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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嘉義去探望阿公
我已經忘記當時在路上的心情了
只不過
帶了很多情緒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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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醫院總是讓人感覺昏沉沉的
好像所有的人都必須生病才能取得通行
長長的走廊跟旅館很像
卻明顯少了一點喜悅
總之一切都不太對勁
好像什麼事情都在醞釀中
有好多未知數充斥在空氣裡
我還記得上了最高樓層12F
頭開始有點暈
開始莫名的想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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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還是走到了那扇門
我卻突然猶豫的不敢進去
我不知道多久沒見的阿公現在變得怎樣
無法連結記憶中的他和現在左半身麻痺的他
是的
我還是進去了
是義務的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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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瘦弱了許多
烏黑的頭髮被理平了
還多了好多白髮絲
我有點認不出你
因為你的身軀太久沒接觸陽光
已經慢慢的萎縮
我不敢正眼看你
只是安靜的凝視你的右臉
插管好像讓你很不舒服
你的潛意識讓你想拔去
怕你要再痛苦的插入
於是把你的手給包了起來
現在的你也沒有體力照顧自己
被包著尿布慵懶的躺在床上
其實不該說是慵懶
是多少的不得已
我告訴自己不能哭
卻制止無效
站在床緣我想起剛進長廊的壁上貼的一張海報
:病人的權利
病人有拒絕治療的權利
病人有得知病情的權利
病人有選擇療程的權利
.
.
.
不是太多項目而忘記了
只因為這些對我阿公來說完全只是隻字片語
他所僅有的權利只剩下沉默
他無法為自己發聲
他只能哼哼阿阿的表示
通常我們只能判斷痛苦與否
而不能得知他正在想些什麼
突然覺得海報很諷刺
覺得原來我們有可能被迫失去自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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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久了加上過去飲食不正常
阿公的痰分泌的很多
常常被需要協助抽取乾淨
我不敢看那個畫面
這麼說好了
光是想像就要崩潰了
被一根塑膠管子入侵身體一定不好受
我想跑出那個房間
離開那管子窸窸窣窣的聲音
逃開了阿公悶悶哼哼的聲音
可是我跑過走廊
我發現每一個房門透出來的聲音
都讓我有一絲錯覺
好像都是阿公的痛苦一直竄出門縫
我不懂這跟我最害怕的恐怖片有什麼兩樣
醫院就這樣把我的心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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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談著看護的事情
病房的安排還有經濟的問題
我沒辦法給予任何幫助
充其量擺出大家都有的無奈
然後掉幾滴淚
以及突然的有感而發要保持健康
其他的
我也只有沉默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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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
我今年想許一個願望
祝你身體健康
你要等我喔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