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來來去去好幾次，總算踏進來了。沒想像中狹小，昏暗、靜謐。走得腳酸的鬧市完全被隔絕在外，坐在圖書館的階梯前，怪鳥有一搭沒一搭地碎語。建築門口特別有光，搶眼。無法想像你曾在哪個入口駐足，實驗室才是天下吧。
無可言喻的感傷。

飲料攤前看見一個女生穿著襪套，忽然想起小雪人有次到辦公室來：「老師，你看她的襪子破了。」「那是襪套啦！」一堆小女生嘰嘰喳喳建議我走什麼路線，發現我們身上都帶著愛心型的項鍊。或許有一天會想念精蟲班像想念他們一樣。

「最近好像很少戴那隻錶阿？」「因為送的人失寵，所以它也失寵了。」看到胖胖的大鬧鐘，上次在嘉義想帶個回來，感覺他是有行動自由的。「等他早上大鳴大放的時候你就知道了。」m說。所以放棄了，深夜中漫步起來的跫音大概會很嚇人。

上次回到古都，全身輕鬆，不禁想起去年的巷子轉角。在哪裡工作，回到那裡就會有壓力，卻又不是工作上的壓力，於是那樣的堅持與低調有沒有意義？沒辦法忍受成為茶餘飯後的話題。走上鐵道的階梯時，想起r曾提著飲料與蔥油餅等在月台、H因為一通電話告知呼吸困難，憂心忡忡地趕來，每每行經馬卡，總會想起那筆直空蕩的夜晚，P說好像在夢境裡，那時我們的確需要一個容納夢想的空間。

當G說想佈置房子想到失眠時，因為有個人跟他說為什麼房間不弄舒適點。忽然覺得心慌，寧願什麼都沒講。手裡緊握著「勿太近」的標語。

果然被置在一個點上，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想著當下、過著現在。前陣子總是想起曼娟小說中看美女與野獸那段，如果有一個洞穴……

鱷魚要去台北國泰，只為了將來可以誇口說他也在東區生活過，「燁沒說什麼嗎？」我問，「好像沒有。」。她一直是我喜歡與敬佩與不懂的。

有人希望自己不在的日子，情人最好是被囚禁起來；有人希望一直曖昧下去；有人苦苦解釋著自己的兒童襪與Hello Kitty翻譯機不是因為有個小女兒；有人昂首闊步……


我想你也在某個地方拉拉扯扯前進後退遲疑果決，就像「末代武士」中大將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裡，但是這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消失，但是那也一定是有理由的。

93.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