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23 13:13:51電影癡(蘇士尹)

日本藝伎版之長腿叔叔《藝伎回憶錄》


看《藝伎回憶錄》(Memoirs of a Geisha)之前,看到幕後工作人員的卡司,電影癡擔心一件事,好萊塢會不會重演1937年改編自賽珍珠同名原著《大地》(The Good Earth)的慘況?找了個白人演黃種人,沒錯,當年露易絲雷娜(Luise Rainer)演出中國婦女刻苦耐勞的精神,讓她摘下一座后冠,可是即便她塗黑了臉,電影癡還是覺得像在看一部西部開拓片,而不是手中曾翻閱過的《大地》,那感動,非常的不同

或許在台灣我們所接觸到的日本文化多且普遍,日本人舉手投足間跟其他亞洲人的不同,我們一眼看出,更何況,藝伎,這門在日本成為文化的行業。

我們來看看導演勞柏馬歇,作品有音樂劇改編的歌舞片《芝加哥》(Chicago);攝影Dion Beebe ,作品有《落日殺神》(Collateral)、《芝加哥》;藝術指導Patrick M. Sullivan, Jr. ,作品有《飆風戰警》(Wild Wild West)、《MIB星際戰警》(Men in Black) 、《男人百分百》(What Women What);奧斯卡音樂獎座常客配樂大師John Williams,作品有《星際大戰》(Star Wars)系列電影、《哈利波特》(Harry Potter)系列電影、《辛德勒名單》(Schindler's List )、《E.T.外星人》(E.T. The Extra-Terrestrial )、《大白鯊》(Jaws);服裝設計蔻琳艾特伍德(Colleen Atwood),《斷頭谷》(Sleepy Hollow)、《決戰猩球》Planet of the Apes;唯一的日裔是化妝師渡邊典子,作品《暗夜哭聲》(A Cry in the Dark)、《蜘蛛人2》(Spider-Man 2)、《追殺比爾》(Kill Bill)、《紐約黑幫》(Gangs of New York)。

說實在,電影癡本來有些期待帶入西方人觀點的藝伎可以有不同的面貌。但先決條件是,這些幕後工作人員必須花時間研究日東藝伎。他們也確實走了一趟日本,導演馬歇和蔻琳艾特伍德等10位主要的工作人員去了一趟日本,以小百合這角色的回憶和印象捕捉日本的藝伎世界,一行人前往京都,進行一場日本文化體驗之旅。他們造訪了博物館、廟宇、和服製衣廠,甚至看了一場相撲比賽,也看了一名藝伎學徒化妝和穿著和服。

但這樣夠嗎?

電影癡在看《藝》片的同時,腦中不時閃過小津安二郎的作品《麥秋》、《晚春》、《彼岸花》、《東京物語》,他的運鏡、他的構圖,是那樣在詩意般的優美。而《藝》片裡的構圖,怎麼也比不上,反而在《藝》片裡看到類似張藝謀《大紅燈籠高高掛》《菊豆》甚至是《十面埋伏》的構圖意像。過度的「張揚」,失去內斂的沈靜。

藝伎,在我們看來,她們表面的生活強然是亮麗光鮮的,但誠如片中所言,她們必須捨棄個人情感為成就一種虛幻的美感,那麼意像應是靜,一種讓人不安的靜;如大海看似無波,實暗潮洶湧。

編導對藝伎了解之粗淺也充分反映在本片中。怎麼說呢?電影癡對本片的評語是:「有形無體」。也是說,看起來很美,卻缺乏內涵。從散場時,電影癡周遭的人,倒的倒,掛的掛,一點都不知道電影已演完,可以散場了,依然打呼、吹泡泡可見一斑。

電影癡是不覺得很無聊啦,反正腦中有甚多其他相關電影資料可以提出來做比對,可是,編導對藝伎的不夠了解,讓本片藝伎內心感情甚為缺乏,缺少情感的堆積,以致讓一般觀眾呵欠連連,也是可想而知的。

至於演技,哈哈哈,大家一致肯定的是,演小百合童年的那位小童星大後壽壽花。唉~~又是一個慘字,怎麼會如此呢?而且全片看下來,童年那段,電影癡倒覺得是不必要的冗長,為何不多著墨於藝伎的勾心鬥角呢!那一定更精采。


而說到鞏利,電影癡真的不覺得她演得好,嗯!她的語氣是對的,眼神也夠犀利,唯肢體語言讓她演得不像藝伎,倒像風塵味十足的煙花女子,白話講來,就是「站壁的」。她的外放,讓人看不出何以她是個「紅牌」。

相較之下,電影癡反而比較喜歡楊紫瓊,哈!有風度的生意人,紅牌不就該如此嗎?在商言商,必要時耍手段把客人搶來。至於章子怡,美啦!演技也進步多了,可以看出她在這個角色下的功夫有多深,把劇本上的小合百,詮釋得相當貼切,包括她為了成為一流藝伎時,不得不做的犧牲,當然啦,以她的年紀、她的歷練,詮釋起小百合,本來就如魚得水,加上她舞蹈底子厚,學起舞來,有板有眼。

比起三個主角來,工藤夕貴、桃井薰畫龍睛點的演出,反而在一片中國味的演員外,令人眼睛為之一亮。而渡邊謙和役所廣司幾打沒有表現機會。

至於配樂,雖然導演祭出配樂大師John Williams,過去他寫過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但他寫來的《藝伎回億錄》,也充滿他個人電影配樂的回億錄,雖然他部分配樂採用了日本傳統樂器十三絃和中國古箏,但仍不改他的絃樂本色,找來馬友友和帕爾曼來詮釋他的作品,若撇開《藝》片這部電影,確實是動聽的作品,若論與影像的結合,或說,如影像東洋味不足,企圖以音樂帶出氛圍,那麼,對約翰威廉斯此次作品,大失所望。不知為何他們不找日本人作配樂,不論是《末代皇帝》(The Last Emperor)《俘虜》(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板本龍一、或是宮崎駿、北野武導演最愛的久石讓,抑或是《機動警察》、《攻殼機動隊》表現傑出的川井憲次,都可以帶出美妙中西合璧的音樂。

不過電影癡尚未讀過原著,但也聽說原著一樣也失去藝伎的精神,過於著墨於愛情這件事,惹得受訪者興訟。

所以劇本,是失敗的,為什麼?他把整個故事編得像「日本藝伎版之長腿叔叔」,唯這個長腿叔叔的伏筆伏得太深,很難讓人連想,於是造就圓滿大結局的「驚喜」。

總之呢,這是一部充滿西方言眼中的日本傳統藝伎,華美而不實,相信,生長在台灣的電影癡都如此替日本藝伎抱不平了,日本人看待本片,一定有更多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