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09 21:54:01古皮之紅龜粿

跳自己的舞─伍國柱

八月,預購了幾張票,關於雲門舞集的表演,都能讓我盡力的找到資訊,然後觀看一些關於他們舞蹈的報導。自從大學聯考前的某次戶外公演,我的魂魄已被攝入在大容的一筆一舞之中,《呂氏春秋》:「黃帝時,大容作雲門……」五千年前的中國在跳舞,二○○四年的台灣也有充滿民族意識的這麼一支舞蹈團,我看文學,也看電影,也聽歌,卻也旁伸舞蹈之中擷取我所需要的心靈解放,四年多了,踏入國家劇院的原因都為了「雲門」,似乎他是給我某種養分的來源之一,於是,九月廿日,我進入國家劇院,領著沒見過雲門的友人,一探奇蹟。

但是這次的奇蹟來自我不大清楚的另個人另支舞,伍國柱,﹝在高處﹞。舞者隨著荒謬的音樂,擺動著令人發笑的肢體語言,似乎想要訴說某種意涵,卻又沒有頭緒的處在朦朧的國度,抽搐的腳顫抖如乞者,頹廢的手擺盪如壞掉的玩具,匍伏前進的肢體像在一灘樟腦油池中痲瘋了的蟑螂,乎有舞者在牆邊像是毒癮上身的瘋狂撞壁,結舌瞠目是我的感受,坐在我前方的一個男孩卻一直隱約發出充滿笑意的氣息,他父親擁著他,要他別失禮,而我卻必須一個人強忍即將破聲而出的無奈,但是我服了,我可以免強為舞者語言的任何意涵下定義,包跨掩耳的動作、抽搐、聚集、螃蟹式的橫行,那種身楚高處的眾觀天下的心胸氣度,卻也有那點孤寂感。但是我沒必要作此犬儒的詮釋,就像盧健英於《RAP表演藝術》中的〈一趟跳自己的旅程〉介紹伍國柱一樣,他用身體跳的屬於自己的舞,用說故事、找故事、聽故事開始,藉著速度的轉變表達某種人與人之間想要傳達的意義,舞者用「人跳舞給人看」的感覺展現,而觀眾只需用心與眼感覺那個人跳的舞,也許就很對得起編舞家的貼心與舞者的認真。

伍國柱的這齣舞讓我的印象蓋過這次林懷民的﹝陳映真‧風景﹞,舞蹈前我還聽著蔣勳說介整場舞的小說運用與表現,也深深記憶文評中所說的,讓不需要具有熟識陳映真小說的人都能夠無隔閡的了解一切,但是捫心自問,如果沒有蔣勳的說明,我是無法真正感動,無法知道舞者的靜默,舞者的語言呈現凝滯的狀況為何,﹝在高處﹞是神經質,那麼﹝陳映真‧風景﹞就有自閉症。雲門此次的舞碼實驗性的將近代小說入舞,但是對我而言卻沒有多大的感應,也許整場舞的口語對白、靜止動作、影像呈現過分,讓「舞」的元素渙散,我一直納悶著「舞」與「劇」的分際,可惜說不出個所以然。反而,讓伍國柱這個人,這支舞,塞滿這陣子疲乏的身軀。

紙山草房寫於二○○四年九月廿二日傍晚

圖片取自/http://www.cloudgate.org.tw/event/2006/zhuz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