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14 15:04:05魏筱玉

至善今師(一)剪成男生的小平頭

  6月15日 以西結書03章

  時序進入寒冬,恩慈的鼻子吹起「鼓風爐奏鳴曲」,沒辦法,只好把全家的窗簾拉得緊緊的。這幾天,恩慈常說頭暈,我嘆著大氣回答:「為了保護你一個人的鼻子,犧牲了全家的通風,大家的頭都很昏。」

恩慈的精神困頓,所以在上課時,比過去更容易分心,動不動就開口講話;治國和亮宇這兩個老師,嗓門都提高了。這樣下去,哪能順利地上課?我把工作擺下來,提醒老師要多寬容一點,要生動地解釋重點,不要談太多細節,學生才會有興趣;另一方面,我也提醒恩慈要專心,多聽少問,只注意老師解釋的重點,不要管那些例外狀況。

我請他們代兩堂課,原本以為可以輕鬆一下,趕趕進度。這下子,比我自己教書還累!

恩慈不僅頭暈,臉色也變得很黯淡,黑眼眶越來越濃。連水果行的大哥哥都提醒她該去睡覺了,她邊跳著邊回答:「我還不累。」更奇怪的是,頭皮也越來越脆弱了。她的頭皮原本就是過敏的,輕輕搔一下就痛,沖水就癢。最近更糟糕,每次洗頭一定喊痛,頭殼前半部最痛,只能由她自己輕輕地按摩幾下,完全不能抓。

我請治國檢查一下,治國說它呈粉紅色,看不出有什麼問題。既然這樣,我也沒空多想了,這些的日子實在是疲憊──恩慈把膝蓋摔破了,我趕緊抹藥撒粉的。洗澡的時候,請她抬起大腿,我抱著打仗的心情,萬分小心地洗完戰鬥澡,沒有碰到傷口。才幾天的工夫,傷口就結疤了,我還在慶幸呢。

不幸的是,某一天請治國代個班,他一抬手就把傷疤洗破了,傷勢加重,連路都走不動了。這下子慘了,多煎熬了兩個星期,全天候地加強照顧,先洗戰鬥澡,再雞飛狗跳地清理傷口。

這幾週折騰下來,挪不出腦汁去思考「頭殼為什麼痛」。實際上大難臨「頭」了,今天去剪髮,美容師發現恩慈的頭皮被細菌感染,變成臭頭妹妹,有一個包還泛著血。過去幾週病菌侵入,所以越來越疲憊。大家不知道狀況,還怪她散漫。這個極敏感、怕痛的小女生忍著劇痛,在媽媽的怨嘆聲中,接受洗髮精的刺激。

先趕去醫院,服用了消炎藥。之後,再一次去「美容院」報到,把頭髮剪成小平頭,這個女生露出白慘慘的頭皮,只能用「面目全非」來形容。我心裡一片慘然,勉強地保持鎮靜,戴著一副「若無其事」的面具。恩慈卻不感到沮喪,她頂著刺眼的平頭,像平常一樣跳著回家。

她說,沒剃成光頭,真高興。恩慈素來很欣賞身手矯捷的男生,她告訴自己:「現在看來像個男生,乾脆就當另一個人好了。」

有人看到她的頭,驚訝地問是怎麼回事。恩慈坦蕩蕩地回答:「頭皮受傷了。」「受什麼傷?」「抓傷。」到了公園,照常興奮地跳來跳去、玩遊戲、交朋友。

小朋友熱愛生命,所以能面對真實的人生,把困難踩在腳下,我這個懦弱的長輩實在是慚愧。「恩慈的體質敏感」是個事實,這時候怨嘆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應該拿出英雄的氣概,謀求改善或解決。在平時,要加強運動和衛生;在身心亮起紅燈的非常時期,應該積極地尋找原因,治療、休養,身體才能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