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07 14:57:05米花

成全

  明天就要訂婚,喜悅洋溢在臉上,身為新娘的我,開心得手舞足蹈起來。

  新郎,對!就是他,雖然說不上英俊,但,就是喜歡他的平凡。

  我們交往五年,五專二年級至二技畢業,明天就是畢業典哩,我也要從戀愛中畢業,有時我會擔心,這麼順利的愛情是理想的嗎?

  外面太陽很大,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想著,老媽早上七點就把我挖起來,不停地精神訓話,一下說為人妻要順從丈夫,一會兒有說要是家暴,要找她說,她會帶弟弟去打人替我報仇,就這樣,她唸了一個上午,要不是和老爸有約,我看她是得唸到晚上了!

  家暴呀!向來只有我打人,沒有人打我,聽,好像有女人在哭的聲音,不會是家暴吧?我四處張望,這才發現右手邊的巷子,有一對情侶,Sorry,我有近視,只能依晰見那女人身材豐腴,留有一頭火辣的紅色大波浪;那男人感覺上就普通了,就和我未婚夫一樣,你看一眼是不會記得的。

  心情好的我,正打算去平和這男女戰爭時,那男人便轉身離去,留下女人一人在一旁哭泣。

  我遞給女人一包面紙,雖然素昧平生,但,同是女人,我應當給人點安慰。

  「謝謝。」她將剩下半包的面紙還給我,我淡笑不答。

  最後,我們沒多說話,女人走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姓名,更不知道她吵架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妳早上訂婚,下午就被毀婚,妳做何感想?

  我不想哭,太浪費體內水分;我不想失眠,我怕黑眼圈;我甚至不想阻止,因為有人曾說:「愛情是強求不來的。」但是,我還是哭腫眼,失了眠,並且,好後悔。

  我真的快崩潰了。

  淚水也沒辦法洗滌我的痛,心痛還是存在。

  訂婚當天,我穿著好有設計得白色削肩禮服,禮服的裙擺是我親自設計的蕾絲,我不是很美,穿上了禮服,卻有一種身為公主的幻覺,在更衣室,我不禁想像結婚的情景,熱鬧的人們,親友的祝福。

  我一大早起來,一下忙化妝,一下忙禮服,一下又得坐車去飯店。

  按禮俗和父母長輩敬酒,我偷看左邊的他,因為天氣熱而面紅耳赤,笑容卻不曾減滅半分。

  這種幸福持續到傍晚,一通電話,打亂了一切。

  他跟我道歉,甚至下跪求我原諒,他要我別理會那女人的鬼話,他說,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也不想相信那女人的話,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跟他訂婚,不是真的跟他虛度五年的光陰。

  一個女人打來我家,她說她有他的孩子,她求我成全她,她說,她皮夾裡有孩子的照片,她說,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儘管他極力否認,仍在他的皮夾中,找到孩子的照片,照片哩,有他,有孩子,一個小嬰兒。

  隔天,我離開他家,那已不是我家,那是我的惡夢,不能逗留的惡夢。

  那天起,我不再和他見面,斷了連絡,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沒多久,我收到喜帖,新郎是他,一旁的新娘不是我,竟是那名火辣紅色大波浪的女人,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令人不敢相信,當初沒有多管閒事,今日的新娘便是我,而我,卻只能活在謊言築成的美好中。

  我沒參加婚哩,我沒那麼偉大,不過我還是送了束花,希望我的成全是值得的。

  獨自喝著黑咖啡,享受著一個人的優閒,回憶著和他的過去。

  敲打著鍵盤,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我將杯子放置在一旁,我知道,那個人會來收,沒錯,他是這家咖啡店的老闆,也是我的現任老公。

  瞧!他來了!懷裡還抱著熟睡的小貓,就是捨不得放下,擔心因此吵醒小貓,他就是這麼一個體貼的人。

  小貓醒了,被開門的鈴聲吵醒。

  近來一對眼熟的夫妻,女人留有一頭火辣的紅色捲髮,還帶著一個小男孩。

  和樂融洽的三人,我看了,不禁會心一笑。

  那一家子,吃完餐點,男主人認出我似的,禮貌性給我微笑點頭,然後,轉身便離開。

  老公問我怎麼了?

  我只是搖搖頭說:「沒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