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12 21:03:52Glen Lea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

當我再次閱讀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時,大約是1997年的事情了。那時在外地工作的我,投宿在中部一家飯店。那個夜裡,我坐在Lobby旁的酒吧啜飲威士忌、聽著爵士演奏,整個酒吧裡只有我一個客人。

所以《挪威的森林》於我,其實有著淡淡的醇酒味,及些許爵士的聲音……
巧的是,七年後,村上出的一本結合旅遊的散文書《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講的就是這種香醇的蘇格蘭酒。也讓這三樣東西,在我的思緒裡作了第二次交錯。

在書中,已是大作家的村上春樹,造訪偏遠的蘇格蘭島嶼艾雷島及愛爾蘭,並在那裡品嘗了多種香醇的威士忌。他在裡面提到艾雷島的諸多酒,我都無緣一酌,倒是在愛爾蘭的Jameson和Bushmill,我曾喝過幾次,後者的單一麥芽威士忌,柔順的口感讓我至今難忘。

然而威士忌、爵士和村上春樹,對我其實是三段不同的回憶。

我第一個認識的當然是威士忌。喜歡小酌的父親,讓我從小就有接觸的機會。記得二十年前的時候洋酒還沒全面開放,當時貨物稅很高,一瓶約翰走路紅牌要價就近900元。至於黑牌等級的12年威士忌,則要一千多塊才買得到。

那時候一般受薪階級,一個月收入才不到二萬(那時候陽春麵一碗才十塊),只要是「洋酒」,通常已代表了一種奢華的享受,相較於今日大賣場裡堆成山的特賣價,真是不可同日而語。(甚至買過一瓶899元的約翰走路黑牌1.5升)

早些年除了約翰走路,父親最喜好的一種威士忌叫「Old Parr」。這種泥煤香氣濃郁,口感厚重的酒也是12年份,這幾年在台灣並不太風行。但或許是記憶使然,當我在洋酒店裡看到時,也總不忘要拿一瓶。相較之下,日系的三得利或是美式的波本,反而是這幾年才開始喝的酒。

第一次喝波本,就是我第二次讀《挪威的森林》的那晚。那是在科博館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飯店,那時候住宿流行送飲料券,可以讓房客在Lobby旁的小酒吧小酌一杯。酒吧的燈光,讓我沒法細讀下去,但酒吧裡卻意外步入二個樂手。一個彈奏鋼琴、一個則負責吹薩克斯風。當時酒吧裡只有我一個客人,但兩人仍敬業地開始演奏,那半小時中,我成了唯一的聽眾。那感覺和上海和平飯店頂樓的喧鬧,真是截然不同。

巧的是隔年,村上春樹就與和田誠陸續合著了《爵士群像》和《爵士群像2》。

而真正讀完《挪威的森林》,反而是那個「意外的爵士夜」的隔天了。

其實早在1990左右,我就讀過村上的《挪威的森林》了,不過當時是另家出版社出的另個譯本。

第一次接觸村上春樹,大約是1986、1987年的事了,當時我讀了一本舊書店買來的《遇見100%的女孩》。那本書經歷近二十年,封面不知改了多少次。我的那本後來搬家遺失,倒是應一個文藝營的需要,我在1990左右時才又買了一本。

那時村上春樹已經在日本掀起一股旋風,他和吉本芭娜娜在1988年先後掘起。他創造了「村上春樹現象」,靠的就是那本一年內在日本熱銷四百萬冊的《挪威的森林》。那時我買的版本是小開本,分成上、中、下三冊,那算是村上較寫實的一部小說。書中女主角之一的綠,她的形象至今深藏在我心中。那時候我和許多人開始瘋狂投入閱讀村上春樹,例如他早期的《聽風的歌》、《1973年的彈珠玩具》等,甚至連《麵包店再襲擊》的劇情,我都至少說給十個以上的朋友聽,而《舞舞舞》則算是讀得較多遍的作品。

二十年前、二十年後,村上春樹已是日本百年難見的暢銷作家,在書寫奇想與回憶之餘,寫下了他造訪酒鄉的經過,結合著他太太所拍的多幀照片。那本薄薄的《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給了我們正在細心品味生活的村上春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