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02 13:53:37小雲

台灣版「南北戰爭」

一位朋友寫下的感言,這是反對國親者的主張和看法,給大家參考:(意識型態戰爭消耗太多資源和國力,無論藍營、綠營,各自堅持己見,互相看不到盲點,造成彼此仇視與對立,何不冷靜理智下來?如果對環保、生態、經濟、文化也抱同樣熱衷態度,才是台灣人民之福)


﹝一﹞如果你們已然宣稱對我們國家主權的正當性不再有任何信仰,是不是我們只好回到互相爭戰的自然狀態?

當代國家主權的正當性基礎在於人民的同意,也就是人民願意彼此簽約,讓渡自己的權利,共同建立國家主權,接受主權的統治。

英國哲學家霍布斯對契約論如是闡明:國家主權的建立,在於我們每一個人願意簽訂社會契約,願意將我們個人互相爭戰的自然權利讓渡給主權者,這同意的一瞬間,國家的主權就建立起來;但是同時,如果每個人都不願意簽約,或者不信任對方會簽約,國家的主權在那一瞬間就瓦解了。

盧梭的社會契約論如是說:雖然我們天生自由而平等,可是社會的演化導致社會充滿不平等,所以,我們願意簽約,願意將我們所有的權力讓渡出來,正因為每一個人將她所有的權力都讓渡出去,所以國家可以平等的把權利還給每一個人,我們因此重獲自由而平等。


霍布斯用了基督教文化來解決這個困難,對我們社會並不適用。

盧梭則如是解決:在每一個人願意簽約之前,我們必須已經屬於同一個人民(a people)。但是,我們如何在簽約讓渡權力之前,已經屬於同一個人民呢?盧梭訴諸了一個神秘的體制外的法律授予者,藉由這個體制外的法律授與者,在簽約之前,我們就已經彼此體認到彼此屬於a people,我們才會有預存的社會信任感,願意簽約讓渡自己的權力,主權者的統治正當性因此建立。但是,盧梭所說的體制外的法律授與者在歷史中並不存在。

我們如果透過對人類歷史的反省和了解,a people的出現,常常是歷史偶然,來自國家之間的爭戰或者其他。人們願意簽約讓渡自己的權力所基於的彼此屬於同一個人民的社會信任感,往往來自歷史的偶然。

台灣今天已經成為了a people,這是基於諸多包括國共內戰的歷史巧合,我們終於在民主化之前已經成為了一個命運共同體。所以,我們願意信任彼此,相信自己將自己「天生的,互相爭戰的,不平等的」自然權力讓渡出去的時候,相信別人也會願意簽約讓渡出去。就是因為這個命運共同體的臍帶,彼此互信中,我們的主權者在我們願意簽約讓渡權力之下,國家主權的正當性獲得鞏固。

儘管我們並沒有簽約同意建立主權的實際動作。但是,當我們願意永久住在這個土地上﹔當我們願意接受民主的遊戲規則﹔當我們在每一次選舉願意去投下一票,願意接受輸贏的結果﹔最重要的是當我們願意接受象徵國家主權的司法裁決,等於我們相信每個人都願意讓渡自己權力交由司法來決定,當我們願意住在這塊土地上守法,相信我守法別人也會守法,我們等於簽了我們這一個人民彼此之間的社會契約,國家主權的正當性也因此建立。

可是,就如霍布斯說的,當我們不相信別人願意接受象徵國家主權的司法裁決,我們每一個人將因為不信任對方願意讓渡出自己的權力,而終於撤回自己原本和每一個人互簽的約,國家主權的正當性將在那一瞬間完全瓦解。當我們不相信別人願意接受象徵國家主權的司法裁決,當國家主權正當性因此瓦解的時候,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作為人民分裂爭執時候,具有正當性的中間仲裁者,我們剩下的就只有內戰了。

如果有一方人民不願意相信和接受象徵國家主權正當性的司法裁決,為什麼我們要去信任你們的李昌玉?為什麼我們要去信任你們的張昭雄?為什麼我要去信任你認識的那個國防部星星說的話?當大家各執一詞,完全不信任彼此的時候,如果我們就連最後的防線,象徵國家主權正當性的司法裁決都抱持質疑的話,這個國家的主權在這一瞬間就瓦解了。所以連宋去找國際仲裁,等於是宣佈我們的國家主權不再有任何正當性。當連宋或者其它煽動者,已經宣稱對國家主權的正當性不再有任何信仰。我們這些還在信仰的人,不再信任他們願意簽約讓渡自己的權力,不再信任他們願意接受法律的約束,我們為什麼還要死守著契約,讓渡自己的權力?如果他們毀約了,為什麼我們還要乖乖地守著契約?

