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咦…」我有些吃驚。
哥慢慢在十字架前蹲了下來。

「今天是她的忌日。」

「真…真的嗎？」我慌了起來：「那不是該帶花之類的嗎？我兩手空空…」

「沒關係！」哥說：「我也沒帶，從來都沒帶過。」

「為什麼？」

「不知道，從小開始就一直是這樣，長大了自然也不會想帶什麼！」

「這……」

「無所謂。」哥口氣淡淡的：「反正她會原諒我。」

「你怎麼知道？」我望著那十字架。

過了一會兒哥才慢慢回答：「因為我是他兒子。」

我看著哥的背影，問：「爸會來嗎…？」

「嗯，雖然有時候實在脫不開身，但之後爸也一定會來。」哥說：「而且都待很久。」

「………」

「妳是不是想知道我媽的事？」

我嚇了一跳！哥完全看出我內心所想的。

「我…」

「她是在我五歲的時候車禍死的。」哥緩緩道：「印象中她很開朗，現在想想，很像小孩子。」

我仔細凝聽。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他嘆口氣：「我完全變了一個人，心中有什麼話也不再坦白的說出來了，變的不愛說話。」

「那時我又必須面臨父親不常在身邊的情況，不知不覺我也漸漸懂得照顧自己了。」
哥口氣平淡的說：「不想讓爸擔心，所以有時必須壓抑自己的情緒，從小到大累積的壓力，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爆發的。」

「於是我在13歲的時候，就加入了幫派。」他說。

我睜大眼。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像這樣，藉這種事來緩和我內心的不平衡。」哥低聲道：「但卻從來沒快樂過！」

「我已經不知道那樣做還有什麼意義了。」他站了起來：「我迷惘，也累了。」

說完，哥就忽然安靜下來，過了好久好久，才聽見哥低沉的音嗓：

「就在這時候，妳出現了。」

我微愣：「…我？」

「妳在我最徬徨的時候出現了。」哥依然背對著我：「妳進入了我的生活，改變了我生活周遭的一切，也改變了我。」

「………」

「我決定退出幫派。」哥說。

「咦？！」

我訝異的叫了出來。

「因為妳，讓我更確認這決定。」

「為…為什麼？」

過了半晌，哥淡淡道：「因為我想跟妳在一起。」

哥的語氣，讓我的心瞬間跳了一下。

「我已經厭倦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了。」哥轉過頭望向我：「我現在只想跟妳在一起。」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哥慢慢走近我，把我拉近十字架。

「所以，」哥望著十字架：「我想讓我媽認識妳！」

我望著十字架，忽然覺得鼻頭一酸，說不出話來。

現在我終於知道哥是如何的重視我，這讓我感動到想掉淚，哥的話讓我可以深深感受到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佔有多少的地位。

對我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令我快樂的事了！

之後，我們沒有回去，哥直接把我帶到了海邊。

我已經不清楚總共來幾次了。

天色完全暗了，我們就這樣坐在沙灘上，靜靜聽著海浪聲……

「今晚星星好多喔~」我仰頭望著。

哥稍微瞄了一眼：「會嗎？」

「是沒有上次多啦…」我說：「但還是很漂亮啊！」

「哪一次？」哥看著我：「阿威帶妳去的那一次？」

我愣了一下：「不是…」

這時哥忽然躺了下來，頭還直接壓在我大腿上，我嚇了一跳！

「喂！哥…」我臉迅速熱了起來。

「以後只有我能帶妳來這。」哥直視著我：「聽懂了嗎？」

我頓了下：「為什麼？」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哥說。

「你也太霸道吧？」我乾笑幾聲。

「………」

「***嘛？怎麼了？」

哥視線望向天空，口氣沉沉地：「…其實我也跟妳一樣，原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

「直到遇見妳。」

我看著哥，好想跟他說，我也是一樣的，但聲音卻怎樣也發不出來。

這時，哥忽然拉起我的右手，我正納悶，他就開始在我右手心上劃來劃去。

「喂！很癢…」

話還沒說完，我就愣住了。

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右手上。

哥慢慢在我手心寫下了三個字：我愛妳

我怔怔的，腦袋一片空白。

之後，他閉上眼，輕輕地往剛才寫字的地方吻了下去。


我極力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哥就這樣握著我的右手，閉上眼，沒有再說話。

我嘴唇不住的顫抖，覺得內心波濤洶湧。

我凝視著哥的臉龐，忍住想哭的衝動，哥沒有察覺到我的異狀，依然緊緊握著我的手……

不管我們傷害了多少人，我們都還是決定要陪在對方身邊。

明知道這麼做會傷害到其他人，但還是不願意分開。

所以即使會被說成怎樣，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對學姊以及靖哥的愧疚，我也只能將它埋藏在心底。

對哥的這份感情，已經漸漸讓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Chapter 39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三個月一下子就過去了，爸媽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我望著黑板，無心去聽老師在台上講什麼，只能發著呆。

心想著要是爸媽知道我跟哥的事，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鐵定是很驚訝，但不知道他們心裡會怎麼想，該對爸媽坦白還是該隱瞞他們。

這又是一個問題了！

到了放學時間，大家幾乎都走的差不多，教室裡就只剩我跟小娟還在整理。

「夜紗！」小娟忽然叫住我。

「怎麼了？」

「那個…」小娟小聲地：「關於上次的那件事，之後學姊有對妳怎樣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現在都沒看到她了。」

「我超緊張的，不知道那女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小娟抖了一下：「不知道她會怎樣報復，想到就覺得恐怖！連我都替妳緊張~」

「嗯……」

「妳要小心一點喔。」

「謝謝妳。」我笑笑。

我跟小娟兩個人在教室聊了幾分鐘，直到聽見有人敲班上的門。

小娟轉頭一看，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禁叫了一聲。

「哥？！」我也嚇了一大跳。

他慢條斯理的走進來，稍微看看四周。

「我的天啊！是學長！」小娟輕聲地，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哥，你怎麼來了？」

「在校門口等不到妳，就自己上來找了。」哥淡淡地，目光停留在我們教室的佈告欄上。

「抱歉，我跟小娟聊到忘了時間，但你可以打手機給我。」

「我可不希望上次的事又發生。」哥走近我：「既然沒事就快點下來，我在樓下等妳。」

「喔，好！」

當哥經過小娟身旁的時候，她滿臉通紅，連講起話來都結結巴巴的：「學…學長，你好！」

哥看了她一眼，低聲回應：「嗯。」

之後，哥就離開教室了，一轉回視線，就看見小娟那喜出望外的表情。

「哇~天啊！學長剛回答我了欸！！」她興奮的差點大叫。

我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很高興，高興到快哭出來。

「夜紗，妳剛才聽到了吧？」

「聽到了~」我點頭：「妳好激動喔！他才說一個字而已不是嗎？」

「拜託！這已經可以讓我整整開心一個禮拜了欸！」
小娟說：「學長他除了帥之外，不愛搭理人也是出了名的，平常就算跟他說話，他根本連甩都不甩你！」

「真的喔？」

「真的啊~我原以為他不會理我的…哇！開心死了！明天我要去跟文真炫耀！」

我忍不住笑了。

「妳知道嗎夜紗？當我知道妳可以一直跟學長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是忌妒死妳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羨慕的。」我低聲：「因為跟他在一起其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嗯~這我了解！」小娟點點頭：「光是看妳被學姊這樣欺負，我都覺得妳很可憐！因為她們不敢在學長面前多說什麼，所以才會遷怒到妳身上吧。」

