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走向右走
樹的主幹長得很奇特,在主幹的下方看似由四棵榕樹並肩往下扎根,從樹與樹之間的空隙可看見中心的陰暗與潮濕,堆疊在裡面的落葉彷彿就是蜈蚣的天堂。
四棵榕樹在向上生長的過程中產生了極大的變化,看不出由誰先開始,總之彼此纏繞、黏著、依附……形成一個巨大的軀體,奇怪的是,除了本身原有的枝幹外,還有莫名其妙凸出的枝幹穿插其中,凌亂又複雜的程度就好像吸附著一大堆回紋針、鐵片、圖釘的磁鐵一樣。
一群人亂哄哄的朝我走了過來,為了不擋住去路,我低頭往石階一看,赫然發現石階竟然繞過老榕樹一分為二,在各自繞了一個半圓形之後再續前緣,接著便一直攜手延伸到路的盡頭。
我毫不猶豫的往左邊較窄的石階走過去。
一群人亂哄哄的踩在另一條石階上,其中一個穿紅衣服的男生抬頭看了我一眼,視線隨即被老榕樹巨大的軀幹截斷,我只顧盯著又凹又凸的樹幹瞧,再看這一群人的時候他們已離我遙遠。
重回石階分叉前的原點,心中突然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
人生路上有多少像這樣的交叉路口?向左走還是向右走該如何選擇?有人憑直覺、有人憑經驗;有人膽怯的跟著前人走、有人勇敢的走自己的路;有人遲疑不敢前進、有人果斷大步向前;有的衝動行事、有的做足準備……
每天站在不同的交叉路口,需要更多的知識、經驗、自信才能幫助我們果斷的做決定。
站在老榕樹的交叉路口前,或許我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左邊,但如果場景一變換,思考的層面增加,下決定的困難性便相對提高。
那麼,我又該如何選擇呢?
幾天之後,我真的碰到了一個難題。
當時我人在舞台上,正準備彈奏一首動人的曲子。
就定位後,攤開樂譜,將雙手置於琴鍵上,我一直很擔心第一個小節,在家練習的時候常常會被卡住,顯得不夠流暢。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下第一個音階,快速的彈完第一小節。太好了!我聽見自己這樣說。才慶幸自己跨越了最難的門檻,隨即而來的卻是眼前一片空白。
我看到的譜不是譜,而是一張白紙。
我眨眨眼,看見譜上長出許多黑色的豆芽,怎麼會這樣?管他是音符還是豆芽,重新再彈一次,這一次仍然卡在第二小節。
我試著再彈第三次,以為會成功,結果依然失敗。我心裡慌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場的氣氛尷尬,一片死寂。
我偽裝著笑容,嘗試放緩情緒,卻被自己與現場的氣氛逼得喘不過氣。
如果我能夠鑽個地洞,一定馬上躲進去;如果我能夠半路逃跑,一定頭也不回。可惜這是實況表演,台上的一切全都赤裸裸的攤在觀眾面前,如果鑽地洞,太過滑稽;如果逃避,太不成熟。
這個時候,我該怎麼辦呢?
掌聲。
我心裡想,如果有掌聲,一定可以扭轉現場的氣氛。但是掌聲不會憑空出現,它需要一些動力。
於是我微微的轉過身,保持微笑,對著觀眾席拍手。
如果觀眾不吝嗇掌聲,他們會給我最熱烈的迴響;如果聽到觀眾熱烈的掌聲,我那被逼得喘不過氣的緊張情緒將會徹底毀滅。
令人不安的氣氛剎時被觀眾的掌聲所取代。
我輕輕的將雙手置於琴鍵上,重新開始第一小節的彈奏,雖然嘗試了三次才成功,但至少順利的彈完整首曲子。
這場表演或許不是很成功,但我最在意的是舞台上的自己是否能泰然自若,是否能沉浸在音樂之中,享受彈奏。
鼓起勇氣觀看當時的錄影,卻發現彈奏的過程中我始終保持著微笑,昂首挺胸,優雅的隨著旋律舞動指尖。
雖然這次的表演失常,但換個角度想,舞台的經驗又累積了一樁,所謂的自信便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經驗中不斷累積起來。
人生無經歷過失敗,是不懂珍惜成功時的珍貴
人生無經歷過失去,是不懂珍惜擁有時的可貴
挫折是生命對人的一種考驗,通過考驗的人將光芒四射
在2010年的最後一天,願以這篇文章自我期許,希望自己能累積更多的知識、經驗、自信,幫助自己在每一次的交叉路口前果斷做決定。
也祝福你!
小豆苗!小豆苗!我想和妳做好朋友!小頑皮、小淘氣!到底躲到哪裡去!(^_-)
說的也是
頑皮的小淘氣在舞台上
到底躲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