連宋的支持者,被煽動起來的人民,一點都不知道這整個事情的嚴重性。我們將沒有任何具有正當性的第三者可以解決我們之間的衝突。當一方就連象徵國家主權的司法裁決都不信任不接受了?就連這個社會契約最基本的底線都打破了。當你們已經宣稱對象徵國家的正當性的司法不再信仰的時候,我們為什麼還要守著契約?我們只有回到自然狀態,那就是內戰。


(二)為什麼他們這麼輕易否定透過民主政治建立起來的主權和體制的正當性?因為他們壓根不認為自己是Taiwan People。

為什麼國親的煽動者開口閉口完全否定我們體制內解決機制的任何正當性?他們要完全消滅台灣主權正當性的國際仲裁﹔他們要陳水扁總統違背中華民國的法律蔑視法院立即驗票﹔他們要跨越司法機制逼陳水扁總統採用更傷害台灣民主合法性的緊急命令﹔他們要對體制內的專業人員一個一個測謊。

他們煽動人民去懷疑,去否決我們體制內任何解決機制的正當性。他們要求超越體制的解決方式,他們否定了台灣這十幾年來的民主之路,法治之路。他們煽動人民去懷疑、去完全否決、去激烈對抗,我們辛辛苦苦,亦步亦趨建立起來的民主法治體制。

我的朋友和我說,今天國親的煽動者對體制正當性的根本抗爭,來自於國民黨體制留下來的遺毒,導致人民對體制的不信任。我和他說,絕對不是!

對國民黨體制最不信任的人們是誰?是支持綠色執政的人民。可是,在民主化之後,支持綠色執政的人民有對可疑的國民黨體制遺毒,有發動過根本否定體制的抗爭嗎?有要求國家違法操作行政命令嗎?有要求國際介入來否定台灣主權正當性的抗爭嗎?一件都沒有!因為支持綠色執政的人民知道,爭取民主的路何其漫長和辛苦,我們如此珍惜民主的果實,即使我們對體制有再大的質疑,即使我們手上有再多的證據和懷疑,我們都願意一步一步地來,接受染藍色的體制慢慢的中立化。因為我們體認到這是我們的國家。

今天國親的煽動者,他們對體制,對國家主權正當性的徹底否定,和激烈抗爭,是來自於對國民黨遺留體制的不信任嗎?當然不是。我們必須透過這次叫囂最大聲的親民黨新黨諸公和某些受過兩蔣照顧過的外省族群的眼睛來理解,他們為何以如此薄弱的證據,發動對整個國家主權正當性和體制的根本否定。

他們會認為兩蔣時代的國民黨體制讓他們不信任嗎?他們不會!他們會不信任兩蔣時代的中選會、司法體制、警察體制、國防部發言人的公開聲明、專業醫療體制嗎?他們不會!

他們會和龍應台一樣,把兩蔣時代捧成他們的伊甸園。因為他們在那個時代如魚得水,體制對他們有多少特權方便之門?他們怎麼會"不信任"兩蔣時代的體制正當性呢?他們信任的真要命。

那他們為什麼今天只因為手上人云亦云的薄弱證據,就可以發動反國家主權和體制正當性的全面抗爭?他們為什麼對兩蔣時代的體制正當性一昧歌頌瘋迷,卻對民主時代台灣人民建立的司法和專業體制棄如蔽履?

