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千風**9--10en
津村拓回到家之後,發現思凡不見了!
連同家裡所有他的東西,也都不見了,連一件衣服都不剩,就像這裡從來都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小貓等不及聽到他的解釋,就自己跑掉了嗎?
津村拓憶起自己出門前,思凡一直在看著自己,似乎期盼著自己能看看他、和他說說話。
但是他沒有。
他故意忽略了那樣的眼神,狠心地要自己不要去在意小貓被孤單遺棄的失落與寂寞。
思凡會怨他嗎?還是……思凡真的只是把他當成一夜情的對象?玩完了,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心裡那種亂如麻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照理說,思凡走了,他應該感到鬆了一口氣才對,不是嗎?像
畢竟兩人本來就屬於不同的世界,如今分得乾乾淨淨,再也不會有牽連,不是最好的嗎?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卻一直放不下,總是想著那隻小貓被孤單留在這房子裡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失望?失落?傷心?還是他也鬆了一口氣?
津村拓咬咬牙,不管怎麼樣,他都要當面和他問清楚才行。
他不想當個始亂終棄的壞主人,所以他的小貓一定要給他一個交代才行。
威廉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思凡,只見他雙眼和鼻子都有些紅腫,看起來好像是哭過了?可是印象中他從沒見過思凡哭啊!而且他還記得上次看到思凡的時候,這小子變得活力十足又性情激烈,甚至敢撲上來抱著他的腿;然而現在的思凡又似乎變回了原來毫無生氣的模樣,那些曾經表現出來的生氣像一下子全部被抽乾了一樣。
雖然這樣的思凡,才是他看習慣的思凡,但威廉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像看到一個原本活生生的人突然變成沒有表情的人偶一樣。
"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本來就該回來,不是嗎?"思凡的聲音沒什麼高低起伏。
威廉皺起眉,"你不是和那個很厲害的日本男人跑了嗎?我還以為你們私奔了呢!"
思凡沒說話,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私奔?他苦笑一下。
他很想啊……可是他的主人卻不要他,他只好回來,回到這個從來都不歡迎他的家族裡。
"我累了,我想休息。"思凡走進總統套房裡,四處張望一下,然後在角落找到自己小得可憐的行李。
他拖著行李,識趣地找了一間最小的房間,走進去後便把門關上。
威廉有些莫名其妙,這渾小子在搞什麼?
一下子逃走,一下子又說自己被綁架,一下子又為了那個男人變得那麼激動,一下子又像是被放空了氣的氣球,好像失戀了一樣……
啊……失戀嗎?
莫非是那個日本男人甩了他?
威廉雖然一向不喜歡思凡,但是想到那個日本男人居然敢甩了他們司圖亞特家族的人,心裡的優越感還是讓他忿忿不平。
搞什麼?那日本男人是瞎了眼,是不是?
思凡雖然是混血兒,但好歹他身上也有一半司圖亞特家族的高貴血統,他哪裡配不上那個日本男人了?真是沒眼光!
他冷哼一聲,也懶得再去管思凡的事,反正只要這小子肯自己乖乖回來就好,也省得他麻煩。
他交代了幾聲,便離開房間,為明天會見日本皇太子作準備。
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思凡,無力地倒在床上,感覺一切都像個夢一樣。
在那個夢裡面,終於有人肯愛他了,而且那個人還會寵他、疼他,甚至用力打他……可是不管那個人怎麼做,他還是好愛好愛那個人……
他突然打了一個冷顫,覺得好冷。
失落又有些無神的眼望向窗外,才發現外頭下雨了。
秋天的雨水帶來很濃重的涼意,即使是在有著良好空調的室內,他也能感覺到那股涼意。
好冷喔……為什麼一離開拓的身邊之後,他就一直覺得很冷呢?
他是不是沒有了生存的意義?
反正在家族裡不被認同,在外頭也沒人要,根本就是個沒人愛的人,何苦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可是他又不想死。
如果死了,那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不是嗎?
