆
 
[老公你幫我顧一下女兒]
女人的聲音溫柔婉約,聽得月夜心裡一陣溫暖
   
[過來,我的小寶貝]
男人伸出大手將她抱了起來
這胸膛令月夜十分安心,覺得它既結實又可靠
她很樂意永遠停靠在這安睡
     
[來吧,可以開動了]
男人將她抱著走向餐桌前
一桌子從沒看過的陌生菜餚,小女孩不耐的別過了頭
   
[我不想吃]
她嘟著小嘴鬧彆扭
   
[不可以唷,要吃才會長大]
女人拿著湯匙試著餵她吃進食物
但倔強的小女孩依舊不肯開口,只要她沒嚐過的都不想吃
 
[我只想吃煎蛋]
就算一輩子只吃雞蛋也可以,至少它很好吃
  
[妹妹,這東西跟煎蛋一樣好吃唷.你吃看看嘛~]
男人也跟著鼓勵小女孩試試,並同時跟女人都吃進一口食物
他們的表情說明了這東西好吃極了
 
[好吧]
看著兩人津津有味的樣子讓小女孩心動起來
她終於決定要吃吃看了
     
當小女孩將滷的香軟嫩滑肉燥末搭配白飯一口吃下時,她苦皺的小臉蛋上立刻露出驚訝欣喜的表情
 
[很好吃對吧]
兩個大人看著女孩胃口大開的模樣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嗯!我還要再吃一點]
小女孩用湯匙敲著桌沿喊道
   
[好好...喜歡就多吃一點,我跟媽媽的乖寶貝]
男人跟女人的笑容溫和填滿月夜空虛的心房
 
最後畫面漸退,歸於一片黑暗沉沒...
 
[我跟媽媽的乖寶貝]
只有這句話在月夜心中激起一波波巨大連續的悲愴漣漪衝擊
她覺得自己遺忘許久的某部分又再次被挖掘湧現
  
月夜立刻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臉上爬滿淚水
她睜著濕潤的雙眼不確定似的抬頭望著黑夜之母,又低頭看著依然沉睡的兄弟姊妹們
   
那是個什麼樣的夢境?
自己彷彿身歷其境似的熟悉感,到底是為什麼會如此?
夢裡的那兩個人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溫暖的陽光抱起,被放在懷中輕輕托著哄愛著
那兩人是誰,又為何...
      
[唧咿咿---]
從頭頂上方傳來細不可聞的刺耳吵雜聲響讓月夜警覺抬起頭,往聲音來源看去
 
如同潔白圓盤高掛空中的光球上裂開了一道深長血痕,三個黑點劃過明亮的天際後往森林裡筆直的墜落下去,然後森林間揚起了一陣腥臭怪風跟爆破碎裂聲響,所有的狼都驚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
首領率先發聲說道
   
騷動中心範圍內出現了閃爍光線,在森林躲藏的大小動物往他們方向四處竄逃
望著遠方的族人們表情都凝重起來
       
[所有家人,現在就準備動身離開吧]
首領憂心的吼叫喚著大家集合
   
[親愛的,有不祥的預兆往這接近了!]
而女首領跟狐尾領著小狼們走出洞口,將三隻幼狼交給其他成員叼起帶著
       
[令人不寒而慄的惡臭...是受詛咒之物阿!]
男首領厭惡的從鼻間噴息,點算所有成員,確定都到齊後率先開路出發
      
女首領很難得顯現出恐慌的樣子,其他狼一聽到是詛咒之物也臉色大變的陰沉起來
家族成員不發一語的聚集靠攏,沉默的尾隨在首領小跑步離開
     
[再會了...]
斷牙在隊伍後方,回過頭再把曾經的家園仔細瀏覽一遍
最後一頭經過的閃電在他側身輕輕撞了一下,要他快點跟上隊伍
       
[走吧,大家馬上離開這裡]
男首領帶著一家大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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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動物們陸陸續續遠離森林時,從天空下衝的燃燒物體將地面給撞出一個大坑洞
福萊斯與老管家從容的翩然下降看著地上的動彈不得吸血鬼
    
