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17 20:09:33伊耳謎.揍敵客

奇門遁甲卷二~九龍子之五

第七天

  三人繼續藉著登山索往下走;經過十多個小時的強風吹蝕後,雪人正男又出現多處的損毀了,右手上臂己經完全消息,僅存的左手手掌也己經出現多處裂痕,伊耳謎暗自評估正男應該無法順利走下山才對,但眼看松子似乎與正男培養出深厚的友情,也不忍心告訴松子這件事,當然,也更不能阻止正男跟著下山。

  而原本己經不太穩牢的登山索,也因為之前的強風而毀壞了不少,再加上山上的冰雪被強風刮出許多小塊,這些小冰塊不斷地往山下滾落,而冰壁也顯得有些鬆動,不似之前的牢固,走在最下方的伊耳謎因此踩空了好幾次,手上因為凍傷所引起的水泡因此被磨破了不少;反倒是正男因為腳底的雪是以顆粒狀呈現,與地上的雪塊之間有足夠的磨擦力,竟然比其他兩人踏得更穩。

  好不容易三人在中午過後不久,非常辛苦地爬完這一大段陡坡,漸漸進入較為平坦的路段。伊耳謎趁著和松子繼續吃著水果、沙拉午餐的同時,偷偷地打量三個人的狀況,自己四肢都有不算是輕度的凍傷及挫傷,之前出現的高山症狀好像因為這兩天下降了不少高度而減緩了,總像不影響行動,但腦子還是昏沈沈、食慾不振;松子目前看起來似乎跟正常人似的,落難前兩日的身心失調狀況己完全消失,看來是因為有正男護衛在旁,增加了松子的安全感的關係吧,不過,從出事到今天,松子居然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勢,要不是自己在殘骸裡找到松子,她可能早己日喪黃泉了,但她居然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這實在是匪疑所思,這幾天下來,只要想到松子的狀況,都不襟讓伊耳謎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空難了;再看看正男,雖然身上己嚴重損傷多處,但看起來似乎還能再撐上幾天,幫忙揹負兩人所需的食糧,有時候還繼續揹著松子前進,其實就伊耳謎所想,這個雪人原本頂多只能維持兩天便會毀壞才對,想不到居然可以撐到現在。

  其實,也在同時,松子的內心早己出現了不捨的心情,她心裡有數,有正男陪在身邊的日子剩不了幾天了,即使正男能安然地陪著她和伊耳謎順利下山,也會被融化成一灘水,眼看他現在己是相當地殘破,右半邊臉的輪廓早己被風刮得完全消息了,四肢或部份己斷裂,或是龜裂得相當嚴重,隨著低溫漸漸趨緩,正男這個恩人兼陌生的故人,將一點一點地消失在眼前,松子不襟紅框泛紅,用手輕輕地撫摸正男前頸上的刮痕,松子突然想起這是最初自己陷入幻想狀態時,用手抓出來的傷痕,心中倍感不捨。「正男,真對不起,…這道傷痕是我抓出來的,而那時你正很辛苦地揹著我前進呢!」

  正男雖然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的面向自己,但從松子朦朧的淚眼看來,卻覺得正男好像對著自己微笑似的,事實上,正男原本隱約有的嘴形早己經剥落了。

  吃完了又一次的素食午餐後,三人繼續上路,由於連續好幾天的吃素,伊耳謎耽心松子的體力無法負擔,因此伊耳謎堅持讓正男繼續揹著她前進,雖然這樣會加速雪人的毀壞,但讓松子活著下山才是伊耳謎最重要或第二重要的工作

  三人繼續前進,走不了多久,山坡坡度再度變陡,不過,積雪似乎被得較軟也較深了,行人較不用擔心會有失足滑落的危險,但也因此每一步會陷得較深,再吃力地抬起後跨出下一部,所花費的力氣相對多了許多,再加上時過中午,向下而行,正好面對太陽,刺眼的陽光反射在雪地上,伊耳謎幾乎無法睜開眼睛行走,只好一手扶在正男的肩上前進。