如果活著,至少他還能記得曾經和拓相處過的點點滴滴,即使回想起來的時候會很難過,胸口會有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但他不要忘記這所有的一切。
就讓這些回憶伴著他過一生好了,直到他變成一個老頭子,直到他一個人孤孤單單死去為止。
思凡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好淒涼。
這樣也好。
他翻了個身,胡亂抱住棉被,就像抱住津村拓一樣。
他好累,好想好好休息一下。
而且,說不定等他睡著了,他還能夢見拓呢……
第二天,威廉不厭其煩地在鏡子前檢查自己的儀容。
為了慎重起見,他與保鏢們特地換上蘇格蘭傳統服裝,穿上具有象徵性的蘇格蘭裙,腳上穿上鑲著紅色流蘇的高統襪。
在蘇格蘭的傳統裡,每一個家族姓氏都擁有屬於自己的格子布花紋,司圖亞特家族的花紋是紅藍相間的格子花紋,穿插著綠色的寬條紋;而即使現在一般人穿的多半是改良過的蘇格蘭裙,即是只有下半身的簡單裙子,司圖亞特家族卻依舊保有傳統的蘇格蘭裙穿法,他們將整件格子花呢布在腰間繞了一圈,先披掛在肩膀上之後再圍繞在腰際,最後再繫上腰帶扣緊,並在腰帶上掛上以鹿皮製成的皮毛袋。
"嗯,應該差不多了。"威廉再次檢查一次自己的儀容。"可以走了。"
其實他很不喜歡穿這種麻煩的東西,但對方是日本皇室,他只能拿出最慎重的衣裝來見人,免得失禮。
"少爺,但是翻譯還沒來。"一個保鏢走上前說。
"還沒來?怎麼搞的?"威廉有些生氣。
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能遲到?
"少爺,快沒時間了,還要等嗎?"
"不等怎麼行?你會說日文嗎?沒有翻譯在場,我們怎麼溝通?就算皇太子夫婦聽得懂英文,但帶個翻譯在場,也是一種禮貌啊!"威廉煩躁地抬起腳,抽出藏在襪子裡的銀色小刀把玩著。"現在再找一個來得及嗎?"
"我盡量試試看。"說完,保鏢馬上打電話找人,但似乎找得不是很順利,沒多久他就急得滿頭大汗。
另外一個保鏢這時突然問:"少爺,小少爺不是會日語嗎?要不要帶他去?"
"帶思凡去?"威廉不是很苟同這個提議。
這麼重要的場合,帶這個小雜種去,行嗎?
可是眼前似乎又真的沒有其它辦法好想了,真糟糕!
他煩躁地玩了一會兒小刀,最後嘖了一聲,把小刀插回襪子裡。
"好吧!就讓他去當翻譯好了,叫他也換上正式衣服。"
"少爺,可是小少爺他沒有帶蘇格蘭裙來……"
"囉唆!拿我的備用裙去!反正這玩意兒就是披披掛掛的,大小沒什麼關係。叫他動作快點,我們沒時間了。"
於是,還窩在被窩裡的思凡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吵了起來,眾人七手八腳地替他穿上蘇格蘭裙,便帶著他一起出發。
在豪華禮車上,威廉三不五時地叮嚀他:"告訴你,這次是不得已才讓你一起跟著去的,你應該也知道,我們根本不想讓你的身份曝光,所以等會兒即使見到皇太子,你也不准說出自己的來歷。如果對方問起,就說你是我們請來的翻譯,聽到了沒有?"
思凡點點頭,又拉了拉身上毛絨絨的布料。
真討厭,穿這種東西就不能穿內衣,這毛料扎得他的大腿好不舒服,他偷偷看了一眼威廉,心想他一定偷偷在裙子底下穿上內褲,不然他哪能坐得這麼自在?
