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寫了幾篇文章‚最後PO了又刪。不然‚就是直接丟到資源回收桶裡去‚幾個小時的心血‚沒有捨不得。
不管住在哪個地方‚深夜遠近總會傳來情人大聲叫罵的聲音‚情緒激動‚用詞尖銳。這麼該死的對方‚他們都還肯冒著被鄰居看笑話、冒著心臟病發中風的危險去吵這種架‚我有點羨慕。
這幾年你一直擔心我悶過頭死了‚還成為你的惡夢﹔這幾年我也擔心你瘋狂過頭‚失去你自己。而事實上是什麼呢﹖事實上我們都冷了。
這幾年有兩次不經意的對話竟然是重複的‚如果你有留意。對話的內容是這樣﹕
「對呀‚你那時候真的好可愛喔。」
「你怎麼知道﹖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呀。」
「因為你有給我一張照片啊。我還留著。」
「天啊‚那時期的照片包括接下來幾年的‚我都弄丟了。我自己也沒有照片耶。」
「沒有關係‚哪天你想看過去的你‚我這邊都有。」‚我說。
後來我也把我珍貴的回憶交給你收藏。
我們一起愛上過同一個人‚過程是什麼幾乎遺忘。但我永遠記得那天夜晚‚在女宿的一樓大廳‚我抓著公共電話和那個人說話到一半‚他說他有插播結束我們的對話。我失落地掛掉電話之後‚驚見隔壁抓著另一個公共電話哭得肝腸寸斷的你‚知道了那個插播的人是你。
友誼沒有破碎‚我假裝沒事接受這個事實‚並且痛苦地成為你們日後感情問題的斡旋者‚直到我真心愛上另一個男人。我今天看見萬梓良的電影‚突然想起是不是你曾說過我們愛過的那個男人很像萬梓良﹖
那個人離開我們之間的話題也已經八年了。你看‚時間能帶走的東西可真不少‚包括那麼重的一個人‚都能被洗刷掉。
最近你對受到一點挫折的我說‚在你的心目中‚我永遠是驕傲得頭抬得高高的才女(其實我比較想當美女‚但我透徹想當美女的才女‚會搞成笑話。)﹔其實‚在我的心目中‚你永遠也是那個最值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的美女(其實你也很想當才女‚但你也清楚‚太想當才女的美女‚會產生悲劇。)‚包括你的直率坦然和勇敢。你的話在我的心裡是感動的‚因為你對我的理解是我的座標‚讓我總是能記起自己的樣子。
你說你看不下去我這幾年的變化‚其實我也有一點看不下去你這幾年的變化。事實上我們的看不下去‚只是證實了我們非常需要彼此‚我們非常地害怕失去彼此‚而且我們又非常地熱愛彼此的本質。我們生命的軌道在意外中脫軌了‚你變成我不可想像的那個樣子‚我也變成你不可想像的那個樣子。你活得越來越像過去的我‚而我活得越來越像過去的你。如果過去的軌道正常運行‚那麼你應該是現在的我‚而我應該是現在的你。
曾經因為和情人吵架情緒激動而需要急診就醫的你‚之後不管是換了多少情人‚都不會再引發這種事件。你會說‚不要就算了‚一點都沒什麼。你愛了成就給你帶來的快樂(或者說是麻醉﹖)。你以為沒有變的你在我眼中是變了‚我不覺得這些年你愛上過任何人。
我甚至感覺到‚後來的那些人並不是真的愛你‚即使在一起很久。但他們‚只是不會再讓你需要半夜急診就醫的人。
我愛上了平凡的幸福給我帶來的快樂(或者說是麻醉﹖)‚雖然以我為核心的風風雨雨還是那麼多。我想‚你一定也不覺得‚這些年我愛上過什麼人吧﹖我只是害怕或者麻醉了‚我只是…只是累了。你一定也覺得‚這些人也不是真的愛我‚只是一些‚不會再讓我夜夜哭泣到無力的人吧。
這麼說來‚始終不做任何選擇的J可能是對的。但我們兩個人不可能像J那樣不做選擇‚畢竟我們都是野心勃勃的女人。
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我們都沒有變‚只是在這個現實的社會‚殘酷的人生之中‚試圖讓自己的溫度降低了一點。因為我們太愛這個世界‚不想以自焚為結局。如果我們都變了‚怎麼已經落沒的 KTV還是我們的唯一救贖﹖
要把頭抬得高高的‚不只是我的選擇‚也是你的選擇‚只是我們有所不同的方式。
總是‚坐在女宿階梯上灌著啤酒到天亮的那兩個人‚老是夜唱唱到天亮大學沒上過幾堂課的兩個人‚時時都在我的眼前。而如今‚我們眼中彼此的獨一無二‚都漸漸地縮小‚因為我們很平凡‚承受不起獨一無二帶來的孤獨。
生存之道於是由此而生。
其實我們都冷了‚你知道嗎﹖
但我們會得到幸福嗎﹖我可以很篤定地告訴你‚是的‚我們一定會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