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兒的故事
『鑰匙兒的故事』
台灣經濟起飛之後,社會上下一片忙碌於外銷。每家工廠幾乎都需要大量人工,於是主婦們走出家庭投入工廠。從這年開始,社區內的「鑰匙兒」之增加率直線上升。由於經常發生許多意想不到之災難,「鑰匙兒」帶來了許多負面影響。直到1999年景氣下降,這個棘手問題始漸漸趨緩。待至民生窘困的今天,「鑰匙兒」已不多見,不免又讓大家懷念起往日,台灣經濟起飛的那段風光日子。
鄰居阿青嫂,她是社區裏有名的賢內助。不但如此,她還是個兒童專家。新家庭若有兒童問題,她都會挺身出面幫助人家解決問題。她先生是奉公守法的公務人員,每月領回來的薪水,剛好讓全家人吃不飽餓不死,大前題是家人都不准生病或發生意外。等到老大老二能夠自己打理自己之後,阿青嫂四處托人代找工作,以便維持其日益加種的生活開銷。
由於她的外文底子不錯,而且還有報關作業之經驗,所以,很快便在居家不遠處,一家專門製作外銷產品的工廠找到工作。文雄是她的最小兒子,今年九歲,就讀於附近的國小與我家男孩同班。她對妻十分討好,目的無非希望我們能幫她照顧文雄。這天大早,她帶著文雄來我家與我們同進早餐,並希望妻能幫她家文雄供應午餐。看在平時的情誼上,妻很樂意的答應了阿青嫂的請求。
她家的文雄素來膽小聞名,他在我家還算可以放心。吃喝玩耍與我家孩子一樣,妻也將他當成自家小孩呵護著。我不明白文雄的胸前,為何老是掛著一串鑰匙?好幾次我問他原因,怎知他自己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打破沙鍋問到底是我的習慣,因此,我問阿青嫂原因何在?阿青嫂笑著說:「那是方便阿雄回家後,自己可以開門進入裡面啦。」有了這個答案之後,我就沒再去注意這件事了。
這天下午我提早下班,順便到學校接孩子回家。我見到文雄滿臉髒兮兮,手肘額頭都有傷痕,問他原因他只搖頭回應。我緊接著連問,他才諾諾的告訴我被人欺負了。有幾個頑皮的同學,見他胸前掛著一串鑰匙覺得好玩,於是趨前撩動鑰匙,嘴裏還嚷著「鑰匙兒!鑰匙兒!」取笑他。他氣不過就與對方打了起來,雙拳難敵眾手,所以他就掛彩了。
我聽了文雄之說法,趕過去想去質問那些頑童,可是他們見機不利早就逃之夭夭了。回到家我將整件事的過程向妻報告,妻說:「還好你沒遇到他們,像你這樣的莽撞,萬一你大興問師之罪,責備了那些孩童,以後文雄就無法在他們班上呆下去了。」越數日,文雄胸前的鑰匙不見了。我問他鑰匙哪裡去了?他說有位叔叔借走了。心想要糟,立即此事用電話告知阿青嫂。
她又將此事告知社區管理委員會,麻煩他們督促守衛小心慎防陌生人進出大樓。第四天,一位陌生年輕人向警衛說他是阿青嫂的親戚。說完他就直接上樓,守衛放心不下悄悄盯上那青年。果然有鬼,守衛眼尖看見青年在試開阿青嫂住的鐵門,二話不說大呼「小偷!」此時妻正好提著廚餘在樓梯口,於是她放下桶子以逸待勞等候著。正好二樓有人走上樓梯,三人合作終於將賊逮住。
守衛與二樓男人將小偷送警局,沒想到人送警局,警察只問幾個問題便將他放了。居民忿忿不平,然小偷已被放走又可奈何。唯有希望阿青嫂自己多注意些,並要求社區警衛,加強巡邏等消極防衛罷了。「鑰匙兒」是早期社會的一種現象,今天有了「安親班」似乎幫了不少忙。不過,最近頻傳安親班發生虐童事件,不禁又讓雙親上班的父母們,為了孩子們的安危而擔心了! 【完】
小時候-李香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