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　　虎』


　　好不容易和五弟六弟一起南遊，目的地是中部的明珠日月潭。我們兄弟三人南下，是要去拜訪一位從前住江子翠的鄰居。自從小學六年級去過日月潭一次，至今已有四十年未曾踏臨此地。因此在涵碧樓訂好房間後，我便迫不及待的顧目四游，想要回憶從前的景點。

　　此時五弟說他到埔里找位朋友，我與六弟先在房間休息。小睡一下醒來已是黃昏，五弟帶著他的朋友毛永清出現於Lobby，介紹後才知他是邵族的貴族後裔。魚池高農畢業後與五弟就讀同一所專科學校。他的個子和五弟差不多，但眼神比五弟精神得多。他親熱的跟著五弟叫我大哥，並還邀請我們共進晚餐。盛情難卻，所以恭敬不如從命的叨擾人家一頓了。

　　在毛老弟的引導下，一行四人走進一家原住民開的小餐廳。接待我們是兩位姊妹花，在毛老弟的介紹裏才知她們是表兄妹。姊姊叫依娜妹妹叫米娜，他們三人用邵族話交談一會，然後才引領我們進入雅座。稍頃一位老人提著一條大魚進來，毛永清介紹方知是姊妹的父親，剛自明潭裡的船屋回來。

　　「船屋」，是日月潭上的捕魚者落腳的地方。它是用大竹子紮成的竹排，也有用木材連結而成者，排子上搭有小房子供漁人避風雨放器具之用。漁人廿四小時以筏作家，不管用釣用網或放魚籠，只要能捕捉到潭魚的方法都被用上。通常，漁人在竹筏上裝置一個巨大的三腳網，每半小時或一小時起落網子一次。空餘時間則用釣具釣魚，要不就是划著小筏到水草區放置漁籠。每天固定時間上岸出售漁獲，或者添辦一些日常所需用品。工作雖然辛苦些，謀取溫飽沒有問題。

　　兩姊妹的爸爸今天釣到大魚，為了保鮮特地上岸，送到店裡來好賣給喜歡嚐鮮客人。毛老弟看了一條大魚不禁的大聲歡呼，立刻掏出一千元賣下那魚，然後交給姐妹去處理。交代清楚後，他回到桌前興奮的對我們說：「你們運氣真好，今天老伯釣到一條魚虎，這下可有得吃啦。」

　　「魚虎」只在電視報導上看過，這下實物出現眼前，不禁好奇地想看看牠的真面目。走近一看很像是特大號的雷魚，可是嘴裡白森森的雙排牙齒却是罕見。毛老弟告所們說：「牠是潭內水族的剋星，人和魚兒靠近牠都成為牠的食物，潭中見一些半身的魚屍就是牠的傑作。」毛老弟還說，這種討厭的魚種來自國外，日月潭與曾文水庫內最多。

　　這條魚虎長近尺半多十餘斤重，顎寬嘴大兩排利齒令人心寒。這兩排魚齒構造特別，前排細尖後排粗寬，牠魚被咬尚無法脫身，稍一用力咬合立即身斷兩半。日月潭中所生長者，大概是寵物養殖者的丟棄物。如今潭中許多水族因牠的進駐而瀕臨絕種，著名的曲腰魚和筍殼魚就很顯著的減少了。

　　我們閒聊等待了半個小時，先上桌的是一大盤的沙西米。我挾一塊沾些醬油入口，咀嚼幾下覺得清甜頗有嚼勁。老五埋頭苦幹不發一語，老六則是斯文的細嚼慢嚥。一大盤的沙西米，在四個大男人的環攻之下，瞬間只剩盤底墊魚肉的蘿蔔絲和幾片青菜而已。

　　接著上桌是破布籽紅燒魚腩肚、酥炸魚塊、三杯魚頭砂鍋與魚丸湯。不知是魚鮮味美還是姊妹手藝不錯？這條十來斤重的魚虎料理，竟被四個人虎吃得乾乾淨淨。姊妹還以為我們剛從監獄裏出來的餓鬼，因為，她們從未見過有那麼會吃的客人。

　　北返後看到一則有關魚虎的資料，上頭記載說：魚虎胃口極大，牠特別喜歡吃草魚鰱魚和曲腰筍殼等魚類。從牠的體型去比較，很像水族店販賣的「雷龍」。然而因他不容易上鉤，上鉤者又巨大變形，所以很難論斷牠的身份。　【完】



ＰＳ．照片－惡相猙獰的魚虎－［網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