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秋去秋又來
『眼見秋去秋又來』
秋是個成熟的季節,它的降臨不見得人人歡迎。濃間因它的豐收而歡天喜地,卻有一些人因為秋的來臨而天家鄉愁。我的這一年過得還算是順暢,每天早上睜開雙眼眼,腦子裡便開始胡思亂想,而最先讓我想到的竟然是野塘畔的野薑花。由於野塘年年清出淤泥堆積於塘邊,所以,這裡的泥土非常肥沃。因是之故,塘邊周遭之花草非常茂盛,尤其是野薑花生長得特別的招搖。
這些野薑花們生長得排排簇簇,潔白花朵疏疏離離,偶間還會有幾株彩色花朵參差其中。且就算它是點綴吧,或許是突變的色彩,總之在眼裡所見的儘是綠葉青梗生白花,琳瑯滿目,大有應接不暇之趨勢。由於塘畔泥土肥沃,加上水份之充沛,它們都生長得葳蕊蓊鬱,綠意盎然。每每散步至此,俗慮頓消。走過四季,依舊婷婷,幾乎讓我忘記了它們的年歲。
猶記得去年的春天,出花特別旺盛,但見它十里放白,白得令人覺得賞心悅目,更讓人有著想要將它藏起來的慾望。而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它的花香,氤氳涵蘊忽即忽離,陣陣幽香直擾鼻端。它的花季有兩期,一在春季一在秋天,兩期之花香各異其趣。在行家眼裡春花清香秋花熟香,各香入鼻毫無衝突,這就是造物者巧妙的安排。塘畔野薑花盛開時期,蜂蝶忙碌的來回穿梭不停。
它們一朵朵用心的競放,聚集的花香帶有洗滌心情之作用。摘下一大把抱入懷中,不知是它的純潔感染,還是它的香氣輔助,一顆煩躁之心頓時安定下來。埋首花堆之中,鼻管滿滿芬芳,直讓人有種,想要化為蜂蝶與它同舞之意念。這天么叔幸運自海南島歸來,老祖母歡欣愉悅,遂下令母親去買糯米,準備打粄燜糯飯,以慰藉么叔離家多年之鄉愁。
在鄉下人的觀念裡,從戰場上拾命歸來是件喜事。準備開宴之日,左鄰右舍都會自動過來幫忙。我則興奮異常,衷心感謝么叔帶給我們的口福。此時老祖母命令我去割月桃葉,以備廚房包粽子之石可用。豈知後山一大片的月桃葉,前些日子已被豆腐店的阿明哥割光啦。為完成老祖母交代之命令,我只好硬起頭皮跑去塘畔,快速割取野薑葉好回家交差。
野薑葉的葉幅雖小些,但它也有清馨香味,湊合一下可解燃眉之急。話雖如此,當天吃粄之時,還是被老祖母訓了一頓。老人家的個性很固執,隨意更動她的意思很容易挨刮的。幸好么叔的說情,我才躲過一場鞭刑。山村之秋值得喝采,撇開紅橙橙的牛心柿不說,光是滿欄肥滋滋的鴨鵝,就會讓你高興得難以說明。九降風一定準時報到,這種所謂的東北季風,對於農作豐收與否關係極大。
九降風自九月底開始起吹,直到過完農曆年才會歇止。今年的九降風來得恰是時候,塘畔的野薑花與丘嶺上的牛心柿,生長得特別茂盛與圓熟。村民紛紛前去挖那野薑頭,刮皮切片後入鍋用蔴油爆香,倒入鴨鵝之肉塊同炒,半熟放入米酒熬煮。香鮮辣甜的「野薑頭鴨肉鍋」,山村人人百吃不厭。這種火鍋傳說女人補身男人補氣的最佳食補。就算不補也能增強體力,對於時疫禦防效果奇佳。
山村婦女體健耐操勞,男人皮膚古銅色,閃閃發亮,全都拜賜這種火鍋之供與吧?秋去秋又來,年輪不停推轉,年年週而復始,儘管它的行事曆一成不變,但是年年之四季都有奇蹟出現。在山村居民眼裡秋天是代表成熟,九降風則是代表豐收。因此他們喜歡秋天來臨,更喜歡九降風的造訪。此外,大夥還更希望塘畔之野薑花,株株能夠活得欣欣向榮咧! 【完】
女兒圈-龍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