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1 23:19:51一葉飄

小寓言

在迷霧的森林裡有一棵大樹,它長得枝繁葉茂,粗壯的軀幹讓它成為林子裡最可靠的屏障,然而在它身上卻未曾發現有任何的生物存在。它是棵有毒的植物嗎?它的葉片飽滿得發出油亮的色澤,它的枝條有著負重的彈性,它的樹幹能抵禦強勁狂風,它的根部紮實地抓住地面,使土壤不致流失。它看起來那樣健壯,卻沒有它以外的其他生命氣息攀附其上。

原來,它是棵很有個性的樹木,因此森林中的小動物都很敬畏它。啄木鳥不知該鑿得多深,才不會讓它感到刺疼而觸怒它;其他鳥族們不知該將巢築得多寬,才不會使它的樹枝感到不適;松鼠不知該往樹洞裡放入多少果仁,才不會壓傷了它;蟬寶寶不知該在它根部吸多濃的汁液,才不會讓它覺得被侵犯…。森林裡的生物都知道,大樹很有個性,不愛被它原則以外的生物活動所干擾。於是乎,大家便避而遠之。

事實上,它是一棵優良的樹,能給予小動物們足夠的養份,並幫牠們遮風擋雨。有一隻小野兔對它早有耳聞,幾次探聽下來,知道原先在它領域範圍內所有的動物已遷居他處,便決心要移往這棵大樹的所在地。於是,小野兔在眾目睽睽之下,選擇了這棵聳然的大樹。像是天賦的使命般,牠覺得這棵樹像少了什麼,自己一定要來豐富它!小野兔搖著圓又蓬的尾巴,開始掘起小窟窿,有時它會遇到樹根頑強地阻擋牠,甚或想逼退牠;小野兔身上的傷痕像是在告誡牠,樹的個性就是這樣,請勿擾亂!

小野兔不死心,一次次往裡鑽,終於挖好第一個坑,雖然很辛苦,但牠將其視為生命中的挑戰。肚子有些餓的牠,到林子裡去找尋花草蔬果當做犒賞自己的獎勵,因為牠將在一個全新的環境中生活。牠帶了一些食物回來,身上的毛沾了些小種子,吃剩的食物殘渣,不知不覺間融入土壤之中,成為滋養大樹的一部分。接著好多時日,小野兔又掘了兩個窟,鬆過的土壤大樹有種無比暢快的感覺,像是什麼阻塞被疏通了!大樹的周邊長了些植物,頓時間它的四周變得很熱鬧。其他的小動物見到這些改變,紛紛地卻又緩緩地向大樹靠近。

有時小野兔還是會搞得它渾身不自在,甚至氣到把大量的葉子都給抖落了,但它卻喜歡有牠在身邊,因為小野兔讓它看到了蓬勃的生氣、以及不死心的精神。它也開始關心起第二層枝椏那對鳥夫妻又在為了什麼事而爭吵,而今天啄木鳥又會在它身上挖到多肥的蟲子,松鼠在它全身爬上跑下地為何忙碌,那些長在它周圍的小植物有沒有從它葉隙中偷得一絲陽光的撫慰?

也許小野兔還是沒有學會如何拿捏不激怒大樹的方法,但牠真的喜愛它,小野兔只是默默地做該做的事,並認真地為大樹付出,像是秋天微涼午后一個個溫暖的擁抱,相信大樹也感受到了。雖然有時候小野兔真的弄痛它了,在掘土、蹦跳的過程中;但萬物互依生存,總會有磨擦的時候,不可能什麼行為都能順著它的根來做,或許是大樹太過在意各種生物對它可能造成的傷害了,但更多的可能是大家為森林所帶來的繽紛氣息!小野兔仍舊會和大樹生活在一起,因為已經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