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受苦者的朋友
成為受苦者的朋友(路加福音10:27)
今天的分享截取:「另一個世界的傳言」楊腓利著,徐成德譯,校園出版社。
電影<桂河大橋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及<決戰帝國To End All Wars>對當時的背景有些著墨,二次大戰期間,爾聶.高登是英國軍官,在海邊被日本人俘虜時,年僅24歲。
高登被送去修築穿過泰國叢林的緬泰鐵路,日本計劃以此侵略印度,並徵召來自亞洲占領國和英國的戰俘,作為勞動力。日本甚至違反國際法,強迫軍官從事體力勞動。高登每天隨同數千名戰俘組成的工作隊,一起劈砍出通過叢林的道路,並為穿過低窪沼澤地的鐵軌修築路基。
那些人除了腰間繫著布條,幾乎全身赤裸,頂著熾熱的太陽,在將近攝氏五十度的高溫中工作,身體被昆蟲蟄叮,沒有穿鞋的雙腳被銳利的石頭割破,滿是傷口。死亡是家常便飯。如果有戰俘落後,日本守衛就會當著其他戰俘的面,把那個人打死、刺死,或是直接斬首。有更多人純粹是死於體力耗竭、營養不良和疾病。
高登可以感覺到自己因腳氣病、寄生蟲、瘧疾和傷寒等多種疾病,身體越來越差。接著,足以致命的白喉又嚴重破壞他的喉嚨和上顎,喝水或吃飯,都會從鼻子噴出來。他的腿也因為疾病的副作用失去知覺。
高登下肢癱瘓、無法進食,於是要求被送到「死舍」,那裡瀰漫的惡臭令人難以忍受,專門收容瀕臨死亡的戰俘,高登甚至連趕臭蟲、虱子和成群蒼蠅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用一邊手肘撐著身子,寫下給父母的遺言;之後,便躺回床上,等待那不可避免的結局到來。
然而,高登的朋友用擔架將高登從死舍污濁的泥土地板,搬到用竹子新編的床上,集中營從此產生了一股騷動力,高登稱之為「桂河奇蹟」。在多數的戰爭中,戰俘營向來都是適者生存的實驗室,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排隊領食物,戰俘會為了少許浮在油湯中的蔬菜或飯粒起衝突。軍官則拒絕分享他們得到的特別配給。營房裡的偷竊也層出不窮,人活得像動物一樣,恨是使人活下來的主要動力。
每一天工作結束,日本守衛會仔細清點工具,然而有一天,守衛大喊有把鐵鍬不見了。他在隊伍裡來回走動,要知道是誰偷的,見沒有人招供,便大叫:「你們每個人都得死!每個人都得死!」並舉起步槍,向隊伍中的第一個人開槍。在那一剎那,有個士兵站了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說:「是我偷的」。
暴怒的守衛向那人,對他又踢又打,但是那人還是站得挺直。守衛氣惱萬分,高舉他的武器,用槍托重擊那個士兵的頭。他整個人倒在地上,但守衛還是持續踢打著他動也不動的身體。等守衛終於打夠了,其他戰俘抬起同伴的屍體,齊步走回營區。當天晚上重新清點工具,工作人員發現一個錯誤:鐵鍬並沒有遺失。
營裡的氣氛開始轉變,他們開始帶著敬意照顧垂死的人,安排合宜的追悼會和喪禮,並且在每個死者的墳墓上插上十字架。沒有人鼓勵,他們開始照顧彼此,而非自己,偷竊也越來越少見。
高登的身體持續康復,有些人知道他曾經讀過哲學,便請他帶領小組,討論倫理學。討論持續圍繞在如何預備死亡這個營內最迫切的問題。高登已經好久沒有認真思考過上帝了,但就像他後來說的:「在希望無處可尋,只有上帝的時候,信仰開始茁壯。」高登就這樣順理成章成為營區的非正式牧師。戰俘建了一座相當小的教堂,每天傍晚,他們會聚在一起,為那些有迫切需要的人禱告。
非正式討論小組相當受歡迎,一個「叢林大學」開始成形。只要是在某個領域學有專精的人,都會開課教授其他學生,有藝術天份的利用煮飯燒過的木炭,藉石頭搗碎自製顏料,植物學家栽培藥用植物,甚至有人偷偷運進弦樂器,雕刻木器,成立弦樂隊…營區中每個人經歷了轉變。
終於解放來臨了,戰俘並未對那些殘忍成性的守衛採取報復行動,而是以溫和待之。高登徹底改變原先的計劃,進入神學院就讀,成為長老教會的牧師,最後更榮膺為普林斯頓大學附屬禮拜堂的長老,2002年年初,高登在普林斯頓大學過逝。
在世界的暴力、亂序的土壤裡,上帝國的到來,是有人用耶穌十架上的犧牲喚起的人性最善、最真、最美的性情,「你要盡心、盡性、盡力、盡意,愛主你的神;又要愛鄰舍如同自己」(路10:27)誰是你的鄰舍?何嚐不是那些需要你幫忙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