「嗯，也許吧！」

「有什麼辦法咧？誰叫學長這麼受歡迎！」小娟嘆口氣，之後她抬起頭，笑著說：

「不過，祝妳跟學長能夠幸福囉~」

我看著她，內心有些感動，輕輕點頭：「嗯，謝謝妳。」

小娟站了起來，背起書包：「好了，我們快下去吧！學長還在等妳呢！」


＊ ＊ ＊


星期天，我跟哥在機場，期盼能快點看到爸媽。

喔不…正確地應該說只有我一個人在期盼，因為看哥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情，連話都不說一句。

「喂，哥！」我終於忍不住問：「你***嘛那種表情啊？被爸媽看到不太好吧？」

「我什麼表情？」哥聲音比平常還低，眼睛望著前方人群。

「就你現在這種表情，***嘛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啊？」

「沒有啊。」

「少來！」

「別罵了。」哥抬頭示意著：「看到人了！」

一聽哥這麼說，我馬上轉過身，果然看見爸媽的身影。

爸媽似乎也看到我們了，面露驚訝，之後向我們走來。

「你們還特地來接我們啊？」爸笑笑，摸了我的頭。

「好久沒看見妳了，過的好嗎？」媽抱住了我。

「嗯~」我點頭，笑說：「還不錯，媽，蜜月旅行好玩嗎？」

「很好玩，我們去了很多地方。」媽憐愛的摟著我。

爸慢慢走近哥：「怎樣？這三個月還好吧？」

「嗯。」哥淡淡地。

「怎麼啦？」爸微笑：「怎麼一臉疲倦的樣子？」

「沒什麼。」哥晃了晃肩膀：「只是一大早就被某人叫起來，覺得很累。」

聞言，我馬上反問：「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哥轉過頭。

「你明明就是在說我！」我沒好氣地。

「妳自己承認了，跟我無關。」哥打了個呵欠。

「你這人…」

我跟哥就這樣當場鬥起嘴來，爸媽先是愣愣地看著我們，之後就笑了。

最後，哥大概是懶的跟我吵了，忽然走到爸面前：「爸，我幫你拿行李。」

「喔，好！」爸點頭，笑笑地問哥：「你跟夜紗的感情好像已經很不錯了。」

哥接過行李，還是一副想睡的樣子：「會嗎？」

爸沒說話，只是笑笑的輕拍他的肩。

「耀哲，夜紗這陣子沒有給你添麻煩吧？」媽問哥。

哥瞄了我一眼，點頭道：「嗯，還蠻多的。」

說什麼啊！竟然亂冤枉人！

「喂！我什麼時候給你添過麻煩了？」

「常常啊。」

「你亂講，我哪有！」

「妳很吵欸，走啦！」哥忽然用單手圈住我的脖子，直接把我拖走。

爸跟媽就這樣聽著我跟哥的鬥嘴聲，互相對看一眼，又不禁笑了出來。

回到家後，爸跟媽都回房整理東西，我則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我身旁睡著了。

「哥！」我輕推他一下。

「…嗯？」哥眼睛依然閉著。

「你真的那麼睏啊？」

哥沒回答。

「那你還是回房去睡好了。」

「不必…」哥低聲地：「我在這睡一下就好了。」

「這樣不好吧？」

話才剛說完，哥就忽然慢慢將他的頭靠在我肩上。

「喂！」我嚇了一跳：「你不要這樣睡啦！」

「為什麼不可以？」哥的口氣充滿著睡意。

「萬一被爸媽看到怎麼辦啊？」

這時哥竟然將我抱住，倚在我身上打盹，我被他這舉動嚇到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喂！哥，你***嘛啊？快放開…」

「夜紗！」

身後突然傳來媽的聲音，我嚇的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爸跟媽都下了樓梯：「妳怎麼啦？一個人在那邊說什麼？」

當他們一看到哥抱著我的景象，兩個人都愣住了！

「呃…這、這是…」我臉都發白了。

哥這時忽然加重力道，將我整個人完全貼近他。

「哥！」我不禁喊了出來，慌忙得想掙脫他的手，卻怎樣都拉不開。

「夜紗？」爸詫異地看著哥抱著我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嚇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幾秒，爸終於提出猜測：「你們兩個該不會…」

我叫了出來：「爸！不是…」

「嗯！」哥低沉地說，眼睛從頭到尾都沒?開過：「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僵住了！

哥說完後沒幾秒，就沉沉入睡了。

我當場傻掉，完全不敢轉頭去看爸媽的表情…

哥竟然丟了這麼一個大麻煩給我。這樣我到底該怎樣跟爸媽解釋啊~~~~~

Chapter 40

「哥！你這個超級大笨蛋！！」
「幹嘛罵人啊？」哥醒來後，對忽然被罵而感到莫名其妙。

「你還敢說，你知不知道你在爸媽面前說那種話，差點把我害死！」

哥抬頭看著我，一臉疑惑：「什麼話？」

嗚哇…他分明就是想氣死我嘛！

「爸媽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啦！」我大聲地：「在你睡著之後，爸媽緊張得趕緊把我拉去開了整整兩小時的家庭會議欸！」

「是喔？」哥揉揉眼：「那還好吧？」

「託你的福，我被盤問到快要瘋掉。」我坐在沙發上，無力的說：「光是解釋就幾乎讓我筋疲力盡了！」

「爸媽呢？」哥起身走到廚房。

「出去買東西了。」

「喔。」哥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礦泉水，直接打開了喝。

「嚇死我了…沒想到會被爸媽發現…」我忍不住喘口氣：「我還以為會被罵很慘！」

「有什麼關係？」哥又在我身旁坐下來：「反正他們遲早都會知道！」

「可是…」

「爸媽怎麼說？」

「一解釋完，他們就完全呆住了！」我嘆口氣：「但最後很奇怪，我有點嚇到了。」

「什麼？」

「爸好像很高興！」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怪。

哥這時忽然笑了出來，而且還笑很久。

「你笑什麼啊？」我被他的反應弄得一愣一愣的，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笑的這麼開心。

「沒有…」哥止住笑：「那就沒事啦！」

我怪異地看著他，忽然發現這對父子實在讓人很難去了解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拜託你~下次處理事情的時候不要這麼亂來好不好？」我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爸有時候雖然看起來很古板，但他思想可是很開通的。」哥說：「所以他不會反對的！」

「你知道不會早點說啊！」害我緊張個半死。

「那媽呢？」

「跟爸一樣啊。」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吧？」

「嗯……」

「對了。」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明天開始，我要消失一陣子。」

我一愣：「為什麼？」

「幫派互相鬧革命，我們原有的領域開始不保。」哥淡淡地：「我必須去處理這件事！」

「這…」

「等到這件事處理完後。」哥看著我：「我就退出幫派！」

我睜大眼。

「真的嗎？」

哥點點頭。

「那…那你要小心一點。」我說。

哥沒說話，笑著輕吻我的額頭一下，便起身離開客廳了。

之後，雖然哥沒有待在家裡，但他還是會打電話給我讓我知道他是平安的，也好讓我平復心中的不安。

哥不在的這段期間，又是靖哥每天護送我上下學。

每天看他將我送到家後，又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去哪裡。

於是我在某一天放學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告訴他：

「靖哥，如果你很忙就不要再送我了啦，不能一直耽誤你的時間。」

「不行~」靖哥一聽馬上搖頭：「這已經是我的工作了，而且這陣子是最危險的時候！」

「最危險的時候？」

「敵對的幫派已經找上門了，而且之前有次對方的人被我們這邊的人打的很慘，氣衝衝的要找我們報復！」
靖哥嘆口氣：「而且他們對我們那裡也已經虎視眈眈很久了，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應對。」

