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 狗 記』

　　啊！那大概數年前的陳年舊事啦！

　　當時狼犬「西洛」剛被牠的主人收養不久。因牠主人的家境不惡，所以，餐餐大魚大肉的伺候著。不需多久，牠已長成一條雄糾糾的大公狗。月圓夜春情勃發，牠就四處的去騷擾別家的母狗。附近的母狗無一倖免，因此只要遠遠見到西洛，莫不立即改道避開。

　　西洛的主人家是愛面族，面子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西洛的行為替他帶來困擾，就在一次的家庭會議中決議，找人來幫西洛閹割去勢永絕後患。執行這項計畫的是退休的老兵彭伯，我則被請為他的助理。

　　動手那天，彭伯要我拿隻布袋，趁著西洛沒注意時套住牠的狗頭。然而，這些狗兒似乎通靈，知道有人將對牠不利，一隻隻溜得比誰都快。久抓不得彭伯十分焦急，他問我有甚麼方法可將牠召喚前來？我說試試看，於是我便使用短促的口哨聲喚牠。

　　短促的口哨是我和西洛之間的默契，每有吃的時候，只需吹出這種口哨聲召喚，牠立刻就出現在我眼前。就在我的口哨剛歇，西洛果然舌伸哈哈的出現在我面前。牠費心猜疑我會給牠啥吃的東西？不過，當牠看見我手上拿著布袋，立生警覺的退後數步。

　　牠混身使勁拱起身子，四腳半伏兩眼直盯我手，做成隨時都可拔腿而跑的姿勢。就這樣人狗對峙起來，過段時間我溫言呼牠的名字，牠的身體欲動未動，但見我稍稍移動，他馬上又恢復警戒姿態。

　　彭伯很鬼，他趁著我與西洛對峙的片刻，突然打橫裡竄出來躍近西洛眼前。一個箭步上前，祭出手中布袋，不偏不移套住牠的狗頭。緊接著來個柔道的大外割招式，硬將西洛壓制在地面。

　　頭被套住的西洛，汪汪哀嚎並還用力掙扎想要脫困。奈何彭伯力大如牛，一個狠勁硬將西洛壓得無法動彈。我在旁邊也沒閒著，伸出雙手幫著壓住牠的狗體。不久，西洛覺得掙扎無效只好放棄，任由彭伯去支理牠。

　　這時候，彭伯自褲袋掏出一把鋒利的士林刀。士林刀磨得晶亮銳利，在陽光的照射下刺人眼睛。他下個手勢要我將狗翻身，我依話照做，他也拉把矮凳就坐在附近。接著他挽起了衣袖，騰出左手扣住西洛的陰囊。用力將兩顆睪丸往末端擠去，狗睪丸將囊皮繃得緊亮。彭伯拿起小刀對著陰囊比一比，然後刀尖迅速在囊皮上長劃一刀，登時兩顆黃澄澄的狗睪丸，順著割口翻出皮外。

　　彭伯轉身在工具袋內，取出一套四寸長的竹片刀。挑出一枝適用的竹刀，將它深入囊內探找輸精管。找到之後用利鋒輕頂，然後再稍用力往外一挑。篤的一聲響過，西洛的是非根從此斷矣。此刻彭伯又順手將狗睪丸摘除，他說這樣才可澈底達到去勢的目的。

　　手術完成後，我遞上一小瓶馬辛油給彭伯。他一股腦將整瓶倒在傷口上，馬辛油無毒可幫消腫防毒，在醫藥尚未普及的年代，它可是村人眼裡的消腫仙丹呢，家家戶戶都存有三幾瓶以備不急之需。全部作業完成，彭伯較我把西洛放開。剛獲自由的西洛，牠立刻翻身就想跑。

　　然而，閹割後的傷口疼痛不已，牠只好低頭用狗舌去舔傷口。牠邊走邊舔，急著想離開這個傷心地方。但是牠若邁不太大，扯動傷口讓牠痛得渾身顫抖。我看著牠雙眼含恨離去，而那哀怨的眼光，讓我看了不禁地打了一個寒噤！ 【完】




PS.照片-去勢的西洛-[郵票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