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堯說﹕「我要抱抱！」我說﹕「都這麼大了，還抱什麼﹖」家堯淘氣的說﹕「都只抱阿舜，不愛我對不對﹖」我沒好氣的回應﹕「只是你長得很快，低年級就快四十公斤，想抱也抱不動！我還是很愛你啊！」

    這樣的話題在老二出生後就反覆上演，似乎沒有下檔的可能，於是今天我無意地用另一種內容向阿堯溝通﹕「像我低年級時就沒有再要你阿婆抱了，最後一次抱你阿婆已經是高三了……」

    「喔……」阿堯似懂非懂地隨便答覆我﹔但我卻一下子掉進了時間的洞穴中，沒有感覺自己已是個年近四十的人。

    記得那年因為二姊為了一位相識才半年的男子離家出走，老媽心痛，說養了這麼大，說不動、真的沒有用，因而不只一次淚流滿面﹔年少的自己其實不懂事，只覺得二姊鬧得家裡紛紛擾擾，說沒有讓自己考大學的心受到影響，可能都是騙人的﹔那天，二姊回來，商談沒有結果，老家的二塊門板即使闔閉，那庭院原本涼爽的微風，也變得寒冷透骨硬灌入室﹔老媽站在廚房的餐桌前哭，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一手摟著老媽的肩頭，一手握住老媽的手，靜靜地聽著老人家因為擔憂而不知所措的情緒，也不知過了多久，現在也想不起老媽有說了什麼，只記得自己至今仍記得握著老媽那隻手的感覺，老媽的手就像一般老人家一樣，年老而鬆弛，表皮也因為多年做家事沒有保養而粗糙不堪！

    我說﹕「我最後一次抱你阿婆已經是高三了……」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起來。

    阿舜說﹕「只能抱我喔！」我笑了笑！

    對！我兩個都抱！

後記﹕

    寫完這篇，剛好阿堯在洗澡，他出來說聽到了有人在哭﹔也許……他或許聽到了我心裡的那股思念媽媽的情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