「那…那怎麼辦？」我緊張地。

「妳別擔心，妳現在只要好好保護自己就行了。」靖哥笑笑：「其他的事就別操心了！」

「可是我…」

靖哥忽然收起笑容，嚴肅地說：「夜紗，從現在開始，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再跟耀哲連絡，也不要跟他碰面！」

我頓了下：「為…為什麼？」

「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妳是耀哲現在最大的弱點？」

「嗯。」我點頭。

「別幫派的人為了除掉耀哲，什麼事都***的出來。」靖哥認真地：「為了將他打垮，他們可能會不計任何手段找上妳，妳要聽清楚，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嚥了嚥口水。

「對方已經開始暗中監視耀哲的一舉一動，稍有一點可趁之機，我們就會被攻擊。」
靖哥說：「為了妳的安全，我還是會每天護送妳上下學，但碰到假日的時候，妳最好待在家裡不要出去！」

我說不出話來。

「知道了嗎？」

我看著他，慢慢點頭：「…嗯。」

「抱歉，妳一定嚇到了吧？」靖哥露出笑容：「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現在大家都必須提高警覺。」

我點點頭。

「好了，回去吧！」他把安全帽拿給我：「等事情解決之後，我帶妳出去玩吧，上次說要帶妳去吃東西還沒去咧！」

我笑了，再次點頭。

聽了靖哥的警告，我也開始注意自己的安全。

從來沒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雖然覺得有些恐怖，但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護自己的安全，不讓哥他們擔心。

這幾天小娟也觀察了一陣子，之後便開口問我：「夜紗，這次怎麼換原先那個綁頭巾的人來接妳了啊？學長咧？」

「呃…」

每當小娟或文真問我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最後只能告訴他們說哥有事要忙。

小娟是不會再問，但文真卻還會繼續問下去，像是問他在忙什麼啊之類的。

「哎呀~妳還那麼在乎學長***嘛啊？妳有妳的阿娜答就夠了啦！去去去！找妳老公去！」小娟不耐的揮揮手。

「***嘛啊？我不能問學長的事啊？」文真的臉微微泛紅。

「當然不行啊！妳再那麼關心學長的話，小心妳老公會吃醋~~」小娟不懷好意的笑笑。

「妳是怎樣啊！***嘛一直糗我？」文真臉越來越紅了。

「平常一下課就馬上飛奔去隔壁班的情人身邊，今天是怎麼啦？願意留在教室陪同學聊天，小倆口吵架啦？」

「要妳管啊！」文真紅著臉用力打了她一下：「我想待在教室不行啊？」

「行~行~當然行！我怕妳老公寂寞嘛！」小娟講話開始嗲聲嗲氣的：「搞不好他現在正在想妳怎麼還沒過去咧~」

「妳很噁心欸！發出那什麼怪聲音啊？」文真好氣又好笑地：「不理妳了啦！」

文真說完，就快步離開教室了。

「企~結果還不是去了？」小娟笑了一聲，隨手翻起我桌上的書。

我看了她好一會兒，緩緩道：「小娟，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什麼？妳問啊！」

「妳是不是不喜歡文真跟她男朋友那麼好啊？」

小娟忽然停止翻書的動作，目光還停留在書上。

過了幾秒，小娟闔上書，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

「不過…」小娟望向窗外，看著在操場上打球的人：「也許是吧！」

「小娟…」

「我跟文真之間算是麻吉，時常會玩在一塊妳也知道。」
小娟淡淡道：「但自從她有了男朋友之後，滿腦子就只會想著他的事，嘴裡談的也幾乎都是他，平常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被她拿去陪男朋友了。」

我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老實說我很生氣，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把男朋友看的比朋友重要。」小娟說：「總是有種好朋友被搶走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好受！」

我笑了：「難怪妳剛才說話語氣怪怪的，有帶點火藥味。」

「唉~」小娟將下巴靠在桌上：「妳聽的出來她卻毫無感覺，真叫人傷心喔~」

她嘟起嘴：「都是那隻臭河馬害的！」

我又笑了。

「夜紗…」小娟低聲問：「妳會覺得我這種想法很差勁嗎？」

「差勁？」

「有時候我甚至氣到詛咒他們分手欸！」她一臉無奈：「覺得自己好恐怖~」

「不會啊。」我搖頭：「任誰都不免會這麼想吧？如果是我也應該會有跟妳一樣的想法吧！」

她抬起頭：「真的嗎？」

「真的啊！」我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小娟又慢慢低下頭，過了好久，就聽到她忿忿地念著：

「可惡，真的討厭死那隻河馬了！」

我笑了出來。

仔細想想，我好像還沒去會一會文真的男朋友欸~

Chapter 41

自從靖哥說了那些話以後，我發現哥跟我聯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也許正如靖哥所說的，現在每個人都必須提高警覺，一點問題也不能出。
有幾次打手機給哥，但都打不通，心想沒辦法，就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去做了。

之後哥整整兩個星期都沒跟我聯絡，也沒有出現。

「好久沒看到耀哲了。」一天正在幫媽洗晚的時候，她忽然說。

「嗯…對啊。」

「妳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我頓了下：「不知道…」

「這樣啊。」媽點頭。

實在不敢告訴媽實話，要是爸媽知道了那鐵定事會鬧的天翻地覆。

內心還是感到很不安，失去哥的消息讓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十分混亂！

「夜紗，妳最近很鬱卒喔~」小娟看著我說。

「啊？會嗎？」我笑了一下。

「是不是妳跟學長發生什麼事了？」她皺著眉：「吵架了嗎？」

我趕緊搖頭：「不是！我們沒吵架，妳不要擔心啦！」

「那就好！」小娟點點頭：「只是很久沒看到學長，而妳又常露出那種表情，所以我才會這麼想啦，不過沒事就好了！」

我笑笑。

「夜紗~」

班上一位女同學突然向我走來：「有人要我把這東西交給妳！」

我從她手中接過一張小字條：「是誰啊？」

「不知道欸。」她聳聳肩，就轉身離開了。

小娟看了看那張字條，一臉疑惑：「是誰給妳的啊？」

我拆來看，裡面只有一小段字，我不禁笑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是誰啊？」小娟一見我表情趕緊問。

「是我哥！」我開心地說：「他要我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口旁的停車場等他！」

「厚~原來啊！」小娟笑的一臉曖昧：「難怪妳那麼高興~也難怪，這麼久沒見到學長了嘛~不過，為什麼要用傳字條來通知妳啊？」

「不知道，但哥的手機最近好像出現問題，打都打不進去。」

「所以才用這個方式啊？唉~真令人羨慕唷！」小娟忽然嘆口氣：「真是！怎麼每個人都在我面前談戀愛啊？」

我笑笑：「是妳標準太高啦！」

「會嗎？」

「要不然妳說說看妳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

小娟低頭思索了一下：「也沒什麼啊…我只希望至少要像學長一樣高、一樣帥、有男人味、聲音一樣好聽…這樣標準會很高嗎？」

我又忍不住笑了。

到了放學時間，我依照哥說的來到學校旁的停車場，四周幾乎沒什麼人，不懂哥為什麼要約在這裡，平常的話都是在校門口…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一接起電話，就聽到靖哥慌忙的聲音：「夜紗！妳現在在哪裡啊？」

「我在學校旁的停車場啊。」我四處張望。

「妳在那邊***嘛？」

「哥叫我在停車場這邊等他啊！他沒跟你說嗎？」

靖哥愣了一下：「耀哲？妳在說什麼啊？」

「不…不對嗎？」

「耀哲他現在每天都在幫派裡，他不可能來這邊的啊！」

「咦…？」

霎時，忽然有人從我身後將我抱住，用一塊布掩住我的口鼻，我頓時聞到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還來不及掙脫，就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

