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24 00:02:30清泠

唯別而已

華麗的開場後,承接命運的是璀璨的謝幕;時光的輪從一天一天側寫,到一個月,一年的,快得讓人來不及領悟蕭條,一陣風花雪月後,只剩下枯黃的葉。

侯文詠六月新書,沒有神的所在,算是他最不好笑的一本書,可是饒富深意,探討金瓶梅,將許多沒有留心的細節寫了出來,在潘金蓮悽涼的謝幕後,剩下的便是西門慶妻妾稀疏的上墳了,今非昔比,對照明顯,更突顯人生這場大戲荒謬可笑的一面。

開這篇文,並不是特意想聊這本書的,因為這本書應該會有其他的寫法和心情,在我龜速緩慢的閱讀完這本書後。倒是改完了這禮拜小朋友的文章,有些難免的感慨;寫作,寫了這麼多年,從寫到打,從方格到部落格,一直沒有把寫作當成拿高分的器具,而我批改的孩子們作品,大多朝著利益導向,升學導向;人生說到底是沒有對錯的,卻在這樣的年紀這樣的氛圍中,感受到莫名的悲傷。

那個時候的我,寫作寫得信手拈來,的確沒有現在的思慮週到,儘管現在的確也常常丟三落四的。寫作是很快樂的事情,把自己內心對人無法說出口或者是不想說出口的通通丟進文字領域中,溶解,焚化,以前有過浪漫的動作,把寫完的便箋放上窗台,不署名的讓風吹向不知名的遠方;總是有著期許,浪漫的邂逅和相遇,直到很久遠過去的某一天,學會了不期待,和死心。

改了文章後,發現自己對自己的創作格式反而較會管控和設限;開了車以後才明白,並不是一個念頭就能支撐自己走下去;人都會成長,直到每次磨練以後,直到某次流淚過後,直到我們學會拿沉默取代義憤填膺。我把感謝放在心裡,只是淡淡的對週遭的友人道謝了,那些日子,麻煩你們了,儘管我還完全走出來,想起那些,仍然偶爾流淚,忙碌的生活步伐,我能夠胡思亂想的時間少了,我能夠對無力的事情還有什麼太多知覺可能性少了,想想,我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了。

由我自己安排的人生。

有些不得不然,有些自然而然,是否我依然是我?還是這人生大戲,上演的時候帶著我們都不知道的嘲諷,下戲的時候因為背身而過而忘卻曲終人散的蒼涼呢?這是金瓶梅,關於侯文詠評析的文字最後,我閱讀閱慢的理由。真相赤裸,面對了又是怎樣的風情呢?

唯別而已。過世的母親來訪第八次後的一篇文章,我燃起了香案,敬備了清茶素香,我這麼對母親說著,唯別,而已。我們之間的干係,最後只剩每天早晚的香案和她寧靜的相片,對著往來門前的我笑著。我們不曾從過去離開,時間始終停留在最後的那一天,只是未來更快的腳步不容遲疑的覆蓋上了,我們不斷的被推前,最後,只能短暫的在雷同這樣的時分,想起了彼此。

我不曾改變的,是藕斷絲連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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