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鶖與老牛
『烏鶖與老牛』
童年時代無聊之時,總喜歡信口吟哦順口溜:「烏鶖嘎嘎啾, 赤肉搵豆油。 豆油捧咧趙, 烏鶖嘛嘛嚎。 」邊走邊唸個三趟,無聊情緒立刻消逝無蹤。那年頭房子還少,觸目所及綠野平疇,綠意盎然十分順眼。郊野老牛啃嚙著青草,陪伴的不是鷺鷥就是烏鶖。鷺鷥優雅沉默不嘩,烏鶖則聒噪不休,就連老牛都會受不了。經常可以見到老牛轉身甩尾,想將牛背上的烏鶖趕走。
烏鶖生性十分挑皮,牛尾一甩牠就飛離牛背。待那牛尾甩過,牠又安然的降落在牛背上。老牛哞哞連叫樣似生氣,但是烏鶖一點也沒在怕。牛尾一甩再甩,烏鶖便耐性和老牛週旋。直到老牛精疲力竭不再甩尾,牠才心滿意足的飛離去牠地聒噪去也。這種劇目時常演出,所以,在鄉下孩子的眼裡,早就見怪不怪。我對烏鶖深感興趣,可是從未見過牠的鳥巢在哪裡。
嗣後為了弄清楚牠的巢在哪裡,所以去圖書館找尋資料。這日終於在一本生物誌內找到一些資料。文誌上這樣記載著:「烏鶖幾乎很難說出牠的天敵,所以,牠的窩巢可以築在很明顯的電線上。」根據這個資料去找,果然讓我找到了答案。原來烏鶖的窩巢,大部分是建築在單條電線上者居多。兩條的較少是因為兩條電線之間,風大之時會產生相對的拉力,會將鳥巢扯爛無法居住。
再做深入之探索發現:在一個三角形的空間內,牠會選擇方向朝上的地方,將巢固定在那個空間裡。這是我耗費時間,觀察很長一段時間後之發現。烏鶖之成鳥無天敵,就連凶猛的老鷹也怕牠。因為烏鶖經常不按牌理出牌,所以,老鷹常被牠追啄得落荒逃逸。其實,體型龐大之老鷹並非怕烏鶖,而是忍耐不住烏鶖死纏爛打的戰術罷了。
書上又說「烏鶖的幼鳥有許多天敵,牠門是來自空中的掠食鳥類,像是喜鵲、鷹鷲等猛禽。但是那些猛禽,全都不是烏鶖成鳥的對手。就連白鷺鷥經過烏鶖的領空,也都常常遭到成鳥之攻擊。而老鷹與喜鵲,也經常的被烏鶖之成鳥追得落荒逃竄呢。」又說:「鳥類總是會挑選牠們認為,最佳最安全的地方築巢。烏鶖的巢喜歡築在在電線桿附近。」
忖度其原因,很可能是那個位置有燈光,夜間會有許多昆蟲向光聚集,牠方便於抓蟲餵食幼鳥。在至高點又有燈光溫暖幼鳥,所以母鳥才會圖方便而築巢於此。如果雨天或溫度過高之時,成鳥會回巢中保護幼鳥,母子情深令人羨慕。烏鶖鳥非常愛護子女,在母鳥撫育幼鳥期間,若是有人從鳥巢下方經過,肯定會遭到母鳥或公鳥之攻擊 。鄉下人因出門都戴著笠帽,正好可以躲過牠俯衝攻擊。
農家春耕期間翻田犁地,許多蟲魚會被翻出露天。此時,容易引來大批烏鶖搶食。牠們爭食非常激烈,鳥嘴喳啾聒噪不休,牠們的爭吵聲音起伏有緻,就像人類在鬥嘴。牠們掠食之伎倆著重於俯衝攻擊,行動開始立即竄飛升空,相當高度之時迅速迴轉,鳥頭朝下便來個快速俯衝。力道之巨足以穿透笠帽衣服。不過受攻之一方也非省油之燈。牠會借力使力,輕輕的將對方攻勢化解於無形。
鄉下小孩不耐其聒噪,彎腰拾起土塊向牠丟擊。每當土塊拋出將及鳥身之際,牠立即拉升高度恰好避過土塊。連丟連閃絲毫不傷,鳥嘴依然喳啾不休,好像是在在揶揄孩童丟不到牠。老祖父常說烏鶖是智鳥,他曾留下一首五絕詩描述牠的刁鑽。詩曰:「烏鶖喳喳啾,半天吵不休。高空愛聒噪,狡猾似豼貅。高空俯衝聲啾啾,力道萬鈞貫衣裘。人畜難擋快走避,若晚半步命將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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