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遊俄羅斯，從莫斯科一路玩到聖彼德堡，發現幾乎餐餐都有好看的民俗歌舞表演，樂器傳統，舞姿曼妙，衣飾華麗，歌聲悅耳，俄羅斯人的能歌善舞令我印象深刻。用餐而能同時看舞聽歌，也讓我大大陶醉不已。

　於是後來有一回赴中國遊江南，一下子沒能調整過來心情，就遇上了非常不愉快的場景。

　那是在一家有相當裝潢的餐廳，中國人口中的「檔次不低」的位階，我們一行人坐定，上菜時進來了一位著古裝衣飾手抱琵琶的女子，呢呢喃喃獨白式的一陣像是寒暄問候的話說完後自行坐下，於是一曲接一曲彈起琵琶唱起歌來。我們這群「台灣悚」還非常紳士淑女的在每一曲唱完後放下碗筷賞予一番掌聲。

    飯局終了，我們團隊中一位慷慨的女士掏出了人民幣當小費犒賞這位女士，沒想到剛剛看來還十分優雅的這位彈唱女子把臉一沉，開始細細算起帳來：第一首是獻給各位遠道客人的見面禮不收錢的，第二首起每一首優待只收費多少多少，一共是人民幣多少多少，我的天啊，還多少多少，天價喔！

　歡天喜地的氣氛當下蕩然無存，人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收場，最後也只好乖乖付帳，殘留在耳際的天籟美音至此完全變了奏。

　始知俄羅斯經驗絕不能套用於中國這塊土地上。

　有了這兩個經驗以後，這一趟澳門珠海之行，在珠海一次用餐時突然出現了古典歌舞秀的戲碼，教我不知該不該鼓掌，鼓幾次掌才好了。

　幸好的是：且不論歌與舞可以給幾分評價，至少歌畢舞罷之時，賓主兩歡散去，沒有再一次留下恐怖印象。不過，整個欣賞過程中，有幾分提心吊膽的感覺倒是真的。

    不是錢不錢小費不小費打賞不打賞的問題，而是那種我們台灣人口中說的「起麼幾爽不爽」的代誌。旅行，起麼幾這代誌可大條呢。

                                            本文刊登於六月十四日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