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1 20:03:01尚未設定

「我們都有太多過去,我們必須給自己一個未來。」






Dear Mr.A:


這才發現,我們一直沒有好好叫過彼此的名字。
我想是因為我對我自己沒有自信的緣故吧,
還有因為有太多名字也是。
搞到後來連在大賣場要叫你都不知道該怎麼叫起。


今天我去看了一部記錄片叫做"生命"。
內容是記錄九二一震災的劫餘者,他們的生活點滴。

有一對夫婦,為了賺取高薪而到日本工作,將孩子留給南投的父母親照顧,
九二一地震發生後,他們失去了母親,與兩個年幼的孩子。
另一對夫婦,也就是第一對夫婦的哥哥嫂嫂,也是到外縣市工作,
他們的大女兒,也跟著奶奶和堂哥堂弟走了。
一個逢甲大學的女學生,她的父母親、奶奶等七人,在震災中離難。
兩個未成年的女孩,也失去了她們的雙親和兄弟。
天災帶走他們的不只是親人,還有他們的靈魂。

導演吳乙峰是在九二一震災後,開始拍攝記錄他們的生活。
這段其間內,跟著他們上山挖掘親人的遺體。
也跟他們聊了內心的感覺與痛楚。
經歷過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後來逐漸冷靜,只期望早日找到家人的遺體、到後來甚至有人失去希望。
在拍攝"生命"的這段期間內,導演偶爾會抽空回他宜蘭礁溪的老家,去看他中風的父親。
他父親住進療養院後,開始對生命失去希望,覺得自己再也好不起來了,
就常常告訴兒子,自己想自殺。

生命的兩個極端,
就這麼的在導演、以及拍攝團隊的生活中來來去去。



我看完這部看似無聊的記錄片,
也給自己這段期間的生命,
做了一個檢討。



我之所以會選擇不再繼續這段感情的原因,
最主要就是因為對生命的認同這個問題吧。

或許有很多事情可以經由學習、包容、改變想法去認同;
可是我覺得,那就不是我所追求的認同。
我希望的是,一種打從心靈深處的認同,就像那個認同你的人,是你相同靈魂的另一半一樣。
經過我們相處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我深刻的發現到,
我沒有辦法在你身上得到我要的認同,
我也沒有辦法給予你同樣的認同。

不管是對於我們所學的領域、成長背景、人生價值觀、金錢觀等等。

而一直以來,我們之間存在的認同,
就是經由不斷的彼此包容、退讓、甚至是忍耐而來的,我覺得可以說有部分是妥協吧。
那樣的認同,在彼此心中,至少是在我心中,還是會覺得少了點什麼。
有時候你告訴我的事情,我並無法完全的感到高興;我告訴你的事情,也無法得到百分之百的回應。
長久下來,讓我對這方面感到很失望。

或許在某些方面我們很合得來,也有生活上的共鳴,
但是最重要的關鍵點,我卻一直找不到。

所以我才想,我們應該比較適合當朋友吧:)


已經過去的事,抱怨的話,我覺得,都過去了,就不想再說了。
現在,我只想到,對你的感謝。

你在我小小的、醜醜的、最慘淡、且充滿傷口的時候,
接納了我,並且給我一個避風的港口,
給我愛、給我溫暖、給我信心,
讓我知道我不在這世上不是孤單一個人,
真的讓我很高興很高興,能夠有你的陪伴。

記得你跟我說過,
"maybe we can save each other"
說不定,我是想被拯救,在那個我人生最低潮的時候。


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們有哭、有笑、有愛、有吵、有生氣、有沉默、有快樂、有悲傷,
我們一起成長了。
你不再是那個全身是刺、永遠站在最頂端的高傲獅子;
我也不再是那個成天往牛角尖裡鑽、連怨言都不敢說的醜小鴨。
我們一起成長過了。
我們也的確拯救了彼此。
如同你所說的。


現在我只想好好的對你說聲,謝謝。
謝謝你陪伴了我這麼長一段時間。
謝謝你給了我好多信心。

如果可以的話,
我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
互相支持下去。





記錄片的最後,
第一對夫婦,找到他們親人的遺體,回到日本繼續工作,
他們重新拍攝婚紗照、去渡蜜月,來開啟他們新的人生。
第二對夫婦,失去了一個女兒,又在尋獲遺體的這段期間,得到了一個女兒。
那個女大學生,最後終於堅強走出陰霾,出國留學。
而兩姊妹都有了歸宿,妹妹也在片末產下一名健康男嬰。
而導演,在一次對話中,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國外正在發明一種打一針就可以完全治好中風的藥,
他父親卻回他說:那可不可以叫他們發明快一點。




生命不就是這樣嗎?
我們一直在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生命如此脆弱,
真的又何必計較太多?





簡介手冊中,南方朔的序提到一句話:
「我們都有太多過去,我們必須給自己一個未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Toni Morrison)
讓我很感同深受的一句話。
在這邊跟你分享。



這部片,沒什麼戲院上映,
不過有出DVD,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看看:)
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有點無聊啦。

全景傳播基金會
http://www.fullshot.org.tw/921/welcome.html








Gloomy 2004.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