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蛇傳』


　　山村伯公壇背後，它是由許多大石頭砌成的座台。為了鞏固地基，圍著石台旁栽植許多櫟樹。這種樹的真正用途我們不清楚，但它的樹蔭可以納涼大家都知道。尤其夏天中午，居住附近的大人小孩都會到此午休小憩。

　　櫟樹每年春末開花，直到九月花落方休。我們經常摘花编花環花冠，玩起結婚的家家酒遊戲。那年暑假的氣候特別乾燥，平日水漾漾的河壩乾枯見底。合理的石頭曝露在太陽底下，一顆顆曬得滾燙發白。打的赤腳踩上去，彷彿耳邉可聽到「滋滋」的燙肉聲。

　　在這種的暑天裡，伯公壇櫟樹底下就成為眾家爭搶的避暑勝地。不論在石壇上小睡一回，或是在樹下玩捉迷藏，那種享受萬金不換。星期六學校讀半天，剛吃完午餐碗一放，匆匆趕到伯公廟前，林家兄弟倆已覇住石壇。他們為防他人前來擠位置，故意＂大＂字橫臥誰都無法插足其中。

　　林家兄弟兇惡聞名，在村子裡誰也惹不起他。因此，遲到的小孩曉得不好善與，只好躲得遠遠的樹蔭底下乘涼。這天我與表弟也遲到，兩人不得不到廟後的石壩上納涼。表弟一時尿急，跑到兩三步遠的地方撒尿。可能是童子尿滾燙，竟然將石縫內躲藏的蛇哥趕出石壩。

　　這條蛇有兩呎多長度，蛇身粗如兒臂。通體艷紅無雜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紅漣漣的十分搶眼。牠的爬行速度極快，蜿蜒爬行數尺後竄入石縫中，反身將牠蛇頭昂抬出石縫，蛇信猛吐氣勢嚇人。

　　當那條紅蛇竄出之際，表弟小便恰巧半途，牠的出現害得表弟尿滿一褲。我全神貫注於那條蛇的游姿，見牠昂首而走毫無顧忌，由衷的佩服牠的勇氣。當天我們兩兄弟將所見情形對人說明，大夥無一人相信我們所說。

　　家鄉有個傳說，若是紅蛇出現那年必有天災。回到家裡我們噤口不語，生怕大人曉得要挨竹枝修理。紙終無法包火，這個消息還是傳遍了山村。當時在伯公壇附近只有阿添與阿祥而已，但他們都不相信我們所說呀！後來查正是阿祥回家告訴母親，而他母親又是山村裏的廣播電臺，於是半天不到，整個山村人都知道了這則消息。

　　說來還真玄得離譜，就在我們發現紅蛇的兩星期後，崁頂的賴家大厝竟然夜半起火。月暗風高加上天乾物燥，瞬間火舌飛竄，村人還來不及搶救，一厝華麗的三合院化為灰燼。翌日有人路過伯公壇歇腳，發現一條如我們所說的紅蛇，蜷伏在石壇下一動未動。那人好奇拿枝竹棍挑他身體，這才發現紅蛇已氣絕多時。

　　鄉下人就是如此的單純，閒來喜歡蜚長流短，於是謠言四起，說那紅蛇是火德星君的座徒。因為牠私自出現人間惹來災難，結果遭受天譴而身亡。流言四傳，在僻塞的山村一發不可收拾。而這則傳說流傳至今，猶被村人所津津樂道。【完】



PS. 照片-珊瑚蛇-[阿修羅網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