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8-06 21:51:10艾若思

玉山08/01-08/03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兩句詩跟玉山沒什麼關係吧,好啦,我承認我只是剛好想到。這次去爬玉山絕對是慘劇,我不知道為什麼體力會爛成這樣,不過好像每個人都快掛掉的感覺。從入山口警察哨開始算起,走到排雲山莊,總共是11公里的路程,花了大約九個小時,途中遇見一隻『小黃』,後來聽說是國家警察隊的愛犬,從這邊開始說慘劇給你們聽。國家警察隊的愛犬當然不同凡響,一開走就趕在我前面,然後看我落得遠了,又停下來等我,我一超過牠,馬上又趕過來,但是牠超我車也就算了,每次還要順便踐踏我兩腳,…我覺得牠勢故意的,很過分喔。路上有很多很多體長大概三十公分眼睛上下有著白色過眼線的金翼白眉,休息的時候用甜餅乾可以引誘過來,鹹的牠們不吃。

到排雲已經下午五點多,我們沒有申請到排雲的床位跟露營區,所以應該還要再走2.5公里到更高的圓峰營地去紮營,許多提早上山,已經吃得飽飽的人幾乎都有點傻眼,於是勸我們去跟莊主求救,偏偏Jung又才在幾週前跟莊主有過爭吵,似乎是個很難惹的傢伙。我跟博士硬著頭皮去找莊主,『聽說圓峰營地已經客滿,而且天色已晚,而且上次跟你吵架的人身體又不舒服…(我當然沒有真的說跟你吵架的人啦),可以讓我們搭個帳棚在這,明天一早再走嗎?』,莊主說多『不肖』的登山客都會這樣亂找理由,不去預定的地方住宿,這時我的心裡捲起一陣寒風,沒錯,就像小丸子爺爺的招牌畫面一樣,還夾著兩片落葉,不由得覺得這人果然難相處等等之感,不過後來,莊主還是好心讓我們留下來,才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有人性嘛(喂,是這樣說嗎),只是誤會卻很容易產生。像Jung一直覺得這莊主很糟,或者是有人告訴我們圓峰營地有壞人霸佔的事情,隔天上了圓峰才發現可能也是誤會。

於是可以安定下來,我們煮食的時候,別人都開始睡覺,其實那時候我最想做的,就是丟下一切,大喊一聲『我好想睡覺』,然後就不要吃飯跑去睡覺的。不過當然不可以這樣任性,但是我真的沒力氣去關心做飯的事,就負責趕走旁邊窺伺的小黃,也是會有突鎚,雖然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牠在我們的湯鍋裡喝水,還好排雲本來就有水,如果那是背上山的水,我看我跟小黃大概只能活一隻,而且我沒有把握那隻…會是我。吃飽飯,滿天又滿天的星斗,不過我又陷入『有命賺錢,沒命花錢』的困境,可以伸長了脖子看星空,但是脖子伸這麼長真的很冷,海拔3500附近,早上也不過9度的地方。

睡了好覺,沒有打呼喔,因為這次我有枕頭。收拾帳棚往圓峰出發,其實這時候人家都已經在玉山頂上了。以為這一天會很有精神,不過我在圓峰就是怎麼都覺得不對勁,或許是因為這裡比排雲更高,很容易就覺得有點喘,所以體力消耗特別快。前面說到圓峰的誤會,有一隊20人的大隊住在15人山屋,還有兩個帳棚裡,據說他們很惡霸,一下就把山屋佔為己有等等,不過我們到時,他們竟然還好心問我們要不要在山屋留位子給我們睡,因為營地風大,晚上會很辛苦。看來也不是壞人,只是人多的時候,氣焰難免會比較旺,一不小心就會給人不好的印象吧。我們說自己搭帳就好,後來後悔到再度想把自己解決掉。

上玉山主峰通常選擇之字形的主路,在圓峰比較尷尬的是因為已經在高處,必須下切再上爬。這樣爬當然痛苦,Jung希望走稜線直接過去,但是主峰只有之字形主路那面看起來有路,其他地方都是崩壁,所以我勸Jung好好考慮。最後還是決定走稜線,從一開始就陷入路跡不明的杜鵑叢中,有些地方還可以看見山羊便便,跟著山羊便便走,有些地方有前人留下來的疊石,真要感謝這些疊石,不然我們最後能不能走到主峰實在很難說。最後一段上攻主峰的路線,果然無可避免遇見崩壁,要手腳並用往上爬,沒有到攀岩那麼誇張,不過真的是在『爬』山,已經不能用『走』山的方式到達了。3952M的主峰頂上,一片大霧瀰漫,我打開手機準備播電話回家,聽見有手機留言,竟然又是客戶留的話,…真真是陰魂不散的傢伙。想再去北峰、或者東峰,東峰我不想去,看來路跡不明,北峰是大眾路線,不過算算時間,還是直接回圓峰比較好。這次走之字主路,但不想下到底再往上爬,於是又開始找捷徑,很陡很陡,後來回望都會覺得我們到底怎麼走過來的,其實也沒怎麼,就是連滾帶爬就對了。

剛剛提到後悔沒進山屋的地方,晚上風真的很大,而且聽說颱風來了,固定我頭頂那角的營釘被拔了起來,於是帳棚一直在跟我的頭玩遊戲,『起床,我們去爬南峰吧!』,Jung的鬧鐘在3點響了,雖然頭殼一直被帳棚打來打去,可也還沒被打壞。風那麼大,當然是抵死不去,『不然我們來煮綠豆湯吧!喝了熱湯,我們再出門。』,可憐的博士在寒風裡,煮一點變化都沒有的綠豆湯,但是我們決定跟綠豆ㄠ上了,『不吃到這綠豆湯,我一定不下山。』,圓峰的水可都是背來的喔,還好小黃已經不在。然後開始有人陸續拔營下山,然後每個經過的人都要探頭說聲,『你們帳棚的營釘都已經被拔起來囉。』,我知道啦><。煮吧,我可愛的綠豆先生,一邊煮一邊下起雨,『只是霧雨,沒有關係。』,Jung說。開始出現淅哩嘩啦、霹哩啪啦的聲音,『真的還是霧雨嗎?』,啊啊啊!趕快把所有東西都搬進山屋呀。

還是把綠豆煮熟了,花光所有去漬油跟五個小時的時間,吃完,雨還是不停,穿上雨衣,我們還是要下山呀,身上的雨水開始一點一滴往我的重要部位侵襲還是要下山呀。累斃了!從第一天到最後一天,所以這真是一次奇怪的旅程,回到台中,Jung甚至流起鼻血,『有沒有可以降火的東西?』,在冷飲攤前,小香問我。有呀,當然有,我抱了一杯綠豆沙回去,『什麼!你,你跟綠豆混得還不夠嗎?』,Jung剛止住血的鼻子再度湧出不平的熱血來…。

Eros

後:圖片說明,可愛但同樣沒去爬的玉山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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