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24 11:51:47慕松

榕樹芭樂的回憶










照片-榕樹芭樂-[網摘]。


 

 

『榕樹芭樂的回憶』

 

  在下由於職業上的需求,故爾長期奔東走西。因是之故,我接觸過不少的芭樂品種。或許因為平常就愛亂吃,所以,對各地之芭樂滋味印象深刻。然而跑遍天下之後,卻與「榕樹芭樂」緣慳一面。它是小時候與我在五分埔鐵路宿舍初遇,之後直到今日未曾再見過它。當時鄰居阿富哥就讀於台北農校,畢業之後立即投入果園管理,與他父親一起經營一片果園。

 

他對果樹之嫁接技術興趣濃厚,平時就喜歡接這接那的研究它的結果。阿富哥經常去附近的物種改良場走動,因為他的死黨阿欽就在那裡工作。阿欽對於植無嫁接頗有心得,所以阿富哥去找他,學習一些比較深奧的嫁接技術。台灣分佈各地的改良場臥虎藏龍,高手幾乎都匯聚於此貢獻頗鉅。許多不起眼的動植物,或者瀕臨絕種者,在技師們的辛勤研究與改良下,交出了許多漂亮的成績單。

 

阿富哥從阿欽那裏學到的嫁接技術,回到家裏便在自家果園裏廣運用。他懂得學以致用,將他所學之心得大大的利用於,一些自家作物之質量改善。他在自家果園內進行試驗,許多令人難以致信的成果都顯現出來。由於他的努力成就非凡,故爾被農會推廣股延攬為農作推廣專員。他也加入四健會成為推廣中堅幹部,民國78年還被農會派往非洲甘比亞,當起當時頗具盛名的農業親善大使。

 

在甘比亞的國家農業會館內,他與來自世界各國的農業專家,同吃同住一起聚會討論研究。他們聚在一起研究,世界各地農業所面臨的切身問題。此外,他還常和一些來自世界各地的農業精英,共同做起技術交流的軟性工作。他在甘比亞半年期間,高度親和力與作物嫁接技術獲得廣泛之肯定。在他前去甘比亞之前,我是他的英文老師。但自甘比亞返台之後,他卻成為我的殷文老師。

 

阿富哥添生是個大舌頭口吃客,說話吱吱唔唔久久才能串聯成句。然而,讓他說起英語卻是流利無比。一旦讓他開口撂起英語,唏哩嘩啦如似高山流水。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英語,流暢無阻半途絕無嗯啊斷句之處。旁人耳聽之後,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是一個大舌頭「操林呆」(台語口吃)。他從非洲回來之後,馬上投入果園裏忙碌起來。

 

這日我去果園裏找他,在果園裏看見一棵奇怪的芭樂樹,結果稀疏綠亮十分搶眼。我問他這是啥種芭樂,他笑笑回答說是「榕樹芭樂」。樹名奇特果實更怪,剖開內部僅有四顆種子。果肉薄薄一層微帶鵝黃顏色。我咬它一口嚐試它的味道,甘香可口滋味還算不錯。只是它的果肉少少,吃上幾顆意猶未盡,這就是它唯一的缺點。

 

阿富哥告訴我說,它是用老芭樂樹當底座,用刀在皮緣處切出楔口,然後以榕枝切出尖頭插入芭樂樹根之楔口,再用牛糞與溝泥拌和之土包覆,外層裹以稻草麻布保濕,最後蓋上大竹籠防雞鴨迫害。他一共試作十棵,但只有兩棵活命成長。成長後之新樹,開花結果都與一般芭樂樹相似。它所結出來的果實外觀與普通芭樂相近,但是內部果肉結構就大大不同矣。

 

那兩棵榕樹芭樂樹,屬於我和阿富哥所私有,直到我家北遷之前從未對外透露。每年秋季果熟之時,兩人便在坐樹下大啖它的果實。它的果肉入嘴甘香,越嚼越覺它的滋味實在不錯。可惜它的結果率並不高,否則量產之下必定有利可圖。後來阿富哥的弟弟,在地下賭場豪賭大輸,那片果園變成他人之有。而那兩棵稀罕的榕樹芭樂,它的下落從此不明矣!【完】




[音樂播放中]-情路寂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