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我已經不清楚了…


＊ ＊ ＊


「夜紗！夜紗！」

模糊中，我聽到有人不斷地叫我的名字，我吃力的睜開眼，慢慢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靖哥…」

「感謝老天，妳終於醒了！」靖哥露出放心的微笑。

「我…」我想要坐起來，但頭卻痛到全身都動不了。

「妳先躺著吧，看樣子妳是被藥物昏暈了。」

「這裡…是哪裡？」

靖哥苦笑，抬頭望著天花板：「我們落入敵人的巢穴了！」

「什麼？！」

「當我趕到停車場的時候，裡面沒半個人，當我正在找的時候，忽然有5、6個人衝出來把我抓住了。」
靖哥嘆口氣，無奈的說：「找知道就帶傢伙出來，要不然那麼多人我根本打不過！」

「靖哥，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我吃力地說著。

靖哥笑笑：「傻瓜！如果妳就這樣被抓走我可是會死的很慘的，陪妳一塊被抓來也好，有人在妳身邊我比較放心！」

過了一會兒，靖哥又問：「不過夜紗，是誰告訴妳說耀哲叫妳在停車場等他的？」

「班上同學給我字條，說是有人要給我的。內容就是哥要我去找他…」

「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搖頭。

「八成是他們故意設下陷阱。」他說：「沒想到他們竟然還真的用這一招！」

「靖哥…」我慢慢坐起來：「那哥現在知道我們被抓來這嗎？」

「不曉得。」他扶起我：「但我想應該不久後他們就會向耀哲宣戰了吧！」

「那…」

「更何況妳現在又在他們手上，一定會用妳來威脅他。」靖哥嘆口氣：「希望耀哲不會太衝動。」

「………」

「他們已經把我們關到這房間很久了。」靖哥小聲咒罵：「該死！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只有他們住得下，臭死了！」

我摸摸口袋，想起手機八成掉在停車場！

「靖哥，你手機還在身上嗎？」

「沒，剛被他們搜走了，就算有也沒辦法通知耀哲，他的手機前陣子就被對方弄壞了！」

「這樣啊…」

「唉~如果有手機至少還可以通知其他兄弟。」靖哥靠在後面的墊子上：「真是倒楣！」

「都是我不好，一時高興衝昏了頭，沒仔細弄清楚就跑過去。」我低聲。

「妳別誤會，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啦，就算不是今天，這種事也一定會發生的！」
靖哥笑說：「只是我不懂，他們什麼時候變那麼聰明了，竟然用耀哲來引誘妳上勾！他們怎麼可能調查這麼仔細？包括妳的班級教室…」

「靖哥！」我忽然說：「你有沒有聽到外頭有聲音？」

Chapter 42

聞言，靖哥也噤聲了，仔細聽著。
「好像有人進來了！」

「那怎麼辦？」

「噓！」

門外傳來一群男人的聲音。

「怎麼樣啊？那件事搞定了沒啊？」

「聽說已經跟對方放話了，看樣子我們這次勝算很大！」

「照大哥說的已經把那女人抓到了，還逮到一個那邊的人，得來全不費功夫！」

「終於可以把許耀哲給打下來，等抓到他要好好修理他一下，報上次的仇！」

這時，門邊傳來開鎖的聲音，一個男人開門走了進來。

「唷~醒啦？」他大聲道：「喂！他們醒了！」

接著有7、8個人也紛紛走進來。

其中一個人慢慢向靖哥走去：「羅靖威，好久不見啦？」

靖哥看了他一眼，冷然地：「我認識你嗎？」

「馬的！」他把靖哥拉了起來，指著臉上的傷口：「上次托你的福，讓我的臉幾乎掛彩，你說我要怎麼報答你啊？」

靖哥冷笑：「的確，你這樣比原先那張蠢臉還要好看多了，很適合你啊！」

「***！」他忽然往靖哥的腹部用力打過去，使他整個人跌跪在地上。

「靖哥！」我叫了出來。

「怎麼啦？你上次不是很猛嗎？這次怎麼跟個縮頭烏龜一樣啊？要不要再跟我公平地打一場啊？」

靖哥抬起頭，笑了出來：「把人綁起來，竟然還敢說要跟我公平打一場，你想笑死人啊？」

那人臉色鐵青，使勁的對靖哥猛踢。

「馬的！再講啊？你也只有這時候可以囂張啦！再講啊？」

「住手！」我大喊。

那人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我。

他慢慢逼近我，將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就是妳啊？」

我沒說話，只是直視著他。

「呵呵~長的還真可愛，我不知道原來他喜歡這種品味的！」

「喂！可是聽說她是那傢伙的妹妹欸！」忽然有人說。

「喔？」他點點頭：「管他是什麼，反正這次我們可要好好利用這女的。」

他又說：「妳等著看許耀哲被宰的樣子吧！」

聽到哥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我竟然異常地冷靜。

我冷冷的看著他，口氣冰冷地：「你試試看！」

那個人的笑容忽然僵住了，站了起來後退幾步，其他人，包括靖哥，都被他的反應給愣住了。

「喂！你***嘛？」有人推了他一下。

「你不會被這小女生嚇到了吧？」也有人笑了出來。

「馬的，干你們屁事啊！出去啦！」那個人把其他人推出去後，又回過頭對我們說：「你們等著看吧！好好看著許耀哲是怎麼死的！」

說完，他就走出去了。

「夜紗…」

我趕緊轉過身，慌張地：「靖哥，你還好吧？有沒有怎樣？」

「沒事啦！別擔心。」靖哥忽然笑了：「夜紗，妳剛才有看到那傢伙的表情嗎？」

「我哪有時間去管他什麼表情！」我緊張地看著他，連臉都被踢傷了。

靖哥哈哈大笑：「難怪那傢伙會嚇跑！」

「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我一臉困惑。

「妳剛才的眼神和講話口氣完全跟耀哲一模一樣。」靖哥還在笑：「那傢伙曾經被耀哲打到差點沒命，所以對他可是怕的要命咧！」

「我？會嗎？」我壓根沒去注意。

「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連我都被妳嚇到了！」靖哥嘆口氣：「在一起久了會漸漸跟對方越來越像，原來這句話是真的~」

我乾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靖哥緩緩道：「…耀哲說，他要退出幫派，等到這件事結束後！」

我看他，依然沒說話。

「妳知道嗎？」

我慢慢點頭。

「剛開始聽到我真的嚇到了，但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靖哥淡淡地：「他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這個地位，也帶了我們這麼久，老實說，有一陣子我對他很不諒解！」

「………」

「不過仔細想想，雖然耀哲現在是站在首領的位置，但我卻從來沒看他開心過。」

他抬頭望向天花板：「許多人擠破頭想要得到這頭銜，千辛萬苦的想要爬到這地位，耀哲卻看起來一點興趣都沒有！」

靖哥忽然看我：「你知道耀哲是幾歲的時候當上首領的嗎？」

我搖頭。

「16歲！」他笑笑：「想不到吧？他12、13歲的時候加入幫派，16歲就當上首領！」

「當時沒有一個人反對，反而很支持，因為大家都十分認同耀哲的實力，而他的確也很有當首領的資格，當上首領後，大家都是心甘情願跟著他了！忠心的很！」

「記得我剛加入幫派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酷酷的，不愛說話，不過打起架的樣子卻會嚇壞人，就跟個冷血動物一樣！」

