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子說 醫院 是一個 不能說再見的地方

2月21日 冒著寒冷的天氣 我到衛武營國軍802醫院做兵役體檢
自小 我的血壓就偏高 也許是開學比較忙 加上前一天扥運公司把我的機車寄丟
我站在雄中前面 在刺骨寒風中一直等 一直等 從下午一點等到晚上七點
血壓高到200多 院方在下班前替我複檢三遍 一樣 很高

體檢中心的李姊姊(她喜歡人家叫她姊姊)說 你的血壓實在太高了 有點離譜
必須選擇一天入院 做24小時監測

我不要 當然不要 我還沒有住過院呢 家人也不在高雄 況且 學校已經開學了

但是 規定是規定 事情攸關我的體位鑑定 只能照著時勢走

2月25日星期五 早上八點 我準時向體檢中心報到
那天 雨下很急 很冷 我的心情也冷冰冰的

首先 到心電圖室背機器 把有魔鬼粘的那塊緊緊地纏在左手臂 連接好胸前垂掛的顯示器 就像遭受控制的機器人一樣 不能隨便亂跑了 每15分鐘 左手臂的那塊會用力的收縮 不管在做什麼事情 都必須靜止 等待收縮結束

回到體檢中心 李姊姊一邊疲於應付大批體檢的人(軍校 高中職 產前等)一邊抱歉的對我說 現在沒有病床 我就在體檢中心的椅子上 用一個上午 把看完一半的鹽田兒女看完了

到802的海將軍餐廳吃過午餐 回到體檢中心 居然有asos的時尚雜誌 開心地看完後
又k了兩本 勝利之光 內容有國防武器的介紹 大二膽前線的資訊 軍中生活的種種
讀起來又讓人不安

唉 大學畢業的男生 等入伍 找工作 心情五味雜陳 一言難盡 看本雜誌都想很多

下午兩點左右 我到了6W8D病床 向曼秀雷X的實習小護士替我量血壓(掛機器的無法馬上顯示數據) 158 104 還是很高 不過已經降不少了

802醫院的設備很齊全 病人一點都不會無聊 因為每間病房都有一台小電視
院方送的餐點 沒有我想像中的 恐怖 我原以為醫院的夥食都是綠色泥狀的呢
但是 那應該是為無法進食的病患特製的吧

和我同一間病房的 有一個做黑手的弟弟 年紀肯定比我小 當兵的時候 因為心律不整 當三個月就退伍 現在跟著他的老闆 老闆娘機動式的到處替人修理半路拋錨的貨車 雖然是病人 他挺不安分的 下午偷溜到建國路的網咖 護士吃藥時間找不到人 有點火大 聯絡他的母親 晚上他媽媽當然對他有一番囉唆 其實 他還偷抽煙呢!

睡我隔壁的 是一位廣東老伯 感冒引起肺功能不全 所以不斷咳痰 呼吸聲很粗
下午由他的妻子照料 她好像不會說話 護士交代她什麼 她只是微笑點頭 晚上換他的兒子輪班 黑手弟弟 和我 三個人便聊起天來...

看完台灣龍捲風後 黑手弟弟很自動的關燈關電視 說要睡覺了
躺在病床上 睡不著 我想念著家人與高雄的朋友
窗外透著對面大樓馬路的光 窗上爬著雨痕 雨無聲地下著

半夜 護士兩次巡房 替廣東老伯調機器 餵藥 還不時有廣東方言的夢囈聲 我睡得不是很好

天光 胡亂吃過早餐 到心電圖室 拆機器 回到病房 廣東伯半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無語
黑手弟弟和護士笑罵著 不知道又在理論什麼

收好背包 我要回家了 想對他們說再見 突然想起 這是一個不能說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