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23 23:23:00小熊蓋瑞

片段暫留(十七)

進了房間,先前湖畔的稍微熟識,在進入房間之後,再度歸零。

我們兩人必須重新適應彼此的距離,這房間的空間尺度與湖畔有極大的差異,以致於兩人同時顯的手足無措,遞了一杯水給眼前的陌生人,突然明白,電視劇中的人們為何在有客人來訪時,總是端出一杯水,這水有掩飾緊張氣氛的力量,當一個他者侵入自已的領域時,一杯水,是可以適時的替手找到一個良好的姿勢與位置。

「你房間的佈置很特別。」
「是光線的關係吧,我房間不開日光燈,只開小燈,所以還讓人覺得亂有氣氛一把的。」
「這樣有點暗。」
「暗暗的,有助於放鬆心情」

實際的原因我並沒有告訴這個陌生人,在經歷了先前的事情之後,回到這宿舍,總是將燈光調的昏暗,製造了一個與白天的我有距離的自己,好用來想念,好用來回憶。

看了出他的眼神,在一陣靜默後,與我一樣,透露著慾望。

策略性的一把抱住了他,省去了欲擒故縱的言語試探,直接抱住了他。

幾秒鐘的尷尬之後,陌生人的身體開始順著我的意。

很特別,是怎樣的一個情境,怎樣的兩個人,會就這樣開始,進行一場荒淫。
按部就班的,我們進行的步調像是老手,公式化的由上,向下,互換姿勢,在一陣喘息之後,結束。

在交換了名字之後,離開了這房間。

天空,微亮,透進房間的是一種無力。
這將會是一個與我沒有瓜葛的人,這並非直覺,而是在那樣一場性愛之後,對彼此的身體都有些許的厭惡,這來自於身體的自然反應,來自於厭惡自己的恣意而為,來自於僅存的一點似是而非的價值觀所造成的內疚感,或許最根本的根源是來自於純粹肉體的貪婪下,突然讓我們清醒,並且客觀的審視自身的所作所為。

急欲擺脫我與他的同流合污,主要並不是我們做了什麼壞事,而是,這樣的慌淫印證了我們的孤單。

離開房間,到附近的早餐店吃點東西。
點了三明治及飲料,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眼前,是那位戰友,數十分鐘前,我房內那位新朋友,彼此看了對方一眼。

一種無言以對的眼神。

此刻,我們是早餐店內最孤單的兩個人。
沒有禮貌的寒喧,眼睛望著不同的方向。

吃完我的東西,天也亮了,起身,離開這陰鬱的早餐店,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