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筆下,沒有叱吒風雲的領袖,只有顛沛流離的難民】
一個個在國際社會的大人物,在敘利亞藝術家奧馬里的筆下,成為衣衫襤褸的難民。(奧馬里Facebook)
【在他筆下,沒有叱吒風雲的領袖,只有顛沛流離的難民】 *群學書院*
自2001年開始,每年的6月20日被聯合國難民署確定為「世界難民日」。這是一個關乎一群人命運的日子,也是一個與家園、希望、尊重、責任密切相關的日子。
1986年,阿卜杜拉·奧馬里(Abdalla Omari)出生於敘利亞一個普通伊斯蘭家庭,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在號稱「敘利亞大學之母」的大馬士革大學獲得英國文學學位,又在阿達姆·伊斯梅爾(Adham Ismail)視覺藝術學院專攻動畫與電影藝術。
大學畢業後,奧馬里如願以償進入敘利亞電影界工作,24歲那年,他成為了阿拉伯世界著名的大馬士革國際電影節受邀嘉賓(順便說一句,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這是個很有名的國際電影節,中國女星潘虹、劇雪、陶虹都曾在這裏斬獲獎項)。
內戰爆發 遠赴他鄉
世界上最大的不幸,或許就是夢想剛剛插上翅膀,就在暴風雨中墜落。
2011年春天,就在奧馬里準備在電影界大展拳腳的時候,持續了幾個月的敘利亞反政府組織IS的示威活動,在區域大國的干預下,開始演變為武裝衝突,並最終形成敘政府軍、反對派武裝、極端組織武裝等多方混戰、搶佔山頭的局面。
國家四分五裂的最大受害者,是每一個無辜的普通百姓。這場延續至今的戰火,已奪走將近50萬敘利亞平民的生命,500萬人逃離家園,成為顛沛流離的國際難民,而留在敘利亞境內的人口中,有1,300萬人亟待人道主義救援。這是什麼概念?2016年統計,敘利亞總人口不過1,800萬,也就是說,除了僥倖逃走的,其他幾乎所有國民,幾乎每一天都在生存線上苦苦掙扎。
向無道義的國際社會宣洩
2012年,奧馬里也成為這500萬比背井離鄉的敘利亞難民中的一員。因為在大馬士革電影節結識了比利時電影界同行,他得以逃離戰火紛飛的家鄉,前往寧靜富裕的布魯塞爾避難。
奧馬里是幸運的,但他卻為淪於兵燹的故園感到撕心裂肺的悲傷,繼而是不能自已的憤怒。他發現,自己對這個沒有道義可言的國際社會毫無辦法,除了唯一的一件武器:
手中的畫筆。
他開始瞄準那些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於是,一個個在國際社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豪強,在他的筆下成為衣衫襤褸,搖尾乞憐,流離失所的難民。奧馬里把這一系列的作品命名為《脆弱》(Vulnerability Series)。
用藝術來進行報復
奧馬里承認,在一開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用藝術來進行報復:
「一開始,我的願望就是想像一下,如果他們像普通的難民那樣被剝奪了一切,將那些鑄就了他們崇高地位的權力從他們身上帶走,我們還會認為他們是偉大的人嗎? 」
可是漸漸地,奧馬里發現,繪畫給了自己更大的力量,他開始出離單純的憤怒,他說,自己堅持創作這一系列畫像的目的,不再是為了諷刺、報復或者批判,也不僅僅為了把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拉下神壇」,他說:
「我漸漸發現,剝奪這些大人物的權力,不是為了服務於我個人的痛苦,而是為了讓那些領導者重新認識他們的人性。我希望他們能夠親自看,親自思考,去感受脆弱意味什麼;身為難民意味什麼;流離失所、四面楚歌又意味着什麼;讓他們認識到脆弱究竟有什麼力量。我相信,恰恰是脆弱性,才是人類擁有的最強大的武器,比槍支和子彈更強大。」
奧馬里說:「當你只談難民數量時,你完全忽視所有這些數字的背後都是人,它們是個人的故事,是人的事實。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如果我們聽到它,或者如果我們聽到他們說的話,這對難民的故事將是非常不同的。」
這一組肖像畫,一經問世就轟動了全世界。幾乎所有的觀眾都認為,這組看似冒犯的作品背後,暗含着對人性的拷問,對公義的追求和對人類命運的悲憫。
