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女乃女乃的時間不夠阿阿阿阿阿阿阿!!!!!!!!!!!

(↑好爛的消音法)

女孩看向窗外。

每天睡前她都會這樣看著窗戶外。

也許是在等待著什麼吧！但並沒有特別期待的心情，因為她知道他每天都會來。

今天的月亮在微笑，女孩的嘴角也漸漸翹了起來。

嘴邊的酒窩使女孩的笑容顯得可愛。

「你在笑什麼呢？」有人問道。

輕輕淡淡的嗓音她知道。是他。

「沒什麼。」女孩回答。

一道影子盪進窗戶，輪廓有些怪異，看起來像鳥卻比鳥巨大的多。

月光的照射下，影子現了出來。

是一名男孩，高高的削瘦身子後頭背了一對巨大的灰色羽翅，稻草色的短髮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

男孩沒有血色的薄唇瞥了瞥，淡淡的眉毛皺了起來。

「怎麼樣？今天收穫如何？」女孩笑瞇瞇地看向男孩，問道。「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嗯，的確。仍是問不到答案。」男孩露出苦笑，「倒是妳，今天心情不錯？」

「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呀！」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妳，能夠每天都保持微笑？」男孩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女孩偏了偏頭，模樣似乎不解。

「妳的病，好不暸了，不是嗎？」男孩有種衝動，幾乎要大吼出聲，但他咬住嘴唇，他不想對女孩兇。這個世界上，或許只剩女孩會對他微笑了。

「你知道了？」女孩有些訝異。

男孩在床緣坐了下來，伸手摸摸女孩的臉頰，眼神很哀傷。「我知道了？就這樣？你的生命就要到盡頭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女孩的微笑不減，似乎在假裝男孩說的不是自己。

「上帝告訴我的。」男孩嘆了口氣。

「你不是見不到上帝嗎？」女孩呵呵笑了幾聲，食指沿著柔順的羽毛滑過男孩背後的羽翅。

「不，是上帝親自來找我的。」

「你……要回去啦？」女孩的嘴角突然垂了下來。

「我說過了，沒問到答案我是回不去的。」

「那上帝為什麼要找你？難道說我死後會變天使嗎？」女孩又笑了，她的笑總是有陽光的感覺。

男孩也忍不住笑了，「不是，人類是變不成天使的。只有天使的孩子才能成為天使。」

「怎麼這樣啊！」女孩嘟起嘴，「虧人家還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呢！」

「沒人說不是天使就不能上天堂啊！只是沒有翅膀罷了，呵呵。」

「你的媽媽是天使嗎？」女孩突然問道，另男孩錯愕地眨了幾下眼。

「當然是啊！」男孩有些激動。「是全天堂最漂亮的天使。」

「那你呢？」

「我……」男孩沉默了下來。

「翅膀是灰色的，就不能是天使嗎？」女孩逼近男孩，帶點咄咄逼人的口氣。「你不是最常這樣問人嗎？到處問，每個人都問。那你有問過你自己嗎？」

「我、我要走了。」男孩刷地站起身，有些慌張地走到窗邊。

「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一滴淚，靜悄悄地滾出女孩眼角。

男孩一隻腳剛跨上窗台，怔了一下，隨及伸展開背上的羽翅，左腳一蹬跳出窗外，朝月亮的方向滑翔而去。

沒有一絲戀棧。男孩從不道別，他害怕分離。更害怕看見女孩難過的表情。

女孩看向窗外。

她一如往常地看著窗外。

但今天的她心裡有股不確定感。難得地她不確定他會不會來。

今晚月亮仍是笑著，女孩卻笑不出來。

「妳不是說妳每天都很開心嗎？」淡淡的嗓音又在窗戶外響起了。

 「我在擔心你呀。」

削瘦的身影再度盪了進來，男孩黑白分明的眸子映著月光。

「擔心我什麼？」

「如果我死了，你該怎麼辦呢？」女孩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單。

「能怎麼辦，繼續在街上到處問，找答案呀！」

「標準答案是什麼？」眼淚滾落，女孩哽咽著，淚在床單上滴出完美的圓。「你期待問出什麼答案？什麼答案才能讓你回去天堂？」

男孩語塞了。「我……」

「當你的翅膀還是白色的時候，其他天使親近你，和你做朋友；但是當你因為承受了人類的罪孽而染黑了翅膀時，他們不但不幫你，還排擠了你……我不懂，他們不是天使嗎？天使不是上帝的使者，是很博愛純潔的呀？怎麼卻比人類……自私許多？」

「……也許他們，是不希望有不純潔的天使存在吧？」

「心的純潔與否是用翅膀顏色來衡量的？」

女孩傾身向前，給了男孩一個擁抱。

「這種要求太不合理了！」女孩有些激動，「相信你自己，好嗎？」

「……我不懂。」

「是不是天使怎麼會交給別人來決定？相信你自己。」女孩放開男孩，「若是心裡住著天使，就算翅膀變成黑色了，我相信天使就是天使，不會因外表而改變的。」

「謝謝妳。」男孩笑了。「我該走了。」他站起身，走向窗邊。

「明天還是要去街上問嗎？」女孩抓住他的手，「翅膀是灰色的，就不能是天使？」

「是啊！」男孩在女孩手背上輕輕一吻。「對不起。」

「不必跟我道歉。」

「那，謝謝妳，我會努力的。」男孩跨上窗台，「若是我比妳早回去天堂，看到我要記得跟我打招呼。」

女孩笑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迴盪在病房裡。「少詛咒我，我會在人間待的好好的！」

