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15 15:21:53八風

《 詩 路 》

  

他很鄭愁予,也極為鄉愁
卻終非任俠浪子
風塵難以遠渡耶魯
拂揚無數馬蹄
學那赴義燕人,達達而行
踢踏一片異鄉夢土
夢,似鴻爪之上
曾經的、可能的,雪泥
似女奴,枕著香腮
在李白窗外
坐看窗內寂寞
於心頭刺繡,一朵
名為千古的衣缽

她愛抿嘴,有點席慕蓉
總輕咬著唇堅持,青春
要無怨,無悔
且必須深埋
在,七里香或老橡樹下
那時光,轉過身
便是個浩瀚的虛詞
如何能?將之摺疊成詩、成冊
當廊前光影早已迷途
而愛仍似,非入海的江河
她縱容自己狠狠撕下,九篇
思念,只在鋸齒邊緣
留駐幾點大漠星光
然後很輕、很輕,熨在心上

再說到你呢,就別那麼
別那麼佘山口了
天狼星之役,亦惟獨那五陵少年
才得以在冷戰的年代倖存下來
節慶萬聖時,就多出門走走
天國的夜市有一攤敲打樂
常奏起,幾首舟子的悲歌
樂聲若飄羽凌空:皆是你愛的藍
那藍,染自對岸,隔著台灣海峽的水
棲息在我們足下的西子灣 
趁夜,有朵蓮,把夢開落成一部地理 
某棵紫荊亦試圖抗辯,一場羅生門的冤
而你,你該喬裝成鐘乳石,萬年
拔一條無盡的河,在永恆面前

  

長空下,眾星爭輝的詩路就這麼伸展而去
鋪陳出升仙、成聖、或入魔的圓寂
我立於路旁仰望銀河,宛若無舟小卒
還思索著渡,或不渡的凡夫瑣事
可那塞倫蓋提已非春季
幾根不該早白的髮,擁簇
拔不盡的春憶,逕自跋涉三千里
而對岸,就是馬賽馬拉了

綠原隔著江河見證一場遷徙的壯烈 
我獨自將詩仰起,騰空
而後墬河,溺
斃在詩途中

也自成一幅風景 
 

  

風二少 2009/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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