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樹之遐思
『旅人樹之遐思』
1992年春天,我人來到奈及利亞已兩年多。今天是「黃金星期五」(GoldenFriday),在奈國每兩週就有一個黃金星期五假期。這個假期目的希望大家利用這天,好好的將自己家庭與周圍環境徹底清潔一番。話是如此,在都市裡或許會有多少人照做,可是在鄉下門兒都沒有,他們才不理會這些,他們只知道多一個休假日罷了。司機約翰一大早就來向我借車,說要回卡諾城(Kano City)探視雙親。
孝心可嘉,恰巧我也想去卡諾城收些貨款,所以就答應他的要求,並決定與他同車跑趟卡諾城。當日吃過早餐,將一些注意事項交代廠長過後,我們從拉哥斯出發,沿著國道直奔卡諾城而去。昨晚天熱沒睡好,今天偏偏又早起。此刻坐在車上睡意濃濃,於是告訴約翰注意行車安全之後,將帽子往臉部一罩,很快就進入黑甜之夢鄉。不知睡了多久?雙眼睜開,但見車子正沿著沙漠邊緣奔馳。
口很渴想喝水,但是一路平蕩見不到一個人或村落,偶而才會遇見成群的牛羊與牧人罷了。我對約翰下達命令,希望他能找個打尖歇腿的地方。然而,約翰只對我猛搖頭口說沒希望,除非到達豪莎族部落,他連說抱歉並要我忍耐。口渴越來越嚴重,最後車停路旁,約翰拿著小鋼杯要去取水。但見他走進一堆很像天堂鳥樹欉前,拿出小刀往樹莖上割一小口,然後以葉引水入杯。
約模十來分鐘之等候,約翰端來半杯樹水給我喝。那水入口有股清馨之樹菁味,不過口感還算順和不嗆且容易下喉。我問那是啥樹怎會有那麼多的水含量?約翰回答說那是「Travel's Tree!」(旅人之樹)。約翰半開玩笑的對我說:「那就是沙漠旅人的水龍頭啦。」他進一步解釋說:「旅人口渴無水可喝之時,只要找上它,並在葉柄根部割一小口,然後用它的葉片引水入容器就可以了。」
約翰越說越興奮,接著又說:「這是我們的沙漠儲水器,一樹可以儲存許多清水。它的水質絕對安全,清涼可口,喝了可以解渴且又不會中毒。」約翰又說:「割開的刀口不用管它,經過一段短時間內,它的傷口會自動癒合完好如初。」他越說越興奮,我卻越聽越糊塗。待我等返回工廠之後,我找在此比我資深之廠長詢問,廠長聽完我的敘述,口中哦了一聲回我說:「您說的就是旅人樹嘛。」
他說:「此樹生長在沙漠邊緣或綠洲附近,國人將它翻譯為『旅人蕉』。其實它有許多別名,如『水樹』、『旅行家樹』、『荒漠甘泉』或『救命樹』等等。」又說:「如果您在沙漠中缺水,只要見到旅人樹就會有水可喝。換句話說,在沙漠裡見到它,附近就會有綠洲或水源。」廠長之解說過後,我總算對這只在書上讀過植物,有了一個概括性之瞭解。
「旅人樹」是沙漠旅者之救星,人在沙漠遇上缺水困頓之時,只需有它在身旁,那怕是小小的一株,它的儲水量至少可以讓人維持生命一段時間。此樹非樹,其實它是草本植物。原產地是在馬達加斯加島,它在那裡被稱之為「國樹」。據說此樹生長方向永遠朝著有水的方向,因此,它可說是沙漠旅者之指南針,指引旅者度過危機找到水喝,所以它才會被稱做「旅人樹」或「救命樹」吧?
旅人樹從馬達加斯加向外擴散生存領域,依照地理環境之延伸,最先是移植到非洲大陸,尤以東非與西非移植量最多。它的葉片對列生長在樹幹上方,排列整齊錯落有致。果實形似小黃瓜,遠望會讓人誤以為是香蕉,或許因為如此,它才會有「旅人蕉」之名稱?此外由於它的外觀很像一把扇子,因此,它又有了「扇芭蕉」之稱呼。因為它的樹形美觀,如今它已成為路樹與庭園藝術之新寵呢。【完】
木棉道-王夢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