「是喔？」我實在想像不出來。

靖哥忽然望著我，沉默了幾秒，慢慢笑了：「但妳卻讓耀哲完全變了個人！」

「有…有嗎？」我懷疑地問。

他點頭：「他這個人從以前就不愛跟別人一起，是個很難捉模的人，每次都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碰觸，誰敢惹他的話，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點點頭，想起第一次見到哥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感覺，冰冷地讓人不敢靠近。

「所以囉~大家對他是既崇拜又畏懼，不過啊~以前我真的超恨他的！」

我睜大眼：「為什麼？」

「我以前交過一個女朋友，也是我們幫派的，結果竟然被耀哲給煞到了，愛他愛的要死，之後就把我給甩啦~」

「不會吧？」

「怎麼不會？妳哥剛進去的時候光靠那張臉就電死一堆女生，不過耀哲好像都把她們當空氣似的，鳥都不鳥！」
他甩甩手：「不過我也沒辦法怪他啦！他本來就是那個樣子，我原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變咧~」

「但自從聽說他有了個 “妹妹” 後，就完全不一樣了，我發現他真的慢慢變了！」
靖哥笑說：「我實在很好奇，很想看看耀哲的 “妹妹”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可以讓耀哲變這麼多，因此藉著說要跟他談事情，其實是想去見見妳！」

「就是…你之前跟哥站在校門口那一次嗎？」

「對啊！」靖哥笑說：「當時看到妳我心就想：『果然是個狠角色！』」

「剛開始我也不怎麼喜歡你，因為覺得你這個人怪怪的。」

「哇~好傷人呀！」靖哥露出一個快哭出來的表情：「虧我還那麼喜歡妳咧！」

「謝謝你啊~」我笑了出來。

「但我沒想到我最後真的會喜歡上妳。」靖哥淡淡地：「老實講，你們鬧翻的那一次，我甚至還希望你們不要和好！」

我愣了一下。

「妳是唯一讓我想要去珍惜的女孩子，但當我知道對手是耀哲後，我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我說不出話來。

「也許耀哲才是最適合妳的人吧！因為他比我還要珍惜妳。」他嘆口氣：「不過啊~我已經感到很幸福了，之前跟妳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真的讓我感到很快樂！」

「………」

「這有可能是我們打的最後一場仗了吧！」

「什麼？」

「如果這次這場仗我們贏了，我們黑影幫還是會繼續存在；如果我們打輸了，黑影幫就會垮了。」

我訝異地。

「現在兩幫派必須決一死戰了！」他說：「所以我們才會對這件事那麼謹慎，不過妳別擔心，我們之前就計畫好大概什麼時候會開始下手，他們這邊的人一向很笨，絕對猜不出耀哲的行動時機！」

「………」

「耀哲是個很聰明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來之前，保護好自己！」

「嗯。」我點頭。

最後，不曉得過了多久，我們就這樣一直被關在這房間，天是黑是亮都不曉得，但至少已經被關快一天了吧。

失蹤了那麼久，爸媽一定很擔心…

我覺得疲倦，手又綑綁住，沒辦法自由行動，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結果不知不覺中，我跟靖哥都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隱約中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接著就有一些人走進來。

又是之前那些人！

那人露出一臉不屑的笑容：「喂！把他們抓起來。」

接下來其他人就把我跟靖哥抓了起來。

「***什麼？」靖哥瞪著他。

「沒***嘛啊！只是…」那人聳聳肩，指著我：「我們大哥想要見見她！」

「什麼？」

「順便帶你去看好戲啊，夠慈悲了吧？」

話一說完，我跟靖哥就被帶離這個房間，他們抓著我們走了一段路，來到了另一個房間，比先前那間大了好幾倍。

一進去，就發現有一堆人在裡面，至少有2、30個，坐的坐，站的站，全都用一種尖銳的眼神打量著我。

他們把我拉到一個男的面前，我抬頭一看，坐在我面前的那個人身材壯碩，皮膚黝黑，手臂、臉上滿滿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個人就是他們的頭頭吧？

他看了我一會兒，靠近我，托起我的下巴，滿口檳榔味：「妳就是許耀哲的女人？」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試著讓自己保持冷靜。

「為了打倒那小鬼，妳是個必要的人質~」他冷笑一聲：「不愧是許耀哲的女人，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他站了起來，指著身上的滿滿的傷痕：「看到沒？這些傷痕全都是被那傢伙砍出來的！」

他臉慢慢逼近我：「妳說我該怎麼修理他？嗯？」

我依然面無表情。

「讓那傢伙上天堂是遲早的事，不過好好折磨那小子也是種痛快的娛樂。」

他忽然露出猙獰的笑容：「就從妳先開始！」

chapter 43

他忽然一把抓住我，把我推到旁邊的桌子去，將我整個人壓在桌上。
「渾蛋！你想幹什麼？」靖哥吼道。

「沒什麼~」他拿出一把刀子，順著我的臉慢慢移下來，停在頸部：「只是來點餘興節目。」

「王八蛋，不准碰她！！」靖哥正想衝過來，卻被其他人抓住。

「喂喂喂~不要輕舉妄動啊，要不然這刀子可能一不小心就在她臉上劃一刀了。」

「你…！」

「仔細一看，這娘們長的還挺標緻的。」刀子慢慢掀開我的領口：「皮膚也很白…」

「馬的！你這個變態，離她遠一點！」

我嚥了嚥口水，手不住的顫抖。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陣的聲音，很吵的聲音…

「唷~看樣子來了！」那頭頭撇了撇嘴，往靖哥那邊看去。

「告訴你，即使你們做再萬全的準備都沒用。」他說：「我們早就知道你們今晚就會打過來了！」

「你說什麼？」

「你們主子已經來了，現在就在樓下跟我們人打呢！」

「什…」

「看樣子那傢伙做人也挺失敗的，竟然會讓自己人這樣幫助我們。」

靖哥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這樣講你還不懂啊？」他放聲大笑：「你們那邊的人，早就在三天前就告訴我你們會在今晚行動！」

我跟靖哥都睜大眼，完全不敢置信，靖哥低聲道：「不可能！」

「多虧她，我才有足夠的時間讓我的人全部做好準備，等著你們自投羅網，也多虧她，讓我們可以順利逮到這女人。」他笑了幾聲：「沒想到我會這麼幸運！」

「是誰說的！」靖哥激動地。

「想知道？」他問：「好吧！反正你們也活不過今晚，告訴你也沒差。」

「那女人長得可正了~」他又笑了：「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我詫異地，忽然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那個人…難不成…

靖哥想了一會兒，不久後慢慢睜大眼：「…難道…」

「希望就是你們想到的那個人。」他一臉得意：「就是那個叫做林秀茗的小妞！」

在那一瞬間，我跟靖哥兩個人完全僵住了。

我震驚的，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

是學姊？

真的是學姊？

「怎麼…可能…」靖哥依然不敢置信的搖搖頭。

「不管怎樣，那是你們的事！」他笑說：「她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真的該好好謝謝她！」

一時之間，我沒辦法回過神，腦子裡頓時亂成一團。

怎麼會這樣？學姊怎麼會這麼做？她不是喜歡哥嗎？到底為什麼…

『這仇我一定會報，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腦海中忽然閃過學姊的這句話，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難道…學姊她所說的報仇，就是這個？

她竟然用這種方式出賣哥？

「就算那小鬼再厲害也不可能平安上來，光是樓下就有二百多個人，而這地方少說也有三百個人，紛紛埋伏等他上來，就算他再會打這次也不可能活著出去！」

靖哥憤怒的瞪著他。

「不過…許耀哲那傢伙我要親自解決掉！」他握緊拳頭：「我要讓他死的很慘！」

接著，他的視線慢慢轉向我：「…在他上來之前，我們也先來點遊戲吧？」

靖哥猛然抬頭：「你要做什麼？」

「我只是在想…」他慢慢逼近我：「如果那傢伙發現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玩過，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馬的！！」靖哥奮力掙扎，卻被其他人抓的死死的：「你敢碰她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呵！」他邊說邊放下刀子：「你能拿我怎樣？」