威廉一定是故意要人不准他在裙子底下穿任何東西的,這樣好涼……隨便一動都覺得兩腿之間很沒安全感,好像要曝光了一樣。
思凡又不自在地動了一下,眼角餘光瞄到威廉襪子上帶著的銀色小刀,他心中一動。
他也曾經有一把這樣的刀子,不過已經被拓丟掉了。
他想起了自己與拓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嘴角不禁露出淡淡的苦笑。
那個男人如果看見自己現在穿裙子的模樣,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是罵他變態,男人還穿什麼裙子?還是迫不及待地先把他抓上床再說?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裙子底下什麼都沒穿的話……
想一想,他的鼻子又酸了起來。
他想這些又有什麼用?那個男人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啊……
皇太子夫婦是一對相當優雅的夫妻,兩人已入中年,看起來慈眉善目;雖然兩人都精通英文,但基於禮貌,彼此之間的對話還是由思凡先行翻譯過一次。
這次兩方之間的會面是私底下秘密進行的,完全不對外公開,所以實際上只算是司圖亞特家族與日本皇室之間一次禮貌性的會面,關於日後是否有進一步的合作或計畫,則是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幫助。畢竟日本皇室的地位與英國皇室差不多,都是空有其名而無其權,像是被供養在皇宮裡的精美娃娃一樣,真正的權力都是握在首相手裡,抑或是幕後的黑道。
威廉這次來日本,已經摸清楚大略的情勢,目前除了政治勢力之外,九條會社這支近年來新興的黑道勢力也不容小覷,甚至連鼎鼎大名的山口組一聽到九條會社的名號,都有些忌憚。
席間,皇太子夫婦多次稱讚思凡的日語說得極好,頻頻問他在哪裡學的日文、現在在何處做翻譯一職,有機會他們也很想聘用思凡來做他們的翻譯。
面對皇太子夫婦的善意,思凡只是笑笑,用幾句話帶過。
他沒有忘記威廉的交代,他只是一個雜種,不配在皇太子夫婦面前提起自己的身世。而且反正這次宴會結束後,他就要和威廉一起回蘇格蘭了。回去之後,他想自己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能來到日本了,又怎麼能答應做皇太子夫婦的專職翻譯?
想著想著,他又有點感傷,想到這次回來自己都沒有機會去看看年邁的外祖父,似乎有些過意不去,不知道臨走前還有沒有機會再去看看他?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外祖父應該還住在日本東北的山形縣附近吧?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去外祖父家的路呢?
他的思緒有些飄遠,外頭突然一陣嘈雜,接著是幾聲喝斥的聲音。
思凡回過神來,往聲音的來源看去,突然整個人一驚,差點就要從位子上跳起來!
他是不是眼花了?不然為什麼剛剛和侍衛們打起來的那個黑衣男人,看起來那麼像拓?
他揉揉眼,乾脆站起來,想要看個清楚。
這時候屋子裡的人也隱約知道外頭情況不對,皇太子夫婦低聲交談幾句,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思凡,坐下!"威廉在榻榻米上跪得雙腳發麻,脾氣有些不耐,看見思凡沒有禮貌地突然站起來,更是火大。
思凡卻沒有理他,只是一直看著外面,當他看到那個高大的黑衣男人被一群侍衛給架出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失落感。
真的是他嗎?
拓真的來找自己了嗎?
有可能嗎?
他真的好想好想衝出去看個究竟,而就在他打算衝出去的時候,威廉又喊住了他:"思凡,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快點給我坐下!不准再這樣不懂禮節!"
思凡握了握拳,最後還是乖乖地坐下。
這時,一個侍衛上前低聲對著皇太子說了些什麼;只見皇太子臉色稍稍一變,思考一會兒之後,便點點頭。
那位侍衛離去後,皇太子對在座的人說:"看來,我們多了一位客人。"他看向威廉,又看向思凡,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沒多久,一個思凡再熟悉不過的暴吼在門口響起。
"死小貓!你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對我玩玩而已,還是認真的?"
聽到這聲音,思凡嚇了一大跳,甚至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真的是他?拓真的來了?
他為什麼能來到皇宮裡?這裡不是能隨隨便便進來的。
這到底是……
嘩啦一聲,紙門被粗魯地打開,臉上冒著青筋的男人本來想大步踏進來抓起他的小貓就走,但看到皇太子夫婦的時候,他勉強收斂脾氣,對著兩人深深地行了一個禮。
"打擾您們了,實在是萬分對不起。"津村拓難得這麼有禮貌。
"你是……高橋先生派來的?"皇太子緩緩開口,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的神情。
"是的。"
"有什麼事嗎?"