以盧梭的說法來解釋,因為他們不認為自己屬於簽約建立這個國家主權正當性的Taiwan People。所以,他們根本沒有在簽訂社會契約之前的命運共同體的社群信任感。他們不承認自己是Taiwan people,所以他們對於想要宣稱自己不屬於China的Taiwan People充滿著最根本的不信賴。如盧梭所說,如果你們不承認彼此屬於一個people,你有什麼理由相信對方會願意簽約讓渡自己的權力,而因此也願意簽約讓渡自己的權力。如果你們不承認彼此屬於一個people,主權的正當性就會不斷的受質疑和挑戰。


(三)台灣今天體制正當性危機源自中國正位主義對非正位的歧視

不僅如此,國親煽動者的心態,最根本的,還要追溯到中國政治文化中的統治正當性來源:中國正位主義。這個正位主義,就是相信中國幾千年來,只有一個系譜正統具有政治統治的正當性,這個系譜正統不僅只有一支,而且必然是中原中心主義,必然是中國高文化主義。所謂的君子,必須承認先人的統治系譜,如孔子之承認堯舜禹湯的系譜,必須掌握到中國高文化,必須處於中原中心(或者不斷的想要去佔據中原中心).君子因為佔據高文化和中原,因此德澤自然高人一等,香味從中心向外散播,四方鄉野小人和番邦自然向中心君子而朝拜,這叫做風行草偃。這個中國政治統治的意識型態,不但是系譜中心,文化中心,還是中原地域中心。

因此,不在統治系譜之中的,不承認中國高文化中心的,不回歸於中原地域中心的,都不夠資格作政治統治的君子,都沒有政治統治正當性,都只能做粗鄙的,沒有香味的,只能被統治的小人,只能作沒有文明的地方番邦。

國親的煽動者,他們不認為自己屬於Taiwan People,所以,對台灣人民建立起來的體制正當性充滿質疑。更嚴重的,他們的中國正位主義,導致他們,必然歧視不承認兩蔣系譜的Taiwan People,必然歧視那些想要把台灣文化多元化(去中國高文化中心化)的Taiwan People,必然歧視那些抗拒中原地域中心主義的Taiwan People。

他們可以接受兩蔣威權體制的正當性,他們可以忍受被兩蔣的特務凌辱被思想檢查,卻不能接受Taiwan People建立起來的民主法治體制的正當性,這中間的道理不是很明顯嗎?

在符號象徵意義上,代表著這個Taiwan People的是誰?是李登輝先生,是陳水扁先生。所以,他們把他們的不信任,甚至恨意,集中於李登輝和陳水扁先生兩個人身上。不然我們如何解釋他們對李和陳兩位各種各樣的羞辱方式?因為他們的中國正位思維,被李和陳兩位踐踏在腳底下,他們憤恨,他們反擊。


如果不從這種根本的對Taiwan People的根深蒂固的中國正位對非正位的歧視,我們無法解釋龍應台在香港只選擇性的痛批陳水扁當政的民主政治,不但不批評緊抱中國正位主義大腿的中共的威權體制,還在昨天探視總統府前茲事的民眾說:「我帶孩子來,讓他實地了解一下,台灣現在民主發展的內涵,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對龍應台來說,陳水扁四年執政不是民主,連宋搞的違法遊行蔑視台灣的民主法治體制就是好民主?這中間,不是民族歧視,是什麼?

如果,不從這種根本的對Taiwan People的根深蒂固的中國正位對非正位的歧視,我們無法解釋他們對阿扁的恨意,無所不用其極的羞辱和你死我活的敵意。我們來回憶一下國親煽動者這幾天說的話:

連戰:阿扁騙子,阿扁竊國。
某國親立委:阿扁再不出來,就不只一發二發子彈,第三發四發都會出來。
馮定國:阿扁是騙子王八蛋。陳水扁總統,知法犯法!所以沒有資格要求我們守法。
侯冠群:陳水扁不驗票、不驗傷,我們就給他驗屍,好不好? 。李登輝自殺,吳淑珍自首,呂秀蓮自慰,陳水扁自宮! 
李敖:陳水扁是騙子,一定是假的。阿扁隨身醫師有整型醫師在內,那個傷口用雷射切一刀就可以辦到了。
洪秀柱:你們那個作票總統 作票總統是要作什麼票呀!  
秦慧珠:﹝國防部長湯耀明住院請假沒來)湯曜明阿達阿達是智障,國防部副部長是智障,我們不需要一個智障副部長坐在這裡答詢。