  走了約一個小時後,伊耳謎雙腿早己酸痛不己,停在原地氣喘噓噓。此時,天空非常晴朗,可說是萬里無雲,但伊耳謎彷彿聽到遠方傳來陣陣的雷聲,心想是不是輪到自己產生幻覺了,心中不免懷疑,是否自己真能順利地走下山去,心想自己目前正處在一個雪白的不知名世界,身上己經傷痕累累,能安全地走下山的可能性可說是非常低了,而即使現在自己倒在這裡,也不知道要多年以後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屍體,即使發現了自己的遺體,也不會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眼下只能靠松子趁著正男還能前進的時候,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許松子和正男真的能撐到被搜救隊發現也說不定。於是在心中告訴正男:「你先帶著松子走吧!」

正男收到訊號,隨即邁出很規律的步伐向前行,偶而因為積雪深度不同而有所顛簸。

  眼看松子己經走遠,心中雖然己經將伊耳謎瞇著眼睛、忍著腳酸慢慢向前行,由於積雪深度己將近伊耳謎的膝蓋,短短二十分鐘不到,伊耳謎己走走停停了幾回,耳朵除了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外,不時傳來陣陣的雷聲,伊耳謎發覺雷聲越來清淅,心中不免更加緊張,心中暗自盤算任何的可能性:要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幻覺,要不就是所謂的晴天霹靂;一般來說閃電的形成是雲層之間相互摩擦,產生靜電,當累積的電荷能源超過負擔就會產生放電現象,也就是所謂的打雷...只是再一些特殊的時候也會發生高空雲層上下磨擦對流,進而產生晴天霹靂的現象...這種晴空放電,規模通常沒有那麼大,可能只有閃過光影和悶悶的聲響,所以平時即使發生也不太容易察覺....。
  
  就伊耳謎的第一反應來說,晴天霹靂是一個不祥之兆,再以他對山地的了解,這股天空所釋放出來的能量,足以引發森林火災或者是…..「雪崩」,這兩個字才一浮現於伊耳謎的腦海中,耳中所聽到的雷聲己漸漸地被另一種聲音所取代,隨著這股從山上傳來的低沈隆隆聲漸漸靠近,伊耳謎感受到腳底傳來的連續震盪,伊耳謎迅速向山上望去,一道白色巨浪正襲捲而來,山色的雪正如千軍萬馬之勢往山下衝,伴隨著雪崩的巨大聲響逼得伊耳謎忍不住用雙手摀住雙耳,雪崩體如慢動作般向下落向自己,一股沈重的壓力壓得伊耳謎所有的感覺知覺都突然消失,連呼吸及喘氣也自動停止,只有眼睛能盯著前方的雪崩看,伊耳謎從不曾想過死亡的過程是如此的伊耳謎還不待雪崩體壓向自己,在其前端因快速沖擊形成強烈的氣浪早己把伊耳謎沖出十丈之外,伊耳謎被這一摔,彷彿上半身被打散似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身上的感覺似乎散落在各處,彷彿不在同一個身體似的,但眼前的雪崩又迅速逼近,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根本無法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是不是還在身體裡的感覺,伊耳謎從腦海裡下令自己的雙手擺動,以自由式的游泳動作讓自己保持在雪流表面,想要竭盡所能地避免被埋在雪中,並往雪崩落的方向移動。但只划動了幾下,雪崩的力量又一股一股地不斷從後方衝來,不一會兒,伊耳謎如巨浪中的一艘小船被打翻在海面,伊耳謎知道自己是現在只能任何這股巨浪擺佈,最後勢必是要被雪掩埋,於是只好試著把手放在臉前面,隔出一個呼吸的空間。

入夜後….

  松子從雪堆裡爬起,儘管身旁的雪己積得足足有兩公尺高,但松子並沒有被厚雪所覆蓋。她只依稀還記得白天的雪崩從後方追來,而正男則是快步向前行,最後眼看雪崩體衝了上來之際,正男將自己從背上放下後,將自己奮力拋出數公尺之外,之後發生什麼事情,松子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松子起身後,立即尋找正男的身影,所幸正男就在在後方不到十公的地方,不過,正男的頭己經不見了,只剩下當初松子留在脖子上的抓痕以下的身體及田肢,一動也不動地以高跪姿、兩手撐地,此時正男的右手手掌也不見了,但由於左手上臂早己施去,所以為了用手撐住地面,雙肩的高度並不一樣,而身驅也己出現多道裂痕,似乎只要輕輕一碰身體便會裂解,再看看正男背後及兩旁則是高約將近兩公尺的雪地向後延伸數十公尺,原來,正男用自身的身體及力量對抗雪崩的衝力,雖然讓松子逃過一劫,沒有被深埋在雪堆之中,但正男也應該承受這舖天蓋地的力量而身首異處。
  