津村拓的眼眸望向思凡,又望回皇太子。"我是要來帶回我最重要的人。"
思凡的心猛地湧上一股他無法形容的熱潮,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說……他是要來帶回他最重要的人?
而那個人……是他嗎?
皇太子看向思凡,心下有些瞭然。
"不過,要是你帶走了我們最重要的翻譯,這頓飯,我們恐怕也吃不成了吧?"他微笑著說。
威廉和其它保鏢們完全聽不懂日文,他們只看見這天殺的可怕男人居然又找到這裡,而之前死氣沉沉的思凡在見到這個男人之後,居然激動得渾身顫抖不已,甚至連原本蒼白的臉上也出現微微的紅暈,整個人像是從一個毫無生氣的洋娃娃恢復成真正的人類一樣。
"喂!他們在說什麼?"威廉偷偷問自己的保鏢,卻見他們也是一臉茫然。
"思凡、思凡!你給我回過神來!那男人找到這裡做什麼?他和皇太子又說了什麼?"威廉只好把問題丟給思凡。
但思凡根本不理他,從津村拓一踏進這裡開始,他的整個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再也容不下其它事物。
威廉從來沒有這麼窘過,他巴不得衝上前狠狠給思凡兩巴掌,把這小子打醒,但偏偏現在在貴客面前,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在這裡像個傻瓜一樣乾著急。
"對不起,我等不及了。失禮了。"津村拓又深深地對皇太子一揖後,便走到思凡面前。
他才正想開口,就見到思凡的眼淚突然落個不停,讓他的心抽痛一下。
傻小貓,為什麼哭了?
他不是對自己只是玩玩而已嗎?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回到那華美的城堡去嗎?那為什麼在見到自己的時候,他哭了呢?
"拓……嗚……拓……"思凡不由自主地淌下淚水。
好丟臉,真的好丟臉。
為什麼見到這個男人他就只會哭,連句好好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現在可是在日本皇太子夫婦面前啊!還有那個討人厭的威廉也在場,他不是總是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在自己的哥哥們面前哭泣,流露出軟弱的一面嗎?
可是為什麼一見到這個男人,他就完全無法堅持自己的原則了呢?
要不是知道現在這個場合實在太突兀,自己真的好想衝上去抱住他,抱得好緊好緊,再也不要放開他……
津村拓把手伸了出來。
"思凡,你要不要跟我走?"
第十章
思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為什麼拓要這樣問他?之前他不是還對他那麼冷漠,甚至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思凡,之前是我的態度不對,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告訴你。但是如果你決定要回蘇格蘭,那些事情不聽也罷。如果你要跟我走,我再慢慢告訴你,好嗎?"
這時,眾人的焦點全放在他們兩人身上。就連聽不懂日文的威廉也好奇地看著他們,想看看思凡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你還要我?"思凡壓抑不住的泣道。
這時所有的人都看向津村拓,等著他的回答。
"廢話!不要你那我跑來這裡做什麼?"津村拓不耐煩地把手又往前伸了一些。
道小貓難道不知道他要進來這裡有多困難嗎?
要不是他拜託高橋擺平外面那許多人,他連這裡大門外的一公里都靠近不了!而且這下他又欠下高橋更多的人情,再加上之前的救命之恩,他這輩子恐怕都要為高橋做牛做馬了。
於是大家的頭又很有默契地轉向思凡,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思凡哭得全身輕顫著,他用手抹去臉上的眼淚,也顧不得現在是在怎樣的場想,想衝上前狠狠地抱住津村拓。
他當然要跟他走!
只要拓願意要他,他這一輩子都要跟他在一起。
也許是情緒太激動,思凡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裙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勾住了桌角,他往前一衝,裙子一扯一拉,整片衣料被扯了開來,腿間的春光藏也藏不住。
正喝一口茶的皇太子妃見狀,歎的一聲把茶水都噴了出來。
呃……不會吧?她剛剛看到的"那個",應該不是她想的"那個"吧?
