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料理隨筆138-石璧花篇』

 
照片-石璧花-[網摘]。

　　只要有人提起曇花或說起火龍果花，我就會想起故鄉的「石壁花」。我私底下在想，它們三者似乎有著親戚關係，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那是因為它們的生態上，不論是曇花與火龍果十分近似，只是曇花與石壁花不會結果罷了。此外，我又想到石壁花、曇花、或火龍果與仙人掌、它們之間似乎有著親戚血緣關係？最重要的是它們無論生態上，或者是在花苞綻放上諸多相似之處。

　　它們開花時間皆於半夜，迅速開花迅速的凋謝，而且花型幾乎可說是完全一個模樣。石壁花的花期是在盛暑七、八月之間，人們經常只見其枯萎花朵，很少人能見到它燦爛盛開之模樣。它的株莖匍伏蜿蜒，緊緊貼著牆壁或攀爬緣著石籠駁坎生長。整株之顏色初期墨綠，綻花之前顏色轉為翠綠。因此鄉人見其株莖顏色轉變之時，便知道它的花季已經快要來臨啦。家鄉之石壁花，曾被鄉人誤以為它是曇花。之後有人將其花拿與曇花做比較，這才發現二者之間差別極為明顯。

　　石壁花之花朵潔白六瓣，淡紅色之紅絲緊貼於花片上。石壁花與曇花它們之間，唯一共通處那就是在半夜裡開花。而石壁花首度凋謝枯萎之後，翌日太陽出來它就迴光返照，然後便迅速萎縮不再綻放。由於它與曇花實在難分彼此，所以中藥房將它當作滋肺潤氣之藥物使用。利用石壁花燉冰糖，其效用似乎與曇花不相上下。或許因為這樣的相似，鄉下有些鄉人將其花摘下曬干儲存。

　　一向對吃興趣濃厚的文海哥，某星期日邀我家鄉附近的石駁坎上，摘些剛枯萎還算新鮮的食璧花。我問他要做何用？他坦鹽相告，想試著將它猛火快炒試吃其味。一聽有新味可嚐，於是二話不問，埋頭便努力的採摘。由於正是它的旺花食其，所以，很快便摘滿一小藍。帶回家之後，文海哥要我將一朵花剖成四等份，並將花蕊上枝花粉清洗乾淨。接著熱鍋用蒜爆香，再放入肉絲與石璧花同炒。

　　但見他快手猛火翻炒置肉絲變色，花朵熟透，打盤滴上香油上桌試吃，為了有個客觀的評分，文海哥還邀請多位嫂姪一起試吃。因為它的滋味合乎鄉人之口味，所以，它就被鄉人列入食譜之中。薰風起吹之前，霜露微沾之晨，將含苞待放之石壁花摘下，摘去花新開水汆燙去菁過後，放置在陽光下曝曬至全乾，儲存入甕內可以長久不壞。乾燥的石壁花，它是最佳的煲湯食材。

　　不論是用它熬煮排骨或雞投雞腳，滋味鮮甜可口甚受鄉人喜愛。由於新鮮石壁花猛火快炒，熟透之後產生黏液，有人喜歡葉人拒絕，但是曬乾則是全被接受之選項。鄉俗祭拜天公需用五乾五濕當祭品，乾燥石壁花就是入選其中之一。內人娘家居住石圍牆鄉下，此地正是最先將它當作食品之發祥地。當地媳婦每天晨昏都會上菜園澆菜水，回程遇見石璧花都會順手摘回家。

　　她們摘回之新鮮石璧花，將它汆燙熟透之後，對剖或四剖放入竹篾容器內曬干儲藏。遇到客人來家吃飯或過菜荒之時，可以將它泡軟做菜上桌請客。內人每次回鄉省親北返，隨身之伴手禮必有石壁花乾。因是之故，家人對它十分熟悉。邇來因為工業污染之波及，石壁花之生態大受影響。產量日益減少，品質也不如從前，因此大家都在擔心它的未來，還真害怕它會消聲匿跡消失無蹤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