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14 06:13:33慕松

那段漏接的姻緣


趕鴨人家-[網摘]。




吐番鴨與鴨仔-[網摘]。




田鴨-[網摘]。




菜鴨(生蛋鴨)-[網摘]。




紅面鴨-[網摘]。




趕鴨子-[網摘]。

 

            

          『那段漏接的姻緣』

 

  從前北台灣也是一片蒼翠,處處小橋流水,農村風光苗禾盈盈。曾幾何時,工商迅速取代農業,於是水泥叢林取代了竹籬茅舍,從此進入半開發社會,打開台灣奇蹟之前頁。然而就在農業末段時期,養鴨事業依舊盛行於民間,而趕著群取食于田間,如似放牧逐田拾穗而生,此亦是當時十分吸睛之一景。

 

  記得那年快要接近年底,金月的父親長生伯,向宜蘭的鴨試所買下五百隻仔鴨。養鴨試驗所約定三個月交貨,算算還久,所以,他先寫信告知我父親。待至三月初,他和女兒金月帶著簡單行李借宿我家。父女倆準備次日清晨,搭早班的普通車到宜蘭去接鴨仔。

 

  依照往例,因為春鴨好養且又正逢稻田割空時期,故爾父女倆打算,將新鴨仔沿路趕養。到江子翠賣一半,其餘一半到彰化換紅面鴨,再趕回雲林交給薑母鴨販正好。以前他與家父同事,之後因接管家業而辭職回鄉。自他接下趕鴨工作與我們仍有聯絡,並還利用我家作為他們趕鴨的中繼站。

 

  趕鴨人家的日子很辛苦,趕完一趟賺個千兒八百算好運。要是運氣打岔,遇上瘟疫或天災意外,鴨死錢了不說,還得接受衛生單位的追蹤和檢查,麻煩重重。而受到天災肆虐之後,老本蝕沒加上麻煩之壓力,十有八、九從此一蹶不振。

 

  有一年他們的鴨群趕至汐止,正巧鴨瘟在此爆發。這一碰上之後一路不順,等到鴨群趕到江子翠,所剩僅只五十隻不到。家父見他血本無歸,借他一筆錢去彰化買鴨。其罹瘟疫之鴨就留在我家治療。說來也蠻幸運的,這批瘟鴨養到過年,竟也讓我家賺進了一筆豐厚的外快。

 

  長生伯比家父大兩歲,因為晚婚他的長女金月小我五歲。以前他們還住在鐵路宿舍時,兩家乃通家之好,大人小孩如似親人。金月的母親常開玩笑對我媽說,要把金月對給我作媳婦。這個玩笑讓我和金月,常被宿舍的同齡玩伴,當作玩笑材料到處宣揚。不過,長生伯辭工回鄉後,這個玩笑就自然的消失啦。

 

  鴨群自宜蘭趕至江子翠,大多脫毛換羽長成大鴨。這時,已有許多龍山寺附近或圓環賣冬粉鴨或當歸鴨的老闆,在我家等候鴨群光臨,他們可從中挑買一些當庫存。因此,每回剛到尚未安營,鴨子就已賣去大半了。通常,長生伯只賣一半,留下一半至彰化換紅面番鴨仔。這群紅面鴨趕回到雲林。正又逢上薑母鴨的上市時機。

 

  這些年來,長生伯的趕鴨事業非長順利。因此,來我家寄宿的伴手禮物越來越豐厚。從前了不起一盒餅乾或一包蝦皮,這會兒常可見到鴨賞或肉乾,有時候還可收到烏魚子呢。聽說他在家鄉已買下兩棟新屋,一棟是屬於金月的嫁妝,另棟準備給他獨生兒子元魁娶親之用。

 

  然而長生伯的安排,金月心中並不高興。因為在他心裡認為:「好男不靠父母財,好女不需靠嫁妝。」就在最後一次的趕鴨時,她偷偷告訴家母說,她父親已將她許給當地議員的兒子。這個男孩散財浪蕩,不是她所喜歡的對象。

 

  母親聽了她的傾述,大吃一驚,但因別人家事也莫可奈何,欲助無力,只有以好言安慰她。又不久,聽到另家趕鴨人說,長生伯半年前結束趕鴨業務。此人又說,長生伯與他的新親家,一起在雲林投資經營鴨莊。然因是年瘟疫大流行,所以,他們的投資全部付諸流水。

 

  嗣後又有消息傳來,金月嫁到議員家無出。那男人另結新歡仍然無出,卻怪她是掃把星帶來厄運,因此欲將她逐出家門。金月自殺多次皆幸運被救,可是那男人竟未前去看過她。金月對這段婚姻死了心,遂想遁入空門了卻餘生。

 

  在她揚言要遁入空門之時,那薄倖男子還想向她要回聘金,以及索取名譽之損失。但因議員選舉在即,此事硬是被壓了下來。是年夫家的議員競選失利,金月獲得離婚返家暫居。隔沒多久,因她受不了鄰居的指指點點,果真連夜上山出家,從此古佛清燈誦經除厄了其一生。

 

  在我結婚那天,理事之親戚漏了長生伯的請帖,但他得知消息親身北上我家,並還包個大紅包前來祝賀。婚筵席上不知他是借酒裝瘋?還是真的醉了?整晚纏著我,口口聲聲「無緣女婿」叫個不停,讓我當場百口難辯,卻又無法阻止他發酒瘋。鬧房親友借機大肆鼓鬨,害得我尷尬不已,愣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2010-03-25修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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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 2010-04-19 14:47:51

這種情景只有當事人心裡最明白那種無法挽回的苦

版主回應
確實如此....
^_^.
2010-04-19 16:49:31
老松 2010-04-15 19:50:59

古早台灣趕鴨事業,好比美國西部牛仔趕牛,
也是台灣生活文化之一,值得懷念~~~

版主回應
放鴨趕鴨事業~
這種行業現在已經少見~
偶見池塘多隻鴨子在玩水~
常會停步駐足觀看久久不去~
^_^.
2010-04-16 06:01:32
愛夢想的女孩 2010-04-15 12:47:15

原來北北還有這段無緣的姻緣ㄚ....不過可真的可惜了金月這女孩子...婚姻生活如此不堪...唉...

版主回應
這也沒法子之事~
以前的老人家~
總以為女兒嫁給有錢人~
日子就會好過些~
嫁過去之後發現女兒受苦~
已經來不及啦~
^_^.
2010-04-15 13:3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