她不好意思地一面道歉,一面拿出手帕擦乾臉上的茶漬,整張臉都羞得通紅了。
皇太子本人倒是有些驚訝,他睜大小小的眼睛,又眨了眨,好像還不太相信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麼。
"笨蛋!"津村拓低罵一句,趕緊隨手扯起思凡被扯掉的衣裙,胡亂包住思凡的下半身。
這小貓,裙子底下居然什麼都沒穿?剛剛那一扯,所有的春光都外洩了!
該死的!連他看了都差點噴出鼻血……
思凡才不管這些,他只是像一隻無尾熊一樣攀在津村拓強壯的身軀上,四肢緊緊纏著津村拓,再也不想放開他。
津村拓臉上露出苦笑,那笑容中卻又帶著一點寵溺,他單手托起思凡的臀,撐住他的重量,另外一隻手忙著防止思凡的春光繼續外洩,然後他對著皇太子夫婦再次深深鞠躬後,便帶著思凡走了出去。
直到他關上門之前,思凡都沒有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
他只是緊緊地抱住津村拓,抱得好緊好聚。
他的主人來找他了,他的主人說要他留下來陪他,所以他再也不要離開他的主人了……
直到兩人離去後好一會兒,威廉才回過神來。
思凡走了?他就這樣走了?一句話也沒有交代?
那……現在誰來幫他們翻譯啊?
"呃……皇太子殿下,實在很抱歉……我們……出了一點問題……"威廉硬著頭皮用英語對著皇太子夫婦解釋。
"沒關係。"皇太子妃也用流利的英語回答,"我只是……"她想了一下適當的措辭,"我只是有些驚訝而已。"
呵呵,沒想到蘇格蘭的男人在裙子底下真的什麼都沒穿啊!
她的眼光有些不自在地在眼前幾位蘇格蘭男人間梭巡,心想不知道這些人的裙子底下,是不是也都光溜溜的?
想著想著,她臉兒就紅了,不一會兒便找了個借口先行退下。
倒是性格溫和的皇太子仍然繼續留下,禮貌地繼續這一場宴會。
雖然威廉急著想去找思凡那小子好好罵他一頓,但眼前的皇太子都沒說什麼,他也不好意思發難,只好乖乖地繼續留下,吃完這頓飯。
只是他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思凡這樣跑掉,大哥會怎麼想?
天啊!思凡跑掉一次,大哥已經氣得快抓狂了。好不容易思凡自己回來,現在他又在日本皇太子面前搞出這種事情,將來要是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思凡這傢伙的錯啦!
"呃,司圖亞特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方便請教嗎?"皇太子突然很客氣地問。
"您盡量問沒關係。"威廉連忙陪笑。
"呃……"皇太子的眼光飄向威廉的蘇格蘭裙,"請問,你們的裙子底下,真的什麼都沒穿嗎?"
威廉尷尬地笑了笑,"照理說應該是不穿的,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習俗了,現在為了方便和舒適,大多數的人還是會在裙子底下穿上衣物的。"
"喔,是嗎?那為什麼剛剛那位翻譯……裙子底下就沒穿?這樣說來,反而是他的衣著比較正式?"
這……威廉和身後的兩位保鏢對看一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難道要他回答,是他故意要欺負思凡,所以才不讓他在裙子底下穿東西的嗎?
可是如果不照實說,反而顯得他們幾個不重視禮節,既然穿了蘇格蘭裙,卻又偷偷在裙子底下穿上衣物,不像思凡那樣,裙子底下什麼都沒有……
天啊,這真是兩難啊,這問題要他怎麼回答?
可惡的思凡!你給我記住!
要是你有膽子再讓我見到,我絕對要讓你在街上裸奔!
津村拓抱著思凡,不顧路上眾人驚訝的眼光,幾乎是用跑的將思凡帶出皇宮。
一出皇宮大門,他就帶著思凡跑起來,好像趕著要去辦什麼重要的事情。
思凡在他身上哭夠了,也開始納悶津村拓幹嘛沒事突然跑這麼快?