這時他突然用力將我的上衣扯破，我嚇到淚水當場掉出來，喉嚨像是被哽住似的，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王八蛋！離她遠一點！！」靖哥失控的大吼，費盡全力掙脫了綑綁，正要衝過來卻又被一群人拉了回去。

「馬的！安分點！」之前那人緊抓著他。

「靖哥…」我聲音沙啞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內心盡是恐懼。

接著他又馬上掀開我的裙子，爬上桌子壓在我身上。

「我殺了你！你這個禽獸的東西！！」

我看著那人猙獰的笑容，一隻手壓住我的雙手，另一隻手不停的在我身上來回撫摸，我害怕的緊閉著眼，渾身不停地顫抖，淚流不止。

哥…哥！救我！！

正當他準備扯開我的內衣時，手忽然停了下來，接著轉頭往門邊看去。

這時全部人也一樣，忽然靜下來盯著門看。

我慢慢睜開眼，不禁愣了下，原本從門外隱約傳來的打鬥聲，忽然變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一種詭異的寧靜！

「怎麼回事？」那頭頭起身，跨下桌子：「樓下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有人面面相覷，神色都開始不對勁。

「喂！找幾個人下去看看！」他大聲命令。

正當有兩個人準備要開門的時候，忽然一聲巨響，大門被踹開，那兩個人當場被門砸到跌坐在地上，頭跟手臂都受傷，痛到站不起來，不斷在地上呻吟。

全部人都嚇到僵在原地！

這時，有一個人慢慢走了進來，所有人都瞪大雙眼。

「耀哲！！」靖哥高興的大喊。

我怔怔地，說不出話。

哥一步步走進來，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鐵棒，鐵棒上還沾著血跡。

所有人也跟著一步步退後，幾乎嚇傻了，因為哥身上盡是滿滿的血跡，卻一點傷都沒有！

哥停下腳步，他身後又有人一個個進來，很多很多…多到連那頭頭都呆住了。

哥的人數太多，以至後面還有一大群人在外頭無法進來。

那頭頭臉色鐵青，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不可能…我的人手那麼多，你們怎麼可能還剩這麼多人…」

我慢慢坐起來，哥的目光剛好落在我身上，看著我那殘破不堪的衣服，接著我就發現哥的眼神似乎閃過一絲冷光。

「…哥？」我詫異地，淚水依然流個不停。

真的是哥嗎？哥他真的來了……

霎時，那頭頭忽然一把抓住我，拿起桌上的刀子，又恢復之前的笑容：

「許耀哲，能走到這裡算你命大，但你不要忘了，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他緊勒住我的脖子：「否則我就割破她的喉嚨！」

由於他的力量太大，我被他勒得十分難受，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

哥從進到這房間就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冷冷望著那頭頭，而他身後的那一大批人，也紛紛手持武器，沒有人說話。

屋內裡的空氣頓時充滿著濃濃的火藥味！

最後，就在我覺得快昏過去的時候，就聽到哥低沉且冰冷的聲音：「動手！」

一接的哥的指令，所有人就馬上衝到前方開始跟對方展開激烈的廝殺。

「馬的！許耀哲，你是不要這女人…」正當那頭頭盛怒的開始破口大罵，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到他面前，拿起手中的鐵棒狠狠地往他腦門打下去！

哥的攻擊使他當場整個人倒在地上，額頭流著血，接著不省人事。

「哥！」我伸手，哥馬上單手將我緊緊擁入懷裡。

我死抓著他的衣服，全身發抖，失控的放聲痛哭：「哥！我好怕喔…」

「放心，沒事了！」哥聲音低低的，吻去我臉上的淚水：「妳跟阿威現在先逃出去！」

「那你呢？」

「等我把這些傢伙解決掉再說！」他轉過頭：「你先和阿威出去，快點！」

「耀哲！夜紗！」靖哥跑了過來，神色緊張的：「夜紗沒事吧？」

「她沒事，你先把她帶出去，快一點！」

「知道了，夜紗，我們走吧！」靖哥拉住我。

我回過頭一看，就看到哥跟其他人對打的畫面，正如靖哥所說的，哥在打架的時候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表情冷得嚇人，打人也絲毫不留情，好像連其他聲音都已經聽不到了！

才一眨眼的時間，哥的周圍就躺平了一堆人。

由於全部人都在屋內打成一團，靖哥緊抓住我，深怕連我也遭到攻擊。

「馬的！人這麼多，這樣根本沒辦法出去！」靖哥咒罵一聲：「等我出去後非把林秀茗那臭婊子給宰了不可！王八蛋！」

這時前方忽然有人拿著刀子朝靖哥揮來，我驚叫：「靖哥，小心！！」

靖哥巧妙地躲過了，一彎下腰就是給他一拳。

「一群雜碎！」靖哥憤怒地。

當我們好不容易就要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過頭，嚇得趕緊大喊：「靖哥！那個人醒了！他手上拿著槍！」

靖哥也回頭看，當他發現那頭頭趴在地上舉槍對準哥的時候，忽然大吼：「耀哲！小心後面！！」

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屋內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槍聲。

許多人都怔住了！

我驚恐的睜大眼，完全發不出聲音來，想都沒想的就衝了過去。

「耀哲！！」靖哥激動地叫喊，也跟著跑過去。

哥中彈了！胸口不斷地留著血，當場跪倒在地上。

「哥！」我扶住他，手上也沾滿了哥的血跡。

「妳快出去…不要留在這裡！」哥的臉色開始蒼白，用力推了我一下。

「混帳！」靖哥拿起地上的鐵棒，狠狠地往那頭頭側臉打下去，他又昏了過去。

「耀哲，你不能再打了！快點去醫院！」靖哥趕緊扶起耀哲，對他們幫派的一些人大喊：「你們幾個！快點扶老大出去！」

「我沒事！」哥低吼：「你快點帶夜紗出去！」

「王八蛋！你這樣會沒命的，你死了夜紗怎麼辦？」靖哥盛怒地，跟幾個人把哥扶起來：「你撐著點！我們從另外一道門出去！」

哥的胸口血流不止，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經開始陷入昏迷。

就在我們即將要走出去的時候，扶著哥的其中一人警戒地說：「喂！條子來了！」

從外頭傳來的警鈴聲越來越近…

「大概是有人報警了！」靖哥喘息著：「現在沒時間管這些，快一點去…」

耳邊又傳來了槍聲，靖哥的身子忽然彎了下來，轉過頭一看，有人正拿著槍指著他，原來持槍的不只有那頭頭而已。

「靖哥？！」

「阿威！！」

他手臂上也開始流血了。

「馬的…」靖哥冷冷地望著那個人：「你真的把我給惹火了！」

「你們現在馬上下去！」他站了起來，對他們兩個人說：「我來擋住他，我要親手解決那傢伙！」

說完，靖哥就轉過身走了進去。

「喂！阿威…！」

「靖哥！你要***什麼？！」我大喊。

靖哥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夜紗！」

「很抱歉。」他笑笑地：「我可能沒辦法帶妳去那家店吃東西了！」

說完，他就用力把我推了出去，接著把門關上。

「靖哥…！！」我喊叫，這時頭卻忽然感到一陣暈眩，逐漸失去意識。

隱約中，只聽見警鈴聲和一連串的槍聲，之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Chapter 44

從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藥水味，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白。

