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之後,光點,然後誠品(3/3)
我們都是在這天必須離開台北的,郭先生嫌台灣高鐵飆漲價錢而情願坐自強號來回,尤其下午兩點的車,回到台南也才五點多;而我則是晚上八點整的高鐵,「我受不了五六個小時才到台北的狀況,高雄到花蓮也才四個小時半,為什麼到台北要五個小時?我怕我的菊花會鬆了……」我說,電腦另一頭鐵定傻眼的看著螢幕,那「菊花」確實很受傷,怎能如此虐待?
於是這天與郭先生在台北的行程是:
9點00分相約圓山站,我換上新配的全視線變色眼鏡,穿著張文給的台灣國黃虎旗短黑T。在出口處不遠的早餐店吃了SET,一杯鴛鴦與鐵板麵。
9點40分買了費城美術館經典展與「幻羽舞影」Gaultier 和Chopinot舞台服裝展套票,冷氣很冷的北美館,還有三立新聞台記者插著麥克風要我說些看展的心得,我卻還沒張開心眼,未能清楚的說出我對1980年代大內褲的具體及各式陽具陰部的「性徵狀圍」作解釋,直到聚光燈離去,陽光底下的記者對我示意後,我才想起我該說的話。
11點30分我們在京站廣場,想吃頓好的,觀光這影響交通的轉運百貨大廈,在元定食等候號碼,在時間的催促下快速吃完宇治金時冰沙。然後放棄購買星巴克咖啡買一送一的機會,讓他在13點45分進入台鐵車站。
緊接著是自己追憶的一趟路:
14點00分,搭上前往碧潭的MRT,告訴自己:「也許有詩人的影子。」
14點20分,抵達新店,去了金成蘭餅店,捧著圓潤的鹹梅與黑糖口味而出。
14點40分,走上吊橋邊,水岸藝術活動,市集成串,遇見朱天文簽書會。
16點00分,決定離開朱立倫拜會的場面,以及童顏戲水的天堂。
16點20分,公車停在台北101世貿大樓,我在中國客及法輪功之間周旋。
17點10分,誠品書局信義店的文具部,看見自己手作的展示空間。
17點40分,誠品書局敦南店的文具部,角落邊有幾款稀落的成品。
18點10分,「老友記」。
18點40分,頂好商圈旁的麥當勞門口,看著人車往來。
19點00分,公車駛入忠孝東路的台北車站,決定徘徊南陽街。
19點30分,在中山地下街買了杯特價的咖啡,停止太多的流浪。
20點00分,高鐵上坐滿了人,我睡意湧來,渾不知台中或嘉義。
22點00分,騎著機車,終結一日。
回到高雄宿舍後的那晚,我直接進入深層睡眠,直接在中午的日曬裡活起,恍如回到人間的現實面,「只不過是去台北!」到底「台北」對於我或者台灣的意義是什麼?那種霓虹燈充斥及追求速度的繁花天堂是不是一種「夢想」的實踐工廠?還是僅僅屬於「作夢」的一塊壤土?
我將青春期交託給了台北,台北予我的是種演展故事的基礎。應該說,我每次返回台北的興奮是源源難絕的窘境,像是處子得幸的羞澀;或者又可說是「進香式」的單一關係,巡禮著相同的空間,讓人事紮實的成為有機,而不只是顯現過去,那種追憶似水年華的惆悵,能夠在幾度環繞的記憶裡重新找到滿足感。
「哈囉!郭先生,你知道剛剛我去哪嗎?我吃了一碗好好吃的生菜魚片粥,自己吃完一整盤泰式鳳爪。你知道嗎?一起併桌的老先生不知道要點啥,看我點了魚片粥也跟著點,一路看著我吃鳳爪的自在!」離開台北前兩小時,在東區,沒有對話,純屬單純的存在與被存在。如果人生能像五點開始營運晚餐,而六點就可賣盡當晚新鮮的燒鴨油雞,而能夠理直氣壯的跟客人說:「因為我們不是燒鴨專賣店,所以每天都有固定製作的量!」晚來的點慢了的人,搶也搶不到這老饕認為的每口廣式精華。我默默地欣賞其他地方所沒有的幸福感,品味的生成,絕非自己口味的局限。人生不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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