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獻給那些，唯我能見的瘋子們──



好像越長大，容易掉淚的事物變多了。


也許是因為學會了如何惆悵？
也許是迷惘？


只是聽了佳儒網誌的背景樂，等到我回過神來時，已經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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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卻了塵囂世亂，只有淙淙的流水，恍若隔世之音在他耳畔囈語，愈來愈近。




終於，寥冷的長廊結束在深木色大門前；封著流泉的鳴聲，回音在門內冰結為凜冽的風奏之曲。




他伸手推開掩閉的大門，跨進鮮少人敢褻瀆的境地。




「盜！」




吶喊已在心中積鬱許久，聲音因此變得低啞。他扶著門框，用身體撐著對開式大門，微微喘氣。




裡頭，略有訝色的少年轉過頭來。




「哥哥！」他從噴泉最頂、高居龍身之上的騎士雕像肩膀躍下。




「啊……要封館了吧？對不起，我只是想來看看，結果忘了時間。」




劫微笑，卻忘了鬆開糾結的眉宇。他靜靜看著盜，直到對方伸起纖細的手指撫平他額間的皺紋，才終於把將他拉進懷中，緊緊抱住。




「別讓我……擔心啊──」重複撫觸盜粉白的柔髮，悄然低語道。




「嗯……對不起。」盜伸出手回擁他。貼近劫的胸口令他安心，亦令他感覺或得救贖。




「律院要封館了，我們走吧。」劫揉揉他的頭髮，鬆開他。




「嗯。」盜應聲，頓了頓，抬眼望他，「哥哥，我決定……當個驅魔師。」




就算，和你並肩已成妄想，我至少，能和你同樣重視的人一起成為穿透黑暗的那道曙光……總有一天，照亮這個，有你的世界──




向光處，劫的笑比燦爛的日照更迷眩了他的眼。












兩令部本部，在這初冬的午後茶時，一如往昔瀰漫著火硝味兒。




「總司令和總承令又吵架了嗎？」推著下午茶至聯合辦公廳門口的女侍小聲問聽外的兩名侍衛道。




其中一位緩緩點頭。




「而且是跟上個月一樣的原因。」總司令不准總承令不綁頭髮對方卻反逆其意而行。另一位往走道左右顧盼了一下，偷偷摸摸地說。




「什麼、又是那個！」侍女的音量不覺放大了些。兩名侍衛對她瞪大眼睛，旋即音速站定，恢復原先木頭人的姿態。




「外面！吵什麼！」內廳傳出不耐的語音，悅耳，卻不近人。




「人家說個話而已你在那怒什麼？哪條法律規定在令部不許講話的，嗯？」若不是語調慵懶和前者相差太多，旁人恐怕無法察覺這兩句話分別發自不同人。




「又不是不准他們講話，是叫他們別講那麼大聲，這樣有不對嗎？」




「如果對方明明只比說悄悄話稍微大聲一點那就叫找碴，並不會沒有不對。」




「找碴？請不要用這麼沒格調的詞彙來描述我的行為。」




「我有指名道姓找碴的人是你嗎？這麼愛對號入座啊。我知道……因為心裡其實也清楚他們的音量小吧？會這麼做你根本是在遷怒，真是幼稚。」




「你說……什麼？」彷彿能聽見青筋暴起的聲音。




「哈哈哈……好兇。你那張臉簡直能拿來當門神了。」




「難道你不知道批評我的長相就等於批評你自己的嗎？」




「有種理論叫相隨心轉，親愛的宵。」




「你……」繃緊的筋絡終於斷裂。




從頭到尾在外頭聽著這獨角戲似的奇妙鬥嘴，女侍深怕自己兩位上司就要打起來，未加思忖，當下推門而入。




「啊、不行──」




阻止已不及，兩名侍衛伸出欲攔的手就這麼滯留在半空中；他倆以嚇呆了的表情看著侍女逐漸僵化在驚呆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