津村拓帶著他一路跑到皇宮外不遠處的停車場,找到自己的黑色奔馳轎車,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思凡給塞進車子後座,隨即自己高大的身子也鑽進後座。
"你這隻小色貓,裙子底下真的什麼都沒穿。"
一鑽進車子裡,津村拓便把剛剛緊緊握在手上的蘇格蘭裙用力扯開,但那裙子是用一整條花格呢布料圍成的,他越扯越亂,那布料又很堅實,他怎麼也扯不斷,情急之下他幾乎要吼了出來,像只找不到宣洩出口的野獸一樣,只差沒有急得滿頭大汗。
原本莫名其妙的思凡終於明白他的意圖,他稍微推開他,整理一下身上的布料,然後乖順地把雙腿打開,在花格裙的布料下,他的雙腿之間若隱若現,更引人遐思。
津村拓吞了一口口水,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
"拓……"思凡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將身子又往後移,雙腿張得更開,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已經染上情慾的光澤,他看著津村拓,視線一刻也不想離開。
"思凡……"
思凡看著他,慢慢爬近他,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津村拓只覺得呼吸困難,所有的感官在這小小的空間裡更加敏感,他眼裡只有思凡,耳裡只聽見思凡喚他的聲音,鼻尖只嗅到更加刺激性慾的情慾味道……他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他粗魯又狂野地吻上眼前的小貓,恨不得就在這裡一口吃了他!
兩人的身軀交纏在一起,喘息與輕微的呻吟聲充斥在車廂裡,讓他們的情慾益加熾熱,身體簡直要燃燒起來。
思凡解開津村拍的褲子拉煉,用著不甚熟練的技巧去含住那熾熱的慾望,他小小的舌頭貪婪地舔著,還不時抬起眼看著津村拓情慾難忍的模樣。
他那色情的樣子讓津村拓興奮得幾乎當場就要宣洩出來。
這只可惡的小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誘人了?
津村拓低吼一聲,反撲過去,將思凡壓在身下,然後一隻手拉起他的大腿,直接挺入思凡的身體裡。
思凡低低呻吟一下,身子更往前挺,努力迎合著他的碩大。
"拓……拓……我好高興……你來找我……嗯……"沒有什麼潤滑的進入讓他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是他卻沒有退縮。
"傻瓜……"津村拓已經忍得滿頭大汗,汗水一滴一滴落在思凡衣衫不整的胸口上。"誰說我不要你了……"
"嗚……可是……"可是他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一言不發地就走了啊……難道這不是不要他的意思嗎?
"哈啊……嗯……"思凡想要問清楚,但只要一張口他就忍不住呻吟起來,什麼也問不出來。
津村拓開始律動,稍微乾澀的摩擦感讓他更敏感,他狂野地吻住思凡,吞下他所有的呻吟。
都怪這隻小色貓,誰教他要穿上這麼誘人的蘇格蘭裙,害他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在車上就吃了他……
歡愉過後的車子裡有一種淡淡的賀爾蒙氣味。
津村拓想要打開窗子,思凡卻咬住他的手,輕輕地在每根手指的指尖上咬著。
他的蘇格蘭裙依舊半纏在身上,鞋子掉了一隻,襪子上的紅色流蘇也被扯掉了一半,身上的衣服簡直慘不忍睹,而始作俑者的身上衣物卻還是完好無缺,只有褲子的拉煉被扯開了而已。
"拓……"思凡慵懶地靠在津村拓身上,一動都不想動。
"對不起。"
他突兀的道歉讓思凡有些迷惘,抬起墨綠色的眼眸,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之前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津村拓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只是我以前被背叛過,這個心結很難解開,所以那時候知道你的身份,我很不能釋懷。"
思凡稍微坐起身子,輕撫著他緊皺的眉。
他不在乎津村拓之前對自己的冷漠,他只關心這個男人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被背叛?是誰背叛了他?
"我以前是警察,做臥底的。"津村拓看著思凡眼裡的心疼,苦笑了一下。"可是,我的長官背叛了我,把我出賣給敵人,我幾乎是死過一回;後來是高橋把我救了回來。從那次之後,我就不再相信別人……至於高橋,與其說是救命恩人,我倒覺得他只是利用我而已,畢竟他很需要我的/ 專業 /去幫他/ 處理 /一些人。"
津村拓看著思凡,"小貓,現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告訴我,你會怕嗎?"
