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的繪畫及街頭攝影展示館

2005-10-04 15:50:51小慧

魯迅短篇小說---孔乙己(繪本原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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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魯迅
繪者：陳潔慧

◎故事大綱：

魯鎮的酒店格局，是和別處不同的，都是當街一個曲尺型的大櫃檯，櫃裡預備著熱水，可以隨時溫酒。做工的人傍午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錢，買一碗酒喝…靠櫃外站著，熱熱地就喝下去；倘若多花一文錢，便可買一碟鹽煮筍，或茴香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幾文，就能多買一樣葷菜，但這些顧客，多是短衣幫，大抵沒如此闊綽。只有穿長衫，才踱進店面隔壁的房子，要酒要菜，慢慢的坐喝。

我從12歲起，便在鎮口的咸亨酒店當夥計，掌櫃說：樣子太傻，怕侍後不了長衫主僱，便在外頭做點事罷。外頭的短衣主僱雖容易說話，但嘮嘮叨叨纏雜不清的也不少。他們往往要親眼看黃酒由罈子裡舀出，看過壺子底有水沒有，又親看將壺子放在熱水裡，才放心；在如此嚴重監督下，摻水也很為難。過幾天，掌櫃又說我幹不了這事，幸虧荐頭情面大，辭退不得，便改為專管溫酒的事。

我從此便整天站在櫃檯裡，專管我的職務…，但總覺得有點單調無聊。掌櫃總是一副凶臉孔，主僱也沒好聲氣，叫人活潑不得；只有孔乙已到店，才能笑幾聲。

孔乙已是站著喝酒而唯一穿長衫的人，他身材高大，青白臉色，身上的長衫又髒又破；對人說話總是滿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因為他姓孔，別人就從描紅紙上的「上大人孔乙已」替他取了『孔乙已』這綽號。

孔乙已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就看著他笑，有的叫：
「孔乙已你臉上又添了新疤痕了！」他不回答，對櫃裡叫：
「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錢，他們又故意高聲嚷道：
「你一定又偷人家東西了！」
「你怎麼這樣空污人家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看見你偷了何家的書，吊著打。」
「竊書不能算偷……，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

孔乙已原來也讀過書，但始終沒有進學，又不會營生，於是愈過愈窮終於要討飯了。幸而寫的一手好字，便幫人抄書，換一碗飯吃。可惜他好喝懶做，坐不到幾天便連人帶書及筆墨紙硯一起失蹤，如是幾次後，叫他抄書的人也沒了。孔乙已沒有法，便偶而幹些偷竊的事。但在店裡，品行比別人好，從不拖欠；雖無現錢，暫時記在粉板上，不出一月定然還清，從粉板上拭去了孔乙已的名字。

孔乙已喝過半碗酒，漲紅的臉漸復了原，旁人問：
「孔乙已，你真認得字嗎？」孔乙已面露不屑置辯之神氣，但人又問：
「你怎麼連半個秀才也撈不到呢？」他立即顯出頹唐不安的模樣，嘴裡說：
「君子固窮」什麼之乎者也之類的，一些不懂了，眾人便哄堂大笑；這時我也附和著笑，掌櫃是絕不會責備的。
有幾回，鄰舍小孩子聽見笑聲也來湊熱鬧，向孔乙已要茴香豆吃，一人一顆；孩子吃完豆後仍不散，孔乙已著了慌，將碟子罩住，說：「不多了！我已經不多了！」
孔乙已這樣使人快活，但沒有他，別人也如此過。

中秋過後，孔乙已穿一件舊夾襖，盤著兩腿，下面墊一蒲盤，拿現錢要酒喝，掌櫃笑說：「孔乙已一定是偷東西被打斷腿。」「不要取笑。」
我把酒溫好，端出去，放在門檻上；他從破衣袋裡摸出四文大錢來，見他滿手是泥，原來他是用這手走來的。他喝完酒，便在旁人的取笑聲之中，坐著用這手走回去了。
自此以後，孔乙已不曾再來過，從年關一直到第二年端午、中秋
「孔乙已還欠十九個錢呢！」再到年關也沒看見他。
我到現在終於沒看見 _____ 大約孔乙已的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