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小時候希望自己快快長大,長大了好像就可以自己控制自己的人生,具有大人的身分讓我不必再被別人安排做我不願意做的事,那些像是頭髮剪不剪衣服穿哪件可不可以出去或是暑假不想回外婆家之類的事,直到二十六歲我自己買了房子,終於感覺自己可以當家作主,但,事情跟我想得有些許差距。
就在一次的大分手之後,我開始做著一個惡夢。
這個夢並不太經常做,但每次都在我忘掉了之後又會做,我哭著醒來夢境歷歷在目,夢中的主角多半是我的家人,夢境都是在爭論或是演出一個不曾發生過的故事,內容無非是被忽略或遺棄。哭醒後緊繃的神經常常幾日都無法消除,就像昨夜,夢中我被妹妹及母親當作陌生人對待,無處可去,我想試著說些甚麼但卻像是無聲的默片他們一點都聽不到。我就委屈的哭了,醒來我看著天色很昏暗知道還在夜半,鬧鐘指針指在四點多鐘,我起身走到客廳喝了口熱水,做在床沿無限哀傷的想這是為什麼。
漸漸的我勾出了自己的傷口,那是一種被人忽略與遺忘的心情,但是現實生活中的自己樂觀又上進,連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這樣在乎那些曾經的對待,全家人出遊我留守看家或是暑假被單獨送回鄉下,念專校時到外地實習兩個月不在家竟不曾有人過問;以往我總是勇敢的想那就是大人才會有的對待。從來沒想過那些夜晚哭著睡著的離家的日子帶給了我怎樣的傷口,我一直很努力的讓自己可以獨立生活,不怕夜的黑可以一個人住,我喜歡這樣堅強的我。
父母的懷抱在我還是個小嬰兒時就已經不屬於自己,我是姐姐,代表一切都是我該的,但是沒道理在幾十年後我還這樣深深的在意,剛開始做這樣的夢,我都當作自己生活壓力太大,但昨夜醒來,忽然領悟自己並不是那麼堅強,我在意所有的分別與冷漠,我所表現的不介意與無所謂正大大的傷害了自己,一但現實生活中被觸及儘管我已經當作沒事,還是在夢境中傷心的哭了。
我記得那個生命中重要的他離去時曾說:我知道你不會在意,你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當時就算不是,我都沒再多說甚麼,世故的自己知道說得越多只會讓人有更多瞧不起你的理由。對於做出離開決定的愛人我沒有一點挽留,掉頭離開然後讓自己在夜裡夢裡哭醒,這樣的情節一再演出我只覺得那是自己沒用,完全不知自己被制約了,這些反射動作不知來自自己多小的時候父母不經意的一句"你是姐姐啊"……..所以我得認帳,無法多說甚麼…….
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更不想理人了,我將MSN調成離線狀態,電話也不想接,做在電腦前唉聲嘆氣的工作著,偶而發著呆想著離去的人,心裡一直跟他對談著,但畢竟是個虛擬的他,他的答案不曾改過,就是留在腦海裡無情告別的理由,我說著自己跟自己說著……然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