這裡…是哪裡？

「夜紗？！」小娟的臉忽然出現在我面前，興奮的喊：「夜紗醒了！夜紗她醒過來了！」

她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又有三個人出現在我面前。

「爸、媽…文真…小娟…」我低喃。

「妳還好吧？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媽紅著眼眶，焦急地問。

我慢慢搖頭。

「太好了！妳昏睡好久了。」爸的笑容充滿著疲倦，輕摸著我的額頭。

小娟跟文真則是激動地抱住我。

小娟哭的唏哩嘩啦：「嗚哇~~我還以為妳不會醒過來了！」

文真也哽咽道：「我們好擔心，妳嚇死我們了~~」

我輕抱住她們：「對不起，讓妳們擔心了。」

這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抬起頭望著爸媽，緊張地：「哥…哥呢？」

我四處張望，激動地問：「爸、媽！哥在哪裡？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媽坐在床邊，雙手摟著我，眼眶泛淚：「耀哲之前已經動完手術了，現在還在加護病房，目前沒事。」

「目…目前？什麼意思？」

「子彈就在耀哲心臟附近。」爸神情沉痛地：「他失血過多，動完手術後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怎麼會…」我怔怔的，緊抓著媽的衣服：「那…那靖哥呢？」

「靖哥？」媽一臉疑惑。

「夜紗，妳說的…是那個綁頭巾的人嗎？」小娟怯怯地問。

「對對對！他在哪裡？他平安無事吧？！」我望著小娟。

只見小娟忽然不說話，臉色也黯淡下來。

「怎麼了？！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激動地大喊。

小娟還是沒回答，臉上的淚水不停的落。

我瞪大眼，愣愣地問：「妳為什麼哭？」

「夜紗…」小娟肩膀不斷地抽慉：「那個人…他…」

「妳快點說啊！！」我大吼。

「那個人…」小娟低下頭不敢正視我，極力壓抑自己哭出聲音：「已經死了！」

我整個人完全僵住！

我望著她，輕聲地：「妳說什麼？」

「之前…我在這裡有看到那個人…」她緊閉著眼：「他已經死了。」

「妳騙人！」我語氣不帶任何起伏。

小娟用力地搖頭：「我沒有…」

「妳騙人！妳一定在騙我！」我大喊，掀開被子下了床。

「夜紗！妳要做什麼？！」媽趕緊扶住我。

「我要去找靖哥！他在哪裡？」我抓著她：「他現在在哪裡？媽！妳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夜紗…」媽眼淚流了下來。

我心急的望著他們，馬上下了床往門邊跑去。

「夜紗！！」

我衝出病房，不停地跑，也不管撞到人，只是不斷地跑，不斷地尋找…

你在哪裡？

靖哥，你在哪裡？

「夜紗！」爸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停下腳步。

回頭一看，爸神色嚴肅的：「我帶妳去。」

我愕然地，腦子一片空白……

護士把我們帶到一道門前，我愣愣地盯著門上的那三個字－－太平間。

當護士打開門，我馬上走進去，爸媽他們則站在我身後。

一進去就看到一張床，被白布蓋著。

我頓時感到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太冷還是覺得害怕。

我不知道…

我慢慢走近病床，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小心地掀開那塊布。

我瞪大眼，仔細望著現在躺在床上的這個人，很熟悉…

「靖哥…」我愣愣的。

他臉色蒼白，像是睡著了般。

「靖哥。」我推推他：「你…起來！」

我看著他，聲音不禁顫抖。

「你快起來啊！」淚水漸漸湧了上來，聲音也開始沙啞：「你不是說還要帶我去吃東西嗎？你不是說還要帶我去玩的嗎？你不可以爽約！」

「你快起來…」淚水開始一顆顆滾下來：「快一點…靖哥，拜託你睜開眼睛…」

無論我怎麼叫，靖哥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靖哥！你快起來！」我激動地大喊，用力推著他：「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就這樣走了！快點起來！」

文真跟小娟趕緊跑過來抓住我：「夜紗，妳不要這樣！妳不要這樣子…」

「你不能死…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手緊緊抓著布，在他身旁痛哭失聲。

不能控制的，放聲痛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躺在病床上，眼神呆滯的，沒有焦點。

這彷彿就像一場夢，覺得好不真實。

現在彷彿閉上眼，我就可以看到靖哥露出他那一貫燦爛的笑容，聽到他爽朗的笑聲…

「以後妳就叫我靖哥就好啦~大家都這樣叫我唷！」

「我比較喜歡妳這種類型的喔，夜紗。」

「如果耀哲又讓妳哭的話，妳儘管告訴我，我會幫妳找他算帳的~」

淚水又慢慢從我眼角滑了下來。

靖哥全是因為要救我跟哥，才會死的！

我再也沒辦法看到靖哥的笑容…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再也不會出現在我身邊了。

再也不會了…


＊ ＊ ＊


「夜紗，要不要去看看耀哲？」

一天，媽問我。

我跳了起來：「哥？我…我要去！我要去！」

當爸媽把我帶到哥的病房後，一看到他，我馬上跑了進去。

哥帶著氧氣罩，依然還沒醒來。

「哥！」我跑到他床邊，握起他的手。

爸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離開了。

我望著哥的臉，淚水順勢滑了下來。

「哥，靖哥死了…」我哽咽道：「靖哥他死了…」

我緊握著他的手，不禁哭了出來。

「哥，拜託你趕快醒過來，拜託你…」我看著他：「我已經失去靖哥了，不能再失去你！」

我低下頭，淚水落在床單上：「求求你…」

窗外的天空，開始下起細雨…

之後，聽說黑影幫併吞了那幫派，一些有野心的人也趁這時候霸佔了首領的位置，總部似乎已經移到其他地方，因為這件事已經讓警方開始嚴密搜查了。

不過我已經累了，不想再去了解接下來的事。

我已經什麼都不願再去想了…

哥已經躺了將近三個禮拜，我每一天都有去看他，小娟跟文真一有空也會跟著我一塊來。

「夜紗，妳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文真憂心地望著我。

「不用，我沒事。」我笑著搖頭。

「妳今天還要去看學長嗎？」小娟問。

「嗯。」我點頭。

「妳這樣很累吧？」

「不會！」我搖頭。

「學長已經睡好久了。」文真嘆口氣：「真希望他能早點醒過來！」

「就是啊~」小娟說。

除了我以外，媽一個禮拜有五天都會去醫院，但爸卻是每天都去，而且在我過去的時後他就差不多已經離開了，聽護士說，爸似乎都待在病房很久。

爸一定也很難過，畢竟哥過了那麼多天卻一點起色都沒有。

也許在爸的心裡，對哥有著深深的愧疚，他認為自己對哥沒有付出過什麼，總是讓他一個人去承受事情。

任何事情！

放學後，我還是一如往常的到醫院去，坐在他身旁，頭靠在床邊，輕輕握住他的手。

「哥…我來了。」我低喃。

哥依然睡著。

過了好久，我緩緩道：「哥，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上課上到一半，你把我叫到後校舍去？」