在那以後,奧馬里的工作,就離不開對全世界水深火熱中的難民的關注。2015年,他參與了由荷蘭藝術家Benno Voorham創作和編輯的《邊境等待》演出,這是一部表現在格魯吉亞難民營中生活的兒童狀況的藝術舞蹈項目。因為種族清洗,在這些孩子被迫與家人一起離開家園。
希望世界關注難民問題
從2001年第一個世界難民日至今,國際社會對難民問題的關注度愈來愈高,世界各國也在積極通過國際合作,保證難民的基本權利,解決難民地位問題……
然而,一組組數據仍是那麼刺眼、令人觸目驚心:
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發展中心發布的《2017年全球發展展望報告》顯示,全球50%以上的難民來自敘利亞、阿富汗、索馬里等三個戰亂頻仍的國家。
聯合國難民署2017年6月發布的一份報告稱,全球範圍內的戰爭、暴力和迫害,致使被迫流離失所者的人數達到歷史新高。截至2016年年底,全球範圍內共有6,560萬人被迫流離失所,較2015年增加約30萬人。這一總數意味着全球有一個數量龐大的群體需要得到保護。
這些數字背後,代表的是每一個生命,以及那些生命背後的故事,更是對這世界發出的「家園泣離別,何處是樂土」的時代追問。
【西方的人道主義在難民問題上現形】*施永青*
歐洲是首次遇到這麼大的難民問題,所以才在處理上前後出現變化。
西方一向高舉人道主義的旗幟,很多時還以「人權無疆界」為由,不惜出動武力,對別國的內政進行橫蠻的干預。然而,西方在人道問題上真的是這麼執着嗎?當然不是,只要看看他們如何對待歐洲的難民問題就知道了。
近年有大量難民流入歐洲。這些難民主要來自敘利亞、利比亞、阿富汗等國家。起初歐洲的政客還想為難民提供適當的安置;因為他們知道,這些難民的出現與他們之前在這些國家的政治行為有關,他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們很快發現,要照顧大量難民可以為本國帶來沉重的負擔,自己國家的人民大都不甚願意。如此下去,下次大選時將議席不保。所以只好按選民的意願,拒以人道主義的立場來照顧難民。
由此可見,不管平時把人道主義說得怎樣至高無上,一遇到本國的利益,就立即把人道主義放下一邊,眼不見為淨。在這類問題上,總是指責別人容易,要自己履行就藉口多多。如果真的有中東難民佔據了歐洲一隅,賴着不走,不排除歐洲人也會像緬甸人對付羅興亞人那樣,千方百計也要把難民趕出歐洲。
第三國家 更顯包容
歐洲是首次遇到這麼大的難民問題,所以才在處理上前後出現變化。澳洲早年就遇過越南難民問題,所以早有一貫的政策──就是不管難民來自羅興亞還是別的什麼地方,都一概把難民船拉出公海,不管船上是否有老病婦孺,都一律不許靠岸。現在一些地中海沿岸的歐洲國家,也採取類似的政策,利用海軍的防禦力量,不許難民船靠近本國領海,完全不理難民死活。
本來,西方國家的經濟發展得比較好,應更有條件在難民問題上承擔多一些人道主義的責任。但現實反是平時在人道主義問題上並不高調的第三世界國家,在難民問題上更有包容胸懷。
歐洲收了不到100萬難民已叫苦連天,但一個土耳其就收了250萬名難民;窮如巴基斯坦,也收了超過150萬名難民;以人口比例計,黎巴嫩收的比例最高,每5個國民就收了一個難民。
或許這些國家收了這麼多的難民並非心甘情願的,只是自己的國家處於出事國家的旁邊,而自己國家的邊境防禦又並不嚴密,被難民一湧而入也沒辦法,但起碼這些國家並沒有用武力把難民即時驅趕回國。巴基斯坦亦只是等阿富汗局勢平靜下來後,才逐步把阿富汗難民遣返。相反,難民問題的始作俑者──美國,卻不肯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一早已訂定法例,拒絕接受敘利亞難民。美國連很多伊斯蘭國家的旅客也不容入境,以免有難民成了漏網之魚。
美國作為全球最富裕的國家,理應在難民問題上承擔多些責任,但以特朗普上任以來的作風來看,他只會比他的前任更着重美國自身的利益,所以不能奢望美國會在難民問題上肯承擔更多的責任;只是希望美國能為了自身的利益,不要在世上到處點火,燒成爛攤子,然後一走了之。這必然會損害美國作為老大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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