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24 18:49:30古斯塔夫

白毫毛蟹的淺山

晚秋的台北盆地,風像拜金的勢利女,吹來涼薄冰冷,尤其在信義區,高樓插天比峙,近處的淺山也顯得卑微。勢利女子般的秋風只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潔癖,一陣陣一陣陣的吹來,趨趕了浮塵廢氣,換來都會難得的清廓,卑微的淺山毫無遮掩地裸露山體,我注意到,有絲絲鬚鬚的雲在山陵線緣飄浮。

是風把雲吹得七零八落,趕到山頂給它一個窘困難堪;還是驟降的溫度、孤冷的氣氛,讓雲心神散亂,抱著瘦弱的身子,在山的最高處,衣不蔽體。

我直覺這些因淺山被歧視,暴怒灼熱而騰冒的水蒸氣,和毛蟹甲殼上的白毫,一般無二。

或許質疑,毛蟹的不是赤褐色的,怎會是白色的呢?

當夜巡的補蟹人,拿著探照燈,自溪床堆疊的石頭縫隙一照,發現遛逃入洞口的毛蟹,背上竟長出白毫,必定大驚,必視為異象,想盡辦法捕捉,急電媒體記者,讓白毫毛蟹在鏡頭前螯腳掙扎,眾人大呼不可思議,鄉野傳奇再添一樁。

然而,這個如同白毫毛蟹的淺山,被繁華的市況奪去風采,超高大樓夾擊,被粗心的市民忽略了。

我視之驚天動地的異象,以全國聯播新聞的等級,聚焦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