  松子抱著正男的身體不停地哭泣,「正男,雖然我很清楚你不是真正的人,但在我心中,你是我最忠誠的朋友,謝謝您,為我填補了曾經不算完美的過去,正男這個名詞從此有一個新的記憶與開始。」

  松子將正男埋入雪地裡後,開始尋找伊耳謎的下落,由於她一直以為伊耳謎一路都跟在正男的身旁,直到身後傳來雪崩的聲音後,才發現伊耳謎己不在身邊,因此,只好往山上的發現邊走邊喊。
  
  松子發現路面己經較出發時平緩許多,正因為如此,雪崩的衝力才得以趨緩,而正男恰好走在雪崩體的邊緣,所以才得以保住松子一條命,如果伊耳謎落後在很遠的地方的話,則要找到伊耳謎的機會可能並不太大。

  待伊耳謎清醒時,發現四週一片黑暗,身體幾乎沒有能夠動彈的空間,顯然自己被埋入雪地之中,無法動彈。所幸自己被埋入雪中時雙手己交叉在面前,讓自己空出一些可以呼吸氧氣的空間。伊耳謎試圖扭動身體,想要測試一下自己被埋的深度,以及四週的雪是不是很緊閉,想不到,卻發現四週的雪讓身體幾乎完全無法動彈,連交叉在臉上方的雙手也沒有再向左右伸屈的空間,只能向前移動十餘公分。

  伊耳謎心想自己被埋的深度以及雪的厚實度,恐怕很難靠自身之力難出去了,但坐以待斃更非明智之舉,應該打算放手一搏,靠雙手還能移動的空間儘可能的挖出一條生路。但在挖之前,他必須先確定上方的方向,因為處在黑暗的環境,再加上現在自己幾乎己經被雪包覆,加在身體的壓力己經讓人無法靠感覺辨別自己是面向上下左右哪個方向了,伊耳謎連忙用手指摳雪,希望能靠感覺雪所落下的方向。原本己經因為凍傷而出現水泡的手指再接觸厚實的雪壁後,立即產生劇烈的刺痛感,伊耳謎也明白水泡裡的水若再遇冷結成冰,則裡面的冰晶將會更嚴重破壞雙手傷口的細胞,加速細包的壞死,但伊耳謎現在生死關頭,恐怖也顧不得被截肢的可能性,當下也只能忍痛慢慢地挖掘;手指來回的插動雪壁十餘次後,伊耳謎知道己經有雪粒被括下,但卻始終沒有掉到自己的臉上,也就是說自己目前的臉並不是朝上;如果最後確實自己是臉朝地底的話,則光是要翻身向上挖可能就會耗去很多體力;伊耳謎繼續用手括下雪粒,偶而感覺到有些顆粒從臉頰滾下,但似乎有更多的冰晶延著壁面滾動的聲音,從聲音的走向來判斷,這些冰晶最後是滾到自己的右手邊,也就是說地面的方向是在伊耳謎的左前方的方向。

  己經確定好方向後,伊耳謎以掌代鏟,忍痛挖雪求生,由於足夠讓手臂移動的空間有限,一開始只能使用手腕的力量靠手撐來挖掘,因此進度非常有限,而在黑暗中,伊耳謎雖然感覺得出手掌的痛楚,但卻不知道雙手的傷口己經因為挖掘、剷雪,而開始流血了。

  不多久,雖然己經氣喘噓噓,但由於身體可施力點太少,使得挖掘進度相當有限。突然心生一計,以雙手連續演出十餘種手印,希望正男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但始終感覺不到自己加在正男身上的氣,因此不由得假設正男己經被雪崩給打散了,心中不由得耽心起松子的安危,但又心想就算松子目前還活著,又想要找到自己恐怖也是不太可能的,還不如請松子先保命要儘,若她能儘快找到救難隊,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氣運丹田,使出「千里傳音」的武功,希望可以讓或許還活著的松子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松子,我是伊耳謎,我現在被埋在雪堆之中,想要出來的機會可說是相當小了,妳不用管我了,趕快下山找救援人員來吧,我的希望就靠你了,快走吧!」。

