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30 11:35:14sa*

24

Dear M


你說人生莫名其妙就過了二十四,

所有時間的流逝,都帶有可循的蹤跡,

除非是自己屏除逃避,

我這麼覺得。




你是否仍然記得,那些久遠的事?




一歲時,像猴子般的手捏緊的那條破毛巾的味道;

兩歲時,咿咿呀呀喊出的第一個人類語言中,是爸爸還是媽媽還是都不是?

三歲時,第一雙陪著你走路的鞋子的顏色;

四歲時,生命裡第一次聆聽到的搖滾樂的節奏;

五歲時,像被遺棄般地被丟進幼稚園裡,媽媽離去的背影;

六歲時,天真的你第一次主動牽起手的小小女孩,手的觸感;

七歲時,開始踏上社會的制度,被編排的第一個號碼;

八歲時,生平第一次打架,留下膝蓋上的疤痕深度;

九歲時,秋千盪高之後,可以看到隔壁國中的姐姐們埋著頭唸書的漂亮耳朵;

十歲時,百米速度十五秒、跳高高度一百四十三點五公分;

十一歲,收到女孩寫的情書,仍靜靜躺在名為藏寶盒的餅乾盒子裡;

十二歲,你經歷的第一次分別,眼淚的溫度;

十三歲,偷抽的第一口菸,究竟是七星、白長壽還是紅大衛?

十四歲,憤怒奔跑,揚起的沙塵後朦朧顯現喝醉老爸的臉;

十五歲,喜歡的那個女孩,因為升學壓力殘害自己手腕所留下的像是蚯蚓的疤痕;

十六歲,第一次和女孩約會看的電影,主題曲是搖滾還是爵士?

十七歲,那個年代似乎作任何事情都會被歸列成叛逆,包括書包上用立可白寫的字眼;

十八歲,跨越這個界線,很多冒險就再也不是刺激的事;

十九歲,人生第一份工作、追求的第一個女孩、遇見的第一個結拜兄弟;

二十歲,壘球隊一起抱回來的獎盃,照片中的大男孩們,笑容好甜;

二十一,世界上果真存在三角戀,還戲劇般地上演在你身邊的好兄弟身上;

二十二,你習慣用偽裝後的聲音面對世界,連自己究竟是誰都逐漸忘記;

二十三,你學會用威士忌和紐奧良老爵士安撫她的背叛;

二十四,你似乎還是學不會該如何思考判斷過去未來的那些事。




握緊的拳頭,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

這簡單的道理相信不用花費二十四年才能明白,

我們卻似乎都還學不會放棄這回事。

說是擱捨什麼反而是被那些緊緊地綑綁著無法在陽光下深呼吸,

我們都逐漸忘記輕鬆奔跑時,風在耳邊呼喚的聲音。





時間在臉上、身體、心靈,

鑿刻出一筆筆不容許也無法磨滅的痕跡之後,

我們開始變的小心、謹慎、保護自己,

也開始懷念過去的狂傲跟無所謂,

和當時覺得帥氣、現在卻覺得幼稚的行為。

是否我們都逐漸失去冒險的勇氣?




越來越清楚這個世界的運轉模式,

卻越來越不懂究竟是為什麼軌道要這麼跟別人相似,

是否如此這般,

我們就不會跌撞、就比較不會受傷?

所以,持續偽裝、持續說著漂亮的謊、持續說服自己的燥動不安,

好讓自己在群體裡面漸漸地隱藏,

不要再當首被開槍的標靶。




儘管如此,

生命的齒輪依舊咬合著歲月和記憶,

用青春當潤滑油,

不斷地、持續地,

轉動著。




生日快樂,

My Dea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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