「這樣最好。」男孩笑了笑，旋身躍出窗子。

依舊沒有留戀。

今天女孩沒有看著窗外。

她甚至不在原本的病床上。

手術房外，走廊空蕩蕩的。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個紅燈亮著，怵目驚心的「手術中」在面板上閃爍。

女孩在裡頭，和十幾名手忙腳亂的醫師。

男孩似乎早就知道女孩今天不會在原來的地方等他，削瘦的身影並沒有在窗邊出現。

他坐在教堂頂端，仰著月色俯瞰底下的建築，雙掌合十低著頭似乎在禱告。

像座雕像般，沉寂地、安靜地坐著，頭抵著指關節，閉著的眼有些濕潤。

一整晚，男孩就這麼坐著，直到太陽從東方耀眼地躍上天空，才揚起雙翅向空中飛去。

女孩依舊無法看著窗外。

她躺在病床上，閉著眼，呼吸器底下的櫻唇微微張開，緩慢地吸吐著氧氣。

男孩跪在床邊，雙掌合十低著頭，就像過去五天那樣。

他等了五天，女孩依舊沒有睜開眼。

各種管線交錯在病房內，通過一台台機器再穿過女孩嬌小的身軀。

男孩的心不禁擰了起來。

破曉了，男孩再度走向窗邊。

這次，他回過頭，輕輕說了聲：「掰。」

接著，他飛出窗外，再也沒有回來。

灰濛濛的早晨，男人提著公事包快步走在街上。

他討厭起霧，看不清楚的街景令他厭煩。

站在公車站牌下，男人點起一根菸。深吸一口氣，煙頭的紅光亮了一些，隨即被白色的煙霧掩蓋。

趴搭、趴搭。

一道細細的腳步聲緩緩朝男人走來，溼溼的聲音像有人斥著腳踩在水灘上。

一名男孩出現在男人身旁，背後似乎背了什麼，卻因霧氣而看不清楚。

大概是吉他那類的吧！

男人沒有思考太久，一個不認識的男孩背了什麼不關他的事。

男孩走到他身邊，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肩膀，男人這才將視線轉到男孩臉上。

男孩削瘦的臉有些蒼白，稻草色的短髮有些亂糟糟的。

他張開沒有血色的薄唇，吐出輕輕淡淡的嗓音。「難道翅膀是灰色的，就不能是天使嗎？」

男人挑起單枚。這孩子嗑藥了嗎？

似乎是看出男人眼神裡的疑惑，男孩指了指自己的背後。「這個。」

順著方向看去，男人這才看清原來男孩被上不是揹著吉他，而是一對深灰色的羽毛翅膀正煽動著。

男孩又開口了。「所以說翅膀是灰色的，就不能成為天使是嗎？」

「我哪知道啊！」男人急急地回答，又吸了一口菸，不再看著男孩。

男孩也不在意，笑在唇邊綻放開來。「她說天使就是天使，不會因為外表而改變。」

男人哼了一聲，從肺的深處將辛辣的煙霧吐出。

「我在人間尋找答案好多年，現在終於懂她這句話的意思了。」男孩似乎很開心，「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天使，但是我相信，她肯定是個天使，就算沒有翅膀。」

男孩又點了點男人的肩膀，「如果你遇到她，幫我告訴她，如果她變成了天使，要來找我，好嗎？」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她是誰。」男人有些不耐煩。

這小鬼一直吱吱喳喳著他聽不懂的話。

「你會知道的。」男孩張開翅膀，「等你遇到她你就會知道了，因為她是天使。」

「天使，」男人冷笑一聲，「說的好聽。你的翅膀這麼大，你也是天使囉？」

「也許是吧！」男孩揮揮翅膀，離去。

如果你遇到她，幫我告訴她，我在等她，好嗎？

我不需要告訴你她的長相，因為你一定知道的。

等你看見了她背後的翅膀，你就會知道了。

因為她是天使。

●後談

這篇篇名是【灰翼】

本來是用第一人稱寫的，可是後來女主角被我寫成昏迷不醒（汗）

結果第一人稱寫法就卡住了。

所以變成現在這樣。

本來是要打算投到校刊的，可是截稿時間到時我才寫到卡住那邊（誰懂）

所以來不及投稿就只好天窗了（←這人欠揍）

這篇其實想講的是，

每個人身邊都有一位天使。你可以叫他「奇蹟」、「機會」或「好運」，

他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必須去發現他。

每天每天，都有奇蹟在發生，

只是你必須去發掘他抓緊他，他才會成為你的天使。

好好觀察四周，等你發現了你的天使，

不需要特別的訊號，你就會知道你的天使到了。

沒有為什麼。

因為他的背後有翅膀：）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