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那年在法國與阮天生相遇，兩人年紀相仿所以很談得來。之後，因雙方各忙各的而匆匆分開。記得當天下著雪，我還冒著大雪送他到巴黎的戴高樂機場，搭乘越航飛機返回北越。不幸越南陷入內戰，我們之間有廿餘年沒消息往來。

　　前不久我去哥本哈根商旅，這是我退休後的首次商旅，在商友顏森家中，竟然與阮天生不期而遇。兩人見面驚愕良久，接著想互緊擁著對方，嘴裏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稍頃情緒安定下來，兩人才互相道出別後的遭遇。

　　在友人家中不好意思談太久，分手前我答應先去河內看他。然後，他在中秋節來台北一趟。阮天生是北越河內人，為求生存他曾經加入過共青團。越南內戰期間，他在教會友人的協助下到法國唸書。畢業就在巴黎學貿易，我與他在巴黎認識恰好是他入行不久。

　　嗣後，他返回河內洽商之時被捕入獄。北越攻佔西貢的第二天，他在一位同姓的神父救助下出獄。接著越南統一並開放對外貿易，他才再度在商場上活動。因為他的法文不錯，所以進口法國產品入越南，並從越南輸出農產品至法國，雙向貿易讓他逐漸的富有起來。

　　這天我趁著柬甫寨之行想順道去河內，於是從金邊掛電話給他。幸好有這通電話聯繫，否則就會造成一趟撲空之行。是日早上到達胡志明市，下午轉機河內，他到機場接機。由於午餐尚未進食，所以兩人先到餐廳飽吃一頓，然後再上他的辦公室參觀。在河內停留一個晚上，阮氏招待我住他的別墅一夜。

　　翌日登機時間還長，所以他親自開車載我做個市內觀光。我們去了還劍湖，它是開放後的河內景點之一。此湖坐落於河內市中心，周圍則是河內的鬧區。鬧中取靜，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休閒去處。

　　湖畔綠草如茵遊客如織，湖水清澈可見魚兒悠游水中。景色長年不變，蒼翠籠幒恍如世外桃源。我們席地坐在湖邊大樹下納涼，叫些清涼飲料邊啜邊欣賞湖景，時間好像停駐一般懶散得不想移動。聽說這座湖泊充滿傳奇，因此我要求阮氏說給我聽聽。

　　阮氏說：傳說在十五世紀中葉，越南黎太祖皇帝曾在附近獲得神劍之助，以寡擊眾，終於擊退來襲的強敵中國人。戰爭結束國家重建之暇，太祖率眾巡視湖區，却見湖內一隻巨龜游過來向他索還歸劍。太祖問清來龍去脈之後，覺得物歸原主是為必要，當場解劍丟如湖中歸還龜神。後人為紀念這段人神之邂逅，還在湖心建一座三層的龜塔紀念。

　　我們離開還劍湖，順道走訪卅六古街。這是傳統的市集所在地，一排排商店毗鄰而立。萬商雲集人潮洶湧，各色人種來往絡繹不絕。此街也是崛起於十五世紀，每條街都以所賣之貨為街名。如米街、紙街、絲街、珠寶街等等，總共有卅六條街道，故爾成名為卅六古街。

　　閒逛中，我發現一只紅銅燈造型很可愛，透過阮氏之翻譯，討價還價一番才買下了它。我準備送給一為收集古燈的朋友，相信他接手後一定會好好保存它。誰知我的主意打得好，在海關檢查行李時，却因沒有開列發票而被沒收。空忙一場，只好帶著一肚子火離開河內。　　【完】



PS.照片-越南地攤市場-[網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