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門的今昔』


　　臨早海面飃著薄霧，一艘登陸快艇帶起浪花，載著我和赫恩少校與戴維森軍曹三人，直向金門最前線烈嶼前進。此行要去小金門進行裝備戰備檢查，因為時間上的安排失當，海象不佳風浪大，逼得大夥不得不改天冒著霧氣登陸。雖然今天風平浪靜，可是快艇的速度高，兩個老美還是吐得天旋地轉。下得船來，他們還趴伏在船舷狂吐不已。

　　醫務室抬來擔架，準備將兩個老美抬去指揮所。因為面子問題，醫務室的好意被老美拒絕了。我是怪胎，一路風浪再大都不會影響我的說說笑笑，看在老美眼裏既羨慕又忌妒。見他們死魚眼緊盯著我，我只好學他們聳聳肩雙手一攤，做個無可奈何的姿態回應他們。

　　「八二三炮戰」期間，小金門是前線中之最前線。當時守將郝柏村將軍，經常的與蔣經國部長，對坐在碉堡內的指揮所研擬戰策。敵砲轟隆不斷，將士用命誓守國家，「將軍堡」就是當年的遺蹟。赫恩少校很欣賞中國詩，他見到碉堡牆上之軍事標語誤以為詩，硬要叫我將它翻譯給他聽。「看不到不打，瞄不到不打，打不到不打」，當我將它翻譯出來，戴維森聽了笑得差點在地上打滾。

　　「鐵漢堡」隱藏在山坡的樹林間，居高臨下視野不錯，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氣勢。它是難得的監視哨，故軍方非常小心的保護著。從鐵漢堡至勇士堡，有條長長的坑道連結著。我們穿過坑道走近指揮所，開始進行我們的檢查任務。

　　小金門島地小人少戰備裝備不多，半天時間我們的工作已近尾聲。吃過午餐約在三點鐘左右，登陸小艇再度前來接我們。就在官兵殷殷道別聲中，我們緩緩掉頭迅速離開。小艇引擎全開，不久，大金門島就在眼前出現了。

　　去年中秋節，我跟著金門遊覽團舊地重遊。從水頭搭「浯江輪」到九宮碼頭下船，路程依舊景色也沒多大改變。不過今天的九宮碼頭上，已經有機車、計程車、和電動腳踏車在招客租坐。昔日之碉堡已經解禁供人參觀，到處都可遇到來此一遊的台灣人。他們高談闊論大聲喧嘩的習慣依然一成不變，許多島民看了莫不側目以待。

　　我跟著大夥來到李將軍廟前膜拜，這裡是前線距離廈門最近的地方。昔日軍令在身無法閒逛，這會兒來到這裡才開始認識。原來這座將軍廟供奉的主神是明清之際，帶兵守島的李將軍。因為他帶領島民驅逐海盜，保護島民之生命財產，島民感激其功而立廟膜拜他。廟旁有座風雞雕像，祂與大島上之風獅爺一樣，具有鎮風避邪之功效，故爾設置在此與李將軍同享人間煙火。

　　李將軍廟斜對面，有個飲食供應部供應蚵仔麵線、蚵仔煎、炒麵與炒飯。物美價廉，經濟實惠。當地之石蚵顆粒雖小，但其口感不輸台灣之肥蚵。是日，我吃兩客蚵仔煎和蚵嗲意猶未盡，奈何供量有限只好望鍋興嘆。匆匆半日小遊，人來人往就這樣結束了遊程。回味境況今昔不同，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那座在海中載浮載沉的小島罷了。 【完】
　　


ＰＳ．照片-小金門九宮坑道-[網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