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01 10:04:34獨孤尋

[電影日記]《肖申克的救贖》——光輝的囚犯

這是一部好評氾濫的片子。我也只能對它豎起大拇指。

兩個熟悉的演員,《神秘河》裏的Dave,《百萬寶貝》裏的瞎子。下層白人Dave搖身一變成為年輕銀行家,智慧黑人依然如舊,只是身份換成了一個被叛無期徒刑的囚犯。

外表上不再頹廢,性格卻透著幾分相似。Tim這次還是一個理性而不善表達的男人。他的妻子紅杏出牆,與高爾夫球教練燕好之際雙雙死在床上。種種證據顯示,Tim是嫌疑犯。他被判了無期。

我聽聞過很多有關監獄的暴力傳聞。隨時去見死神的人能指望他們做出什麼\?獄門打開了:暴戾的獄警,變態而兇悍的囚犯老大,一如我的想像。監獄一定程度上等於地獄,並不是悔過自新的地方。我想很多人在重歸社會後又二度三度坐科就是因為牢籠生活扭曲了他們的價值觀吧。

Morgan,一眾囚徒中的能人。他總能弄到別人想要的東西。號稱公正的美國,其監獄文化卻呈現了一派典型的中國景象。沒有賄賂一說,利用小恩小惠來獲取自己想要東西正是中國文化中所謂圓滑。Morgan因著他的神通廣大而編織了一個廣闊的人際網路。出身良好的Tim於是在一群烏合之眾中挑了他作知己。

監獄生活漫長而乏味。愛好地質學的Tim用各種石塊雕刻棋盤,小石人,另外還收藏各時期的女星海報。Morgan也曾有過愛好,只是在地獄裏談論愛好就是無羈之談。

幾十年的牢獄之災,十年一次的假釋申請。你悔過自新了嗎?一張張涉世未深的面孔故做嚴肅。在審訊官前,老Morgan一次次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關了50年的老布,監獄裏的圖書管理員,終於得到了重獲自由的機會。他卻綁架了前來道賀的獄友。呼吸了50年腐爛氣息的鼻子已經不能辨別新鮮空氣。突如其來的光明和自由讓他不知所措。Morgan不無戲謔地說道:“監獄,一開始你恨它然後你適應它,最後你離不開它。”日新月異的世界讓50年來頭一次出門的老布選擇自縊來了結生命。他說他受不了每日的恐懼。恐懼什麼?光明?自由?自我?難道那充滿罪惡的監獄反而是人生的溫床?我沒有想到人們竟然還會害怕理想實現。

苟活的人寧願被判個無期也不願立即被槍決。無期是個什麼概念?Tim說有的人忙著去活,有的人則是忙著去死。那些存在活著出去幻想的囚犯在歲月中淪為忙著去死的人。放他們出去怎能不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撒旦的家在地獄,而他也是寧願死在家裏的。

青年才俊鶴立雞群,他幫大大小小的獄官洗錢,擴建監獄圖書館,甚至教書。死氣沈沈的地方在銀行家的手裏一樣經營有道。在他人的欽佩和不解中,Tim不無希望地活著。

20年的一天,一個文盲小子Tommy(還是Tony?)入獄。他透露了一個驚人事實:銀行家妻子偷情的那天晚上,一個出獄囚犯殺了他們,並成功嫁禍。人人號稱自己無罪的地方竟然真的會有人是無辜的!Tim過人的賺錢手段讓獄長決心永遠禁錮他。唯一證人Tommy在獄長聲情並茂的表演下卸下防衛。為了保護自己的不義之財,執法人員殺人滅口。

一向積極的Tim消沉了很多,他說了遺言,甚至還要了根繩子。沒有人敢確定他會不會尋短。但在一天後的晨間檢查時他不在了。

如此強大的毅力和理性真讓我震驚不已。他能夠6年間每週兩封信,能夠忍受20年被冤枉的罪名,為什麼我就沒有想到他會醞釀了20年的出逃計畫和日積月累的努力?他用來雕刻小石人的錘子鑿出一人寬的通道;巨幅女星海報是為了掩蓋牆上的洞,不時更新是因為海報的磨損。一切都那麼\有計劃。他無聲無息地努力著。他幾乎不停留在電影場,卻熱衷於收藏海報;他愛在勞作工地上悠閒地走來走去……不曾留意的細節講述著Tim成功越獄的蛛絲馬跡。

獄長在Tim幫助下在一個假戶頭上存了37萬美金。沒想到被出逃的Tim悉數領走,還在輿論的壓力下飲彈自殺。

獄友走了。也曾幻想假釋的Morgan終於迎來了第40個年頭的申請機會。又換了審訊官,可是依然是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Morgan曾開玩笑,那些人只有在你老得神智不清時才會放你出去。對不再奢求自由的老囚,他們竟然同意了這一次的申請。他步入社會,遊刃有餘的他頓時變得畏首縮腳。被體制化的他也感受到了洶湧而來的不適和恐懼。Tim著實是美國的諸葛亮。他給絕望的老Morgan下了一帖鎮定劑,名叫希望。在他們約定的地方,無所適從的老頭明白了希望之于人生的重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