思凡馬上搖頭。
"你要知道,我現在算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喔,沒有身份,就連姓名也是假的。"
"我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這個有著"津村拓"這個名字的男人會不會愛他、願不願意成為他一輩子的主人。
津村拓笑了。
這樣的答案就夠了。
他把思凡接進自己的胸前,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一個沒有身份的主人,一隻從高貴城堡裡逃出來的小白貓,雖然聽起來很突兀,但是他很喜歡這樣的組合。
就在他滿足地閉上眼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胸口上有些癢癢的感覺,他張開眼,接著胸前一涼,思凡居然拉起他的上衣,貪心地在他的乳尖上咬了一口。
"啊!"津村拓低呼一聲,他低下頭,見到思凡露出小小的舌頭,又舔了一口他的乳尖。
"你這小色貓……"他抬起手,重重在思凡的臀上打了一下。
思凡驚呼出聲,身體變得更加敏感,他輕喘著氣,微微扭動著腰,向津村拓暗示著他還要更多……
可惡的主人,明明知道只要一打他,他就會忍不住興奮起來……
"你這副模樣真是可愛,我從沒想過男人穿裙子會這麼誘人……"津村拓惡意地在他耳邊低語,然後再次重重賞了他一下。
"嗚……"思凡很想說,如果津村拓真的喜歡,他可以天天穿……
不知道何時會落在自己身上的大手讓他的情慾急速燃燒起來,有一種既期待卻又有些害怕的興奮,他好喜歡他的主人這樣對他啊。
"拓……主人……哈啊……"他扭動著腰,輕輕摩擦著津村拓的身子。
"乖小貓,再叫一次……"
思凡半閉著眼,喊他"主人"的時候,簡直誘人到了極點。
"主人……主人……"
"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再也不准離開,知不知道?"他的手滑入思凡的腿間,猛地握住那已經甦醒的慾望。
"啊!痛……"
"說啊!"他的手又緊了幾分。
思凡的身子忍不住往後一弓,雙腿卻緊緊夾著津村拓強壯的腰際。
"我……我是你的……再也不會離開你……"
思凡的手覆在津村拓的大手上,像是想要乞求男人放開手,卻又像在要求更多的撫摸。
津村拓稍微鬆開手,慢慢在思凡的腿間來回撫摸著,那火燙的大手很有耐心地愛撫著,有意無意地避開最敏感的地方,甜蜜又痛苦的折磨讓思凡忍不住帶些怨怒的睨了他一眼。
好壞的主人,他又在逗他了。
津村拓低低笑了起來。
看來他的小貓膽子越來越大了,慾求不滿的時候還會瞪人呢。
沒關係,他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調教"他最心愛的小貓。
高橋掛上電話,很滿意這次的"交易"。
她剛剛才和司圖亞特家族的掌權人通過電話,只要他們願意將思凡留在日本,他便有辦法替思凡弄出全新的身份,將他屬於司圖亞特家族的一切全部抹去。這算是賣給司圖亞特家族一個人情,反正他們根本就不想要思凡這個雜種,那何不放他走,給他一個新的身份,從次兩方互不相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
他賣了這人情給對方,日後他如果需要司圖亞特家族幫忙的時候,他們也不好意思拒絕了,不是嗎?
這就像當初他救了津村拓一樣,雖然那傢伙不是很希罕自己救了他,但是他對津村拓的救命之恩卻是不可否認的,所以他才能要津村拓為他做牛做馬到現在。
呵呵,做黑道的不能只會打打殺殺,偶爾他還是要好好利用一下人際關係的。
接下來,他要給津村拓的小貓安排什麼樣的身份呢?
這隻小貓,在皇太子妃面前的"春光外洩"可是讓她印象深刻啊,想到皇太子妃說起這事的模樣與口氣,高橋就忍不住好笑。
既然皇太子夫婦對思凡印象這麼好,那他就用些關係,讓思凡去做他們的翻譯官好了,只是這樣可能就要常常跟著皇太子夫婦出國,或是接見外賓,不知道津村拓不喜歡他的小貓這樣拋頭露面?
別看津村拓平常一副脾氣暴躁,有時候事情愛管不不管的模樣,對於他喜歡的東,他可是佔有慾強得很。
這隻小貓,大概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東西了吧?