  「千里傳音」來來即是將聲音傳往遠而廣的泛圍,再加上雪地傳聲效果較只靠空氣好,使得遠在百餘公尺外的松子亦聽得一清而楚。

  松子雖然聽到伊耳謎所說的話,但卻無從判斷伊耳謎發出聲音的方向,彷彿說話者是從四面八方說話似的,心想既然能聽到伊耳謎的聲音,表示他應該就在附近才對,當下急忙喊道:「伊先生,你在哪裡!你放心,我會儘快救你出來的,伊先生,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伊先生!!」
伊耳謎休息片刻,當下決定繼續忍痛向上挖掘,不一會己漸漸感覺到自己雙手沾滿一層冰涼、黏稠的液體,原本以為是所挖動的積雪融成水,但隨著雙手的刺痛加劇,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血水不斷流出的關係,當下再度感到無望。

  但更慘的還在後頭,由於伊耳謎不斷的向上挖,使得所挖洞穴兩旁的雪越來越鬆動,上方的雪不斷地往下掉落,伊耳謎當場驚嚇,心想若是上方的雪全部壓下來,則自己恐怕連挖洞的空間都沒有了,於是反射性的手雙手撐住上方的積雪,以免它們往下掉。

好不容易,積雪不再往下落,伊耳謎喘了一口氣。

  突然想道「倘若上方的積雪並沒有很厚實的話,我不如來賭一賭算了,或許這樣可以順利挖出一條生路」

  於是,再度運動丹田,使出少林絕學「獅子吼」,這次伊耳謎彷彿使出吃奶的力氣放聲大吼一聲,伊耳謎本來想利用所發出的強大聲波力量,把積雪向上震出,這本來就是鋌而走險的方法,豈料反而招來效果,積雪非但沒有往上推出,反而因為聲波震動到地面上方邊緣的雪堆落到伊耳謎上方,由於重量加重,使得雪堆迅速壓向伊耳謎,伊耳謎無處可躲,只能任由沈重的積雪不斷地落在身上,伊耳謎連雙手都沒有移動的空間,整個人被牢牢地壓在雪裡,恐怕連呼吸的空氣都撐不了多久。

  「慘了,這下可說是連一點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伊耳謎可說是哭笑不得了。
伊耳謎咬緊牙關,試著讓身體四肢能有再活動的可能,但連試了幾次之後,全身竟都無法動彈,沒多久便己筋疲力盡了,想到自己就要這樣困死在這樣的黑暗,不由得冷汗直流,發出一陣無可奈何的狂笑。又沒多久,再度冷下來,由於心中就是不甘心,於是也不管是不是有幫助,就只管身體亂扭一通,打算死馬當活馬醫,或許真能有奇蹟出現。

  沒有多久,伊耳謎己經汗流狹背,身上的汗水迅速冷卻包住身體,伊耳謎感覺自己好像泡在南極冰洋裡的寒冷。
 
  但是,奇蹟真的出現了,突然間伊耳謎眼前隱約透出一道陽光,伊耳謎雙手被困,無法用手撥動 面前的雪,但沒多久,這道光線以極其刺眼的方式照入伊耳謎的雙眼,接著一雙手用力撥動伊耳謎身邊的積雪,耳朵裡傳來松子的聲音:「伊先生,…太好了,你還活著,伊先生」
伊耳謎見到松子的臉,聽到松子的聲音,感覺到松子雙手的觸碰,確定自己等到了一線生機後,不襟眼框泛紅,激動地放聲大笑。原來,松子聽到伊耳謎以千里傳音發出的聲音後,決定回頭尋找伊耳謎,但眼前盡是一片白茫,根本無從找起,但又心想伊耳謎一定在附近,只好一步一步前進,走了片刻之後,早己沒有任何把握會找到伊耳謎了,但突然看到遠方小丘上的土不停地往下掉,於是趕緊趕過去,卻看到雪堆裡露出毛毯的一部份,於是抱著一絲希望向下挖,待挖了一公尺深後,竟感覺到雪下面竟傳來震動,原本還以為是野生動物在下面,但沒多久卻聽到伊耳謎傳來的笑聲,於是趕緊再向下挖,最後總算看到伊耳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