這些無所不用其極的羞辱和你死我活的敵意,是體認到彼此作為Taiwan People的命運共同體的人民之間會說的話嗎?即使兩個不相干的人民之間都不會說這些話吧。這些羞辱和敵意底下,不是中國正位主義對Taiwan People的政治統治的敵意歧視和羞辱,是什麼?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其他原因,人與人之間的仇恨和怨毒可以這麼深。

我所認識的台灣社會的罵語和方式裡,幾乎沒有這麼怨毒的方式。即使是台灣被日本統治,被兩蔣統治,台灣人對外來統治者的批評,也幾乎聽不到這麼高分貝,這麼公開不知遮攔羞恥,這麼自以為義的怨毒語彙。台灣社會有一個傳統,罵人本身是一件缺德的事,即使林重謨要罵人,也必須用比較諧謔的方式表達,阿輝伯罵宋楚瑜也要用提籃假燒金這樣的厘語來消除罵人的張力,因為台灣社會認為公開的罵人本身就是件缺德的事,即使你罵的人有再多的不是,你也要覺得罵人是件不好意思的事。

可是,國親罵煽動者公開叫囂辱罵陳水扁的罵人方式,充滿著怨毒和羞辱。台灣社會絕對不會這樣公開罵人。是怎樣的心態,導致國親的煽動者和台灣社會的德完全撕裂,這是中國正位主義不被接受後的怨毒和報復和羞辱的心態。這種心態,台灣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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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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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鈺:應是遠距槍傷 不像暗殺

記者陳金松╱台北報導


旅美鑑識專家李昌鈺博士昨天說,陳水扁總統腹部的槍傷沒有火藥殘跡,應該是遠距離射擊造成的;但槍手射擊部位均朝下半身,槍枝火力又不強,也不像是暗殺。

李昌鈺根據魏契博士等人的鑑識資料,昨天再度接受TVBS專訪時對陳水扁總統的槍擊案件做更進一步的說明。他認為槍傷應該不是貼近身體的近距離造成,因為近距離射擊應該有火藥殘跡,就是所謂GSR,除非有其他不明原因;但刑事警察局鑑定的結果是沒有找到GSR,找不到GSR就是比較遠距離的。

不過李昌鈺表示,整個狀況現在還很難確定,要等他回台灣看過,了解到底GSR是沒有找到,還是沒有任何GSR;且槍枝也會影響GSR形成,還要看是用什麼槍。他說,影響GSR的因素有十四種,資訊現在不是很齊全,不能隨便下斷論。

李昌鈺推論,暗殺的可能性不高,因為槍手暗殺時照經驗都是對著頭部打,或是對著胸部心臟部位打,很少對著下部,因為人的身體下部有時中了很多槍還是可以走路。他舉例說,像軍人衝鋒的時候,有人腳中了很多槍還是照跑,只要不傷到骨頭就沒關係。

李昌鈺說,假如槍手真正要暗殺,會朝頭部開槍,或者使用火力大一點的槍;他的綜合研判是,陳水扁總統如果真的是受槍傷,不太可能是自己打傷的,但暗殺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至於陳水扁總統的傷口是否真是槍傷?李昌鈺說,槍傷主要是看彈道方向,子彈如不是從正面直接過來,從旁邊過來通常是擦過去;他沒有看到傷口,照魏契博士的推論,魏契一生看過很多槍傷,認為確是槍傷。

有關陳水扁自行走進醫院就醫的質疑,李昌鈺說,因為槍傷只是表皮傷,並不很深,表皮傷就等於抓傷一樣,照理不會影響走路或者生命危險;因為人的身上有血管的地方才有血,傷到脂肪的話,血通常很少。

至於警方找到的兩顆彈頭分別是鉛彈和銅彈,李昌鈺解釋,只要口徑一樣,子彈的彈頭成分關係不大,都有可能是出自同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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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有網友反應:「台灣版「南北戰爭」這篇立場太偏了 !」
作者用了很多專業術語來包裝不合理的推論.

"為什麼他們這麼輕易否定透過民主政治建立起來的主權和體制的正當性?因為他們壓根不認為自己是Taiwan People。 "

這種奇怪的推論到處都是!或許他們別有目的,但是這種邏輯上有問題的推論實在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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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敝人認為,這正顯示出「南北戰爭」的真相。反扁者必須瞭解擁扁者的說法、理念與思維方式,否則各說各話,永遠沒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