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的招牌姿態』


　　吾友在紐西蘭經營牧場，養狗多年，對於狗兒的各種姿態小有研究。前年我去紐西蘭訪友不遇，卻在打尖途中，意外的與一位久未見面的楊兄碰面。這位楊兄早在十年前就已移民紐西蘭，他擁有一片廣袤的牧場養殖紅鹿。另在基督城設立一家貿易公司，專門負責自己生產的鹿茸、鹿鞭、鹿皮及鹿仔紫河車之外銷業務。全球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會有要商進口他的紅鹿產品。

　　楊兄當兵與我同梯次同連，在部隊兩人因業務上往來，因而成為莫逆之交。解甲歸鄉各就各業，沒想到在異鄉卻不經意的相逢。蒙他相邀前去參觀鹿場，總算不虛此行收穫良多。我們搭乘牧場吉普車，車行一個多小時才抵達鹿場。前來迎接的是工頭和十來隻壯碩的牧羊犬。

　　這批牧羊犬見到陌生人，迅速分開擺出陣勢，嗚嗚汪汪的吠個不停。主人狠叱一聲，牠們停止吠叫，並搖尾吐舌各回工作崗位。楊兄對狗頗有一套，全牧場卅餘隻牧羊犬都被管得服服貼貼。我好奇問他有何訣竅？他笑著對我說多親近牠，多了解牠，進而便可管住牠。我有聽沒有懂，但他滔滔不絕，繼續的對我暢談著狗經。

　　他說：狗兒向你打招呼示好，牠的尾巴肯定搖晃不停，嘴巴微咧舌往外吐，喉管哈哈有聲，並不時的用牠身體在你褲腳磨蹭。再混熟些他會爬在你的腰際，或跳上跳下狗舌亂舔一氣。如果牠要你陪牠遊戲，牠會把前半身壓低後半身翹起，或者，在你身畔邊跑邊繞圈想引起你的注意。

　　至於狗兒對主人或來客表示服從時，牠會放低身體狗尾貼臀，或在地上打滾，將狗腹朝天任人擺佈。楊兄還說：狗兒興奮之時也會露出笑容，牠會將嘴角盡量往後縮拉，就像小丑在表演時擠弄出來的笑容。

　　他又說：狗兒生性多疑，在牠完全信任你之前，你稍接近牠，牠立刻擺出警戒姿態。但見牠頸背部毛髮豎立，這時你就得提防牠的突擊攻勢。當牠皺起狗鼻之時，齜牙咧嘴且毛髮豎起，尾巴挺立，那就表示他要展開攻擊或威脅對方的典型姿態。許多人不明白它的心意貿然接近牠，一定會遭到牠的激烈攻擊。

　　當牠展開防禦動作時，狗嘴會發出低沉的嚎吼聲。此時可見到牠怒目直瞪對方，雙耳貼於後部狗尾下垂。示弱之時，則狗尾下垂夾於後腿之間。其實，牠的防禦或示弱的姿態都差不多。有些人分不清楚而靠近，結果就會招來一頓無妄之災。

　　楊兄一口氣暢論至此，準備再更深入說明之時，長子威利走過來說晚餐已好。於是我們從草坪站起來，拍拍褲子上沾滿的草屑，然後誇步邁向餐廳。今晚菜色有沙拉，烤鹿排與鹿尾湯及一大鍋的雜燴。十多人坐滿一長條桌，杯觥交錯直至明月東昇才收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