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17 10:04:59卓祐希

we are family (終曲)

吃完飯,帕米亞把阿嬤推進去洗澡,小么早就耐不住奔向樓上找小安,男主人一溜煙不知跑哪去,只剩下女主人擔心妹夫再待下去,事情會不可收拾,因此頻頻勸說:「我看茱莉是不會再回來這邊了,你還是回去吧!」。
而覺得時機應該接近成熟,老婆應該就要忍不住跑出來的廣良,厚著臉皮說:「我下班直接從高雄搭飛機過來,以為接了茱莉就可以回去,這下也沒地方住,如果方便的話,今晚可不可以在這裡住一晚」,他以哀求的眼神看著老婆的姊姊。
正當女主人不知該用什麼理由拒絕,才不會絕情到顯得古怪時,男主人手持兩瓶白蘭地大步走過來。「來,喝一杯吧!我們好久好久沒湊在一起喝酒聊天了」。
「你今晚不必夜診嗎?」女主人狐疑老公在搞什麼把戲。
「今天休診,妹婿遠到而來,當然要好好聚聚」男主人已經開始倒酒,他老婆覺得自己的丈夫酒量平常,但是印象中妹婿是滴酒不沾的易醉者,她逐漸解析出老公打什麼主意,想必是要灌醉妹婿讓他好睡一覺,夜裡不必擔心什麼秘事會被撞破,隔天再安全把這傢伙送走。她便安心上樓去保養皮膚。
兩個男人的夜飲展開,幾杯白蘭地喝下來,男主人見理應醉倒的妹婿,居然還頭腦清醒分析現在消費市場的趨勢,內在心驚膽顫,外表嘻笑問一句:「你的酒量比從前好多了,以前是一喝就臉紅,現在不一樣了喔!有去哪裡拜師偷偷練過嗎?」。
「喝酒哪有什麼師父可以拜,我這半年來因為生意的關係,比較常陪客戶應酬,酒量好一點點,不過差不多就這樣,現在已經覺得頭昏了,還是姊夫厲害」廣良的生意人習慣停不了,給他姊夫戴起高帽子來了。
因為被人捧得很高,當姊夫的人不免洋洋得意,加上對方似乎就要被扳倒,於是他又勸酒,讓廣良多喝一些,自己也做陪灌了幾杯,便開始覺得醺醺然。心想廣良該是喝得差不多了吧……能自主思考的最後一件事到此為止,接下來腦袋線路打結被破壞,嘴巴就自做主張哇啦哇啦講起話來了。
「廣良你聽我的沒錯,女人真的不能太寵,像茱莉這麼兇的女人更是不能什麼事都順著她」
廣良覺得姊夫醉得快趴下,便好意說:「我們別喝了吧!我下班就趕過來真的累死了,我們就到此為止去睡了吧!」。沒想到姊夫不罷休地說:「還有一整瓶沒開耶,既然我拿出來了,就是不怕你喝,全部喝完才行」。
帕米亞服侍完阿嬤入睡,看見客廳喝得有點神智不清的男主人,心想再溫文有禮的男人都有醉醺醺難看的一面。她的丈夫,那個漁夫,也是這個德性,於是她回自己的房間去,有一點點難過、沮喪,拿出寶貝兒子的照片流淚。
客廳醉得不知謙虛的男主人教訓妹婿:「我跟你說,廣良,你有沒聽見」他扯著妹婿的手臂,要對方專心聽講。
「有,我在聽」廣良笑著,他想起從前當公務員的日子,茱莉每次抱怨沒有錢買名牌包包,就會拿自己跟姊夫比較,說是當醫生的姊夫收入多優渥,讓姊姊鑽石這麼大顆戴到手軟。如果不是自己嚥不下這口氣,毅然辭去公家職位換到商場搏殺,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發展。說起來該感謝姊夫。
「我說男人啊,除了工作,應該找一樣自己喜歡的休閒活動,這樣人生才充實,才不會有被綁住的感覺」
「說得也是,姊夫現在還釣魚嗎?」
男主人意氣風發地說:「釣魚太消極了,就坐著等魚上鉤,男人該發展創造的能力。你看到那個架子沒有?」他指著客廳裡那個仿清的盆栽架子:「那個是我親手做的,一根釘子也沒有,全靠準確的卡榫,厲害吧?」。
「真的,我還以為是哪個高檔的仿古傢俱行買的咧!」廣良是真沒料到姊夫竟有如此巧手和毅力,說這話是驚訝脫口而出,沒有半點狗腿吹捧之意。
男主人得意非凡,他搖晃著站起身來,廣良擔心他會跌倒立刻攙扶他腋下,被不領情甩開說:「我沒醉,給你看好東西」。
兩人走到一樓的診所,在藥品儲藏室旁,有一道鑲嵌在牆面平常不易察覺的門。男主人掏出口袋裡的鑰匙,幾次醉眼朦朧插不進鎖孔,廣良想幫忙他也不肯,最後總算打開鎖釦。
就在門板推開的一瞬間,廣良以為自己的眼睛有問題,或是跟姊夫一樣喝醉了映出幻影。他看見茱莉身體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腦袋向左偏垂著頭,雙腳也被層層繩圈綑綁,活像拍SM影片的性感女脫星。當他眨眼想看清晰是否真實,卻被人重重從後腦猛K一記,身體向前仆倒,就這麼順著階梯滾進地下室裡,雙腳左右擺了兩下,動也不動了。
女主人扔下由客廳隨手取來的龍鳳呈祥木刻藝品,整個人怕得虛脫屈腿癱坐下來,然後她看見醉得胡說八道的醫生老公,燃起驚人氣焰衝上前揪住他衣領,沒命地霹靂啪啦一陣如擊鼓的亂甩耳光,嘴裡罵著:「都是你幹的好事!都是你,都是你!女兒是同性戀又怎樣?你這混蛋,我被你害死了」。男主人被痛感驚醒,但是不敵酒意又意識模糊起來,在門邊勉強撐住牆面弓身站立。
女主人只想痛哭,不去想之後該如何收拾殘局。她的鼻子毫不費力熱脹起來,嘴巴像被戳破般越裂越開,她急忙進去隔音超強的地下室,關上門後放肆嗚咽痛哭。
很快哭完後,她把工作檯上的全家福照片小心端起,掛回原來的地方,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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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近在書寫的短篇小說中的一篇
一萬八左右,大概不能說是短篇了吧!
那天大社長問我寫得怎麼樣了,我說寫了一半
她開玩笑說,是一篇的一半嗎?
哼,真是瞧不起我的效率
為了回饋一直支持我的忠實讀者,因此會不定期po幾篇上來[沙比蘇]一下
畢竟當初書寫的原因,就是希望分享.交流和舒筋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