高橋突然得意地笑了起來。
很好、很好,現在他又多了一個能掌握津村拓的把柄了,唉!做人就是要這樣,懂得利用人情轉來轉去做事情,最後把利益統統歸到自己頭上。
他拿出珍釀的蘇格蘭威士忌,優雅地倒了一杯,輕啜一口。
呵呵,下次再去找那隻小貓喝酒吧,以後他可不愁沒人送上高級的蘇格蘭威士忌讓他浪費了呢。
尾聲
東北 山形縣
在初春的山上,有兩道人影走在雪才稍融的山路上。
較小的那個人影呵出了白白的霧氣,他抬起眼,看著眼前似乎很熟悉、卻又不太記得的景物。
思凡直覺自己如果沒記錯,再往前走,然後向右轉,就是外祖父家了……
他……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呢!
高橋說,他的外祖父還活著,目前一個人住在這山裡。
雖然他還是有些害怕當年凶悍的外祖父,不過高橋告訴他,外祖父現在年紀大了,脾氣也好了許多,鄰居甚至還常常稱讚外祖父是個善良的老人。
思凡十分懷疑高橋是不是找錯人,不過既然外祖父是他在日本唯一的親人,加上他又想去掃外祖母的墓,所以他還是跟著拓一起來了。
才轉過一個彎,他就在不遠處的房舍前見到一名老人家坐在太陽底下,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老人一見到思凡與津村拓,便馬上站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想要努力看清眼前兩人的長相。
思凡有些猶豫,津村拓在後頭輕輕推了他一把,他才咬咬牙,慢慢走過去。
淡金色的頭髮在太陽下閃著動人叉有些刺眼的光芒,老人微微閉上眼,遙遠的記憶裡浮現一個有著淡金色頭髮的孩子……
"雅弘?"老人的聲音好沙啞,甚至帶著微微的料音。
思凡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好久都沒有人喊過他這個名字了。
"啊……啊……"老人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淚水就這樣流了下來,他有些尷尬地想要擦去淚水,卻越擦越多。
這是他女兒的孩子,他那已經逝去女兒的孩子……
老人從前的壞脾氣與倔強在歲月的洗禮下已經蕩然無存,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孤寂的老人,渴望自己親人的陪伴。
"祖、祖父……"
"雅弘、雅弘……"老人哭得晶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孫兒,一面哭一面眨眼,眼淚就一直掉。
嗚……好像,真的好像,這孩子的面容長得好像他那早逝的女兒啊。
這時,津村拓走了過來,拉住有些愕然的思凡,對著老人自我介紹道:"您好,我是津村拓,雅弘現在和我在一起。"
老人吃力地抬起頭,看著高大的津村拓。
喔喔喔,好高大的男人,看起來強壯又英俊,他和雅弘在一起啊……那真是不錯,至少雅弘以後就不怕被別人欺負了。
老人伸出乾枯的手,拍了拍津村拓。"好、好,你要好好照顧我們家雅弘啊。"
津村拓和思凡兩人對看一眼,都不敢置信老人這麼大方就接受了兩人的關係,實在有點詭異。
他們兩個……都是男的耶!
難道外祖父是太老了,得了老人癡呆嗎?
"啊!快進來、快進來,我知道你們今天要來,特地請人準備了一些茶點,快進來啊。"老人熱心地招呼著,然後自己一個人先行走進屋裡,到廚房裡去準備茶點。
老人一面泡著茶,一面想,自己的記憶力真是退步了,怎麼記得當年女兒生的是個兒子呢?其實雅弘是個漂亮的女生耶,瞧,她還找了一個這麼英俊挺拔的日本男人做老公呢。
呵呵,如果他老頭子活得夠久的話,是不是有機會能看到自己的曾孫呢?
想到這兒,老人就忍不住又呵呵地傻笑起來。
嗯,他得努力活下去,希望能看到雅弘的孩子。
看著老人在廚房忙東忙西的背影,津村拓忍不住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思凡好奇地問。
"沒什麼。"他吻了吻思凡柔軟的淡金色頭髮。
真是可愛的老人家,看來他還是不要點破這個事實好了,就讓老人家還能有些幸福的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