[現在你還有什麼花招都儘管使出來吧]
福萊斯雖然一臉自負的說著
但內心懷疑著老蝙蝠的再生能力怎麼這麼變得如此差勁
而且從他的體力跟動作趨於緩慢來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咳呵,當你們跟著我來到夢境之地時,就注定了你的失敗啦,狂妄的臭小子]
血魔撐起上半身,上氣不接下氣的苦笑著
 
當他決定做出犧牲般的付出,就有預感會走到這地步
反正只要妮娜平安無事他也就死而無憾了
   
[少爺,我們還是儘速離開這裡吧]
憂心的白翼能感到樹林另一端有物體正迅速接近了,唯一擁有這種速度的大概就只有同族之人了
      
[我不要,我不想再像隻懦弱的溝鼠只會躲躲藏藏了.我能感覺她也在附近]
福萊斯四處張望尋找佳人儷影
眼前樹叢裡出現沙沙鑽動聲響,可惜出現的並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呵,我還以為是哪個大人物光臨我的地盤了呢]
一隻擁有血紅色壯碩身軀,體型龐大的尖長羊角頭怪物斬開了大樹幹出現在三人面前
牠肌肉發達的上半身赤裸,下半身覆著長毛跟羊蹄腳
  
怪物左右腰間下面無表情的人型傀儡是他的兩名部下,這來勢洶洶的三人看起來並不是好對付的傢伙
 
要不是在這時節他失去了妮娜...
 
[好久不見了,狂屍]
即使心底七上八下的
福萊斯還是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招呼著對手
心裡有點怨恨小笛拋棄他離去的行為
       
[唷,大少爺,能親眼看您真令小輩感到受寵若驚阿]
紅蝙魔的神情卻是一臉拿到大獎的貪婪模樣
    
吸血鬼國度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是這樣流傳的
只要誰殺了王位繼承人,誰就有資格當吸血鬼王
畢竟弱者的話又有誰會想聽不是嗎?
 
[廢話就少說吧,我還有事不能陪你繼續浪費時間了]
福萊斯輕蔑的挑眉瞪視,暗自衡量自己可能有多少勝算
   
[現實虛無,聽我所令]
紅蝙魔命令底下兩位僕役聽令戰鬥
   
[既然來了就讓小的好好招待您吧,別說夢境之人不懂招呼大人物]
妖怪張嘴發出如滾石下墜的隆隆駭聲,滿嘴唾液的伸指比了比兩人
兩位手下立刻飛身來到主僕面前亮出長牙尖爪嘶叫威嚇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福萊斯與管家也擺出了作戰陣勢準備迎擊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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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遷移的途中,月夜心中突然激起想一探騷動之地的念頭
白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於是來到她的身邊關切著小狼
 
[月夜,你還好嗎]
白狼擔心關懷小狼的用心令月夜羞愧
有這麼一個好大哥她到底還祈求什麼
   
[好奇怪喔,白狼.我總認為這場騷動跟我有關]
小狼對著後方不停嗅聞,那裡有很特別的氣味吸引著自己
 
[走吧,再不走就跟不上大家了]
白狼看著心不在焉的小狼溫和的催促著,但沒有回答小狼的疑問
   
[我...我想回去看一眼,只要一眼就好了]
月夜也為自己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感到驚訝
最後她垂頭喪氣的垂下耳朵尾巴,為自己的說出的話感到後悔
  
白狼凝視著小狼好一段時間,然後嘆了口氣,像是作出決定般的接著問道:[我可愛的女孩阿,如果有回去的機會你會選擇回去嗎]
 
[白狼你再說什麼阿,這裡不就是我的家了嗎]
回去?
她還能回去哪裡?
當月夜毫無遲疑的說完後,白狼只是搖了搖頭
   
[轟---]
又有噪動聲從後方急切的傳來,像是催趕白狼應該把話說清楚似的
    
[唉,這樣放你遺忘過去看來也是挺不公平的.我就帶你過去吧]
小狼垂到拖地的尾巴這時輕輕抬離了地面,她覺得有些欣喜白狼肯答應自己的無理取鬧
  
不過之後又像是意識到什麼的退縮起來:   
[嗚...如果白狼不要我過去我就不要了,我們回大家身邊吧]
    