「我現在，每當中午的時候，都會溜到那邊去，發了一整個中午的呆。」

「每坐在那邊，我就會想起之前跟你一起在那摸魚的時候。」我淡淡地：「我從來沒翹過課，都是你害我也漸漸喜歡跟你一起往那邊跑。」

「還有，我們好久沒有去濱海公路玩了，我好想再去看一次星星，聽一聽海浪聲。」我閉上眼：「我在等你，等你再帶我去那裡一次。」

「哥。」我緊握他的手：「你聽得到嗎？」

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現在，我也每天都到靖哥的墳前，跟他說說話。

直到現在，我依然還是會有靖哥在我身邊的錯覺，耳邊不時聽見他的聲音。

他依然活在我心中，永遠都是。

每天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但這種等待，幾乎讓我崩潰。

每一天期盼，不停的期盼著！

即使痛苦，但我仍然深信哥一定會醒來，深信他不會丟下我…

這種信念，依然持續到現在。

我在哥的病房裡，這樣跟他說話似乎已經快變習慣了，一天晚上，我照常的拿了束花來，定期的換花瓶的水，像往常樣的坐在他旁邊。

不知道為什麼，我慢慢拉起他的手，忽然想起之前哥在海邊對我做的表白。

我在他手心上，輕輕地寫下三個字：我愛你

寫著寫著，淚水忽然滑了下來。

我不懂，已經好幾天沒再掉過淚的我，為什麼一想起這件事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淚流不止…

我將他的手握起來，緊緊的放在胸前。

「哥…」我哽咽地：「…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哥讓原本不敢去愛人的我，完全變了個人。

是他讓我有被愛的感覺，是他讓我有愛人的勇氣。

全都是哥給我的。

「我很感謝爸媽…」我笑著：「因為他們讓我可以遇見你，可以陪在你身邊。」

「我現在很感謝這一切…真的。」我拭去臉上的淚水：「真的很感謝！」

是哥將我從以前的束縛中拯救出來，他願意接納我的一切。

所以…我不會放棄哥的。

絕對不會！

「………」

好溫暖…

我慢慢睜開眼，四周忽然變的明亮，陽光穿過窗簾灑落在病房裡。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我正想起來，整個人就忽然怔住了，我的目光頓時落在手上，哥的手…緊緊握著我。

淚水…慢慢落了下來。

一抬頭，就看到哥深深凝望著我，溫柔的笑了…

Chapter 45


幾天後,哥出院了。


和媽一起到醫院接他,坐上計程車後,他就忽然對坐在前面的媽喚了聲。


「什麼事？」她柔聲道。


「....爸呢？」他低問。


我跟媽不禁對看一眼，接著她便笑說：「他在家裡，他說他一定要在家等你回來。」


聞言，哥便沒再說話，我握住他的手，輕輕微笑，他一見也回握著我，直到車子在家門前停下。


下了車後，哥抬頭望著房子一會兒，之後慢慢打開家門往屋內走去，我和媽跟在後面，看著他走入客

廳，望著坐在沙發上的人。


哥停下腳步，低喚：「爸。」


一聽見哥的聲音，爸立刻轉過頭，接著站起來像他走去，凝視著他好一會兒便露出笑容，眼角卻帶著眼

光.....


「爸。」哥又喚，低著頭，「對不起。」


爸搖頭，緊緊抱著他，在他懷裡哥仍舊不停道歉，爸輕拍他的背，哽咽地說：「回來就好，能回來就

好，不用道歉，是爸對不起你，是爸爸對不起你......」


哥靠在爸肩上，沒有再說話，淚水慢慢滑下臉頰......


我和媽相視微笑，當爸放開他，我便走過去，握住哥的手。


「哥。」我抬頭，笑著道：「歡迎你回來！」


「歡迎你回來，耀哲。」媽摟著我，也溫柔地對他說。


「爸爸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從今以後我們都會陪著你，一家人在一起。」爸拍他的肩，點頭微笑：「歡

迎回來，歡迎你回家！」


哥望著我們，久久不語，最後垂下眸，嘴角牽動地低聲說：「....我回來了。」


我們又笑了，接著便聽到媽說：「今天耀哲回家，晚上就煮多一點的菜，慶祝我們一家團圓。」


「好耶！」我舉雙手開心道。


「說得對，慶祝我們一家團圓。」爸也高興地望著他，「想吃什麼儘管說沒關係，你媽什麼菜都會

作！」


哥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頭.....


隔天，我和哥一起到靖哥的墳前去上香，我將花放下，望著墓碑一會兒後，轉頭便發現哥也低頭注視

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這樣靖哥會生氣喔。」我忍不住對他說：「蓮花都不肯帶，他一定會罵你冷血無情。」


「不會。」他目光沒移動，淡淡道：「要是帶了他才會生氣，說男人對男人送什麼花？」


「說的也是。」我笑了起來。


「夜紗，妳可以先離開一下嗎？」他低說：「我有話想跟他說。」


望了他一眼，我點頭，接著站起來往旁邊走去。

頭頂上的晴空萬哩，讓我不禁微笑......


靖哥，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不覺得你已離開，彷彿下一秒你就會忽然出現，說笑話給我聽，告訴我哪裡東西好

吃，吵著要帶我騎車去兜風。


我不會忘記，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會忘記總是願意付出，那個最疼我的你。


所以，你在那邊一定要過得快樂。


你會一直活在我心裡，不會被抹滅。


永永.....遠遠.....



聽著耳邊傳來的海浪聲，我立刻跑到沙灘中央，仰望著那片滿天星空，接著將鞋脫下，踢著海水玩耍著。


哥慢步走來，在我身後坐下，也抬頭往天空看去。


「你今天.....」海浪的聲音幾乎將我的聲音蓋住，於是只好大聲喊道：「跟靖哥說了些什麼啊？」


「沒什麼。」他說。


「騙人，明明就談那麼久，說一下又沒什麼關係！」我嘟起嘴。


「真的沒什麼。」他淡淡道：「只是叫他不要再來煩我。」


「什麼？」我傻住。


「之前在醫院醒來之前，那傢伙一直在我夢裡出現。」他低嘆，「他不停對我東唸西唸，叮嚀我要***嘛

***嘛，害我根本不能好好睡覺。」


「他叮嚀你什麼？」我好奇地。


他沉默半响，對著天空淡淡道：「.....要我好好珍惜妳，不准讓妳哭，不然即使做鬼也不會放過我，每

晚一定準備鋤頭在夢中修理我.....」


聞言，我不禁笑出聲，眼眶卻也熱了起來......


「那你要小心囉，若你欺負我我一定馬上跟他告狀！」我轉過身，繼續踢著海水，沒多久整個人忽然被

抱住！


「妳不會有那機會。」哥從我身後擁著我，低語。


「....你確定？」


「確定。」他沉沉地，「不過.....」


「不過？」我眨眨眼。


「經過這些事，該面對的事還有很多，從前的所作所為，也必須靠我自己去承擔。」他輕聲到：「無論

會有怎樣的結果.....妳都會等我吧？」


我楞楞地，接折緊握住他的手，肯定地說：「我會。」


「真的？」


「真的！」


彼此靜了一會兒，哥忽然低聲笑到：「完了，那傢伙今晚真的要拿鋤頭來了。」


「誰教你說這些嚇我.....！」我擦掉臉上的淚水，不悅地抱怨，這時哥雙手用力，將我擁得更緊。


「我愛妳。」他在我耳邊，輕聲說著。


握著他的手微微顫抖，想要開口卻又哽咽，只能說斷斷續續：「我....我也.....！」

還來不及出完，哥就已經將我轉過身，低頭吻了我。


那晚的海風，很涼很涼。月光灑落在沙灘上，也使四周變得更加明亮。


這種如夢般不真實的愛情，從無到有，從開始到現在，都在遇見哥那一刻起拉開序幕。從此以後，我們

也會繼續牽著彼此的手，直到走完結尾，不在為了我們的關係而感到悲傷。


因為成了兄妹，我們才會改變。


因為成了兄妹，我們才能從相遇到相守。


無論今後面臨到怎樣的困難，我不會再畏懼，也不會再獨自一人掉淚，只因為有那人的陪伴.......




那個我最深愛的人，哥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