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04 03:39:09絜心

狀況外的人生


我非常羨慕身邊的朋友,她們總是非常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總是可以在別人開口請求之前就幫別人的忙,主動給予關懷,跟她們在一起真是非常地舒適,沒有一點點需要擔心。比方說喝酒時有人會先一步想到幫忙倒酒,吃飯時有人會先一步想到夾菜,當我很窮時總是可以得到不留痕跡的被請客吃飯唱歌,比方說她【剛好】想吃什麼大餐,或者想唱歌【剛好】缺一個【有力的歌友】(那絕對是我,我是一個好歌伴,從【牛仔很忙】到【歌聲戀情】都會唱,可以炒熱現場連唱6個小時不休息)。
我當然也是非常樂意對身邊的人提出最大關懷之意,只是我的timing總是早了那麼一步還是晚了那麼一步,總是對不上人家最需要我的那一刻。別人對我的好實在是因為對我疼愛有加,可是我對別人的好是不分遠近親疏、好人壞人,比方有人曾經在他作東的飯局之後,告訴我他沒錢搭小黃回公司,我就把身上僅存的800元全掏出來給他,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有計謀的詐騙。不然就是,談好要付的錢到了要付錢的時候,老闆突然說怎樣資金週轉不好怎樣經營不善之類的,我就會把合約視而不見,妥協殺價。這話說給人聽實在丟臉,因為每個人都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法律系還給人騙,丟臉啊!大概是因為主日學教的【愛人如己】那一套根深蒂固,所以我是可能幫賣掉我的人數鈔票的那種白痴。而且我深愛一個人的記憶,會遠超越於我恨一個人的毅力。
總之,缺乏人情世故的判斷力,一昧固執己見,是狀況外的原因。不過我媽有過之而無不及,每每從旁觀角度看她老實又直接的樣子,我都替她捏把冷汗。當我理解到這一點,就不想再讚許她了。當她主動告訴賣肉丸的阿婆說,破掉的肉丸都給她沒關係, 阿婆大讚她的善良,我竟然有點恨意---我會這麼吃虧都是遺傳到妳啦!
有一次我們家老爺生病,剛好是中午時分,我正當飢腸轆轆,一直喊著說要去吃蕃茄牛肉麵。我們家老爺說他可能吃不了那麼多,他不太餓。隔了沒多久之後,我又叫著好想吃蕃茄牛肉麵,結果我們家老爺又虛弱地對我說,他實在吃不下。結果我就大剌剌地回答他說,沒關係,你吃不下就不要吃啊!
他說,這種狀況外的話也只有我說得出來,因為正常的另一半一定裝也要裝得體貼一點,說說【怎麼吃不下?還不舒服嗎?】這種場面話出來。我哈哈大笑,說我真的想不到這種偽裝術,滿腦子都是番茄牛肉麵。
有時候兩個人去大賣場血拼,看著他一個人大包小包提著,而我心裡正盤算著究竟花了多少錢,還有多少預算,根本沒管他,等著他兩手提著東西還要奮力找出鑰匙開門。等到開門之後,我心裡的盤算正當了結,才發現他怎麼這麼可憐啊,才要出手幫忙提東西,只見他搖搖頭,說,這就是我們家的阿寶啦!
這是一種永遠在狀況外的人生。大約十年前就有學長一針見血看出來(雖然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對我的體重和性格遠遠目測就看得出來。),說我是活在自己的世界。N年之前的男友說,我根本不懂談戀愛,最好學學再來跟他談戀愛(我聽了很想揍人。)。事隔多年,我比原先的世界多踩出了一公分,戀愛的技巧會很多,但只能用在我真愛的人身上。
曾經想著,除了我的生死之交之外,還有誰可以讓我活在自己的世界活得自在?還有誰可以忍受那麼不會【談戀愛】的我呢?像這麼被愛又有安全感的人生,有誰可以無條件給予呢?我能否在不被改變之下,做我自己,優遊自在於愛情當中呢?
然後W出現了,即使我不能說愛他,但他對我而言已是家人,他在我心裡頭的負擔和家人一樣重要。
然後我們家老爺出現了。我開始很懂戀愛技巧,但是不想用在深愛的人身上。我還是一樣過著狀況外的人生,用最不可能的姿態享有一份愛情。
我還期望用這種姿態享有一份事業。總相信著,一個人不管是用什麼姿態,只要能始終堅持到底,總能得到他所期望的幸福。當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得到他們最想要的東西,我越來越深信,自己所能擁有的一切,就在自己的夢想當中,無論是什麼姿態,生命的力量一定會為他找到,最好的出口。
即使是像我這麼狀況外的人生,也能因為一個固執,讓自己非常接近,想像中的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