[不行,你待在這太久了.我的小狼,你還有些事情還未處理完,也許...我們還能再次相聚的]
白狼淡藍色眼底有藏不住的哀傷
     
[為什麼白狼要說這樣的話...]
月夜難過又疑惑的在心底想著
  
她只是去看看就可能和狼族家人分離嗎
但其實也心知肚明自己和這一切有所關聯
  
她強烈預感著有可能這一去將會無法回到這兒
可是內心一部分也渴求著去一探究竟
       
[跟我來吧,親愛的小妹]
白狼像陣旋風颳倒一排長草堆,月夜隨後也跟了上去
    
隨著顯眼的白色身影後方奔跑,月夜感覺自己正撥開層層草叢堆裡尋找真正的答案
當他們來到樺木交疊遮覆的一塊林地時,他們發覺有血腥混合泥土木屑氣味瀰漫在四周,騷動中心的林木皆倒伏斷裂
 
不只如此,樹叢後方有著六個生物的氣味,其中一個接近地面的氣味比較衰老,接近死亡的味道在地上散溢著.有三個的氣味明顯比其他兩個還要濃重且不懷好意,另外兩個的氣味似乎擁有親切熟悉感,但是都受了傷.血腥味跟恐懼還有邪惡的念頭在騷動四周奔流著
    
當兩隻狼悄聲來到樹叢圍幕後方壓低身體觀察動靜時,他們見到了像是主從關係的兩位旅人遇上了麻煩,被三個自信滿滿的當地生物給擋住了去路
      
[在這看著吧,我的家人.如果最後你選擇回去人界我不會阻止你的]
白狼還是說著令月夜不懂得話語,她真的會離開狼群家人身邊嗎?
 
[我不會的,我不想...]
說到最後,月夜心中激動的想法讓她心虛的無法再辯駁下去
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想要再次重新了解
      
[月夜,或許不該再這麼叫你了.小笛,他們是你的朋友,是來帶你回家的]
小笛
這名字也好熟悉
自己剛見著那兩個遇難的旅人心裡也感到十分開心
也許正如白狼說的,她認識他們
 
小狼覺得離真相越接近,離狼群世界就越遠
她開始害怕了起來:[白狼...我們回去好了,我不想看了...]
 
她拒絕聆聽心底不斷響起的微弱徵兆,她不要離開白狼
      
[夢境之地一向只收留魂魄遊蕩在陰界,跟其他只在傳說故事裡出現的妖魔鬼怪.而肉體還活在人世的你...小笛,你還有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去]
白狼沒有正視她微弱的抵抗,像是敘述故事般繼續說著事實
      
[我...?]
小狼的恐懼逐漸加深,她好像就快想起什麼了
有個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腦海深處,她似乎就要釐清一切了
    
[原諒我從來沒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我其實是隻狼人,只是以狗的身份在你家待了一陣子.後來我回到這時依然很想念你,不時都會帶著這裡的家人偷偷去探望你,一直到你出了那個意外...我才有機會將你帶進我的世界來.小笛,不論你的選擇是什麼,你永遠是我們一份子]
白狼終於和她視線相交了,小笛從那深遂冰冷的眸子肯定了更多事實
   
白狼最後的話語在小笛腦子裡變成一堆流沙吞沒了她的意識,她覺得自己即將抽離狼的形體回到那不想面對的世界裡去.許多不堪回首的回憶像是快翻的書頁快速在她眼前浮現又消失,她啞口無言的看著眼前逐漸模糊的狼影與消溶的夢中世界
 
[不!不,我不想離開這裡.白狼---!!]
小笛被推向充滿許多記憶的一處黑洞裡,在這裡她變回那個可悲的小女孩
   
隧道裡大小螢幕牆上不斷撥放著從小到大各階段關於自己的許多劇情
她知道自己已逐漸想起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但她不想承認自己擁有那些過去的記憶...
   
於是她逃開了那塊區域,奔向沒有光線照射的到的陰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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