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08 01:27:32絜心

Kitty不Kitty?

7-11的kitty瘋年季又開跑了,我們家老爺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幫我追逐那些小貼紙,腦袋精打細算一定要湊到77元。
我老弟說,如果我有孩子了,不管是男是女,他一定要奉上一個baby pink的嬰兒床,以及各種kitty育兒用品。
身邊的人都知道,粉紅、蕾絲、kitty,就是巴結我最有效的貢品。
有一天遠方發生了戰爭,我嚇得躲到棉被裡哭泣發抖,好像自己是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女生,沒見過戰爭也沒見過刀刃,隔天四處張羅著kitty般的【值得同情】的臉到處搬救兵,四方的將士們也都很有情有義地跳出來,告訴我這沒有什麼,他們會為我奮戰到底。這才放下心頭大石。
好友R也是其中一名將士,聽完了我的求助之後,哈哈大笑,最後丟出一把劍給我,順便提醒我說:【妳忘記妳曾經打過不少戰役,也殺人無數了嗎?】。那一刻我才驚醒。
【妳是殺人魔。】 R很實在地對我說。
原來追逐kitty並沒有什麼可愛的理由,只是為了抹去心中那一片血腥的記憶。
多年前砍了人,我還回到案發現場看人死了沒,死狀夠不夠悽慘?!結果沒人發現兇手是我,還摸摸我頭上的蝴蝶結,對我說:【妳一定嚇壞了吧?】,而我露出比kitty更可愛的笑容,笑得連死者都忍不住從地上爬起來對我說:【真是多可愛的女生啊!】
天衣無縫的犯罪是什麼感覺呢?其實沒有感覺。我一直想要忍讓到死,但是潛意識的發狂是敵擋不住的。人死了之後,我的感覺是剛剛好而已。沒有羞恥心,沒有犯罪感。
沒有風的夜裡,聽著周杰倫的【以父之名】,那種心情讓人很想閉上眼睛跳一曲walts。
說謊不是我的人生,熱中坦白自剖才是。但人生偶然現身的謊言每每感動著我自己,那就像是沒辦法規劃設計的靈感,一旦出現了,是無上的藝術作品,作工精細、情感豐沛、渾然天成。
彷彿是作為一個天使最後那一不可或缺的完美落筆。
好友S對我說過:【妳是惡魔,壞事學得比誰快。】
多年前一個重傷的男人對我說:【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另一個男人聽完我的殺人事件之後,露出了哀傷的眼神,從此永遠地別過頭去。
全神貫注地殺完人之後我總是抱著粉紅毛毯沉沉入睡,彷彿從沒犯罪。這幾年沒什麼值得犯罪的事件發生,我過得如此地sweet、如此的Hello Kitty。
【你是最可愛的小朋友。】這種話聽久了,催眠般地產生效果。
優雅的談吐,只言不盡的藝術,包容的情懷,溫良恭儉讓的修持…,一切很美好,沒有多餘心思做寫作打毛線看電視煮飯洗衣服以外的事情。雖然靠男人養不是我人生規劃之ㄧ,擁有一張長期飯票也並非戀愛的終極目標,但是天上掉下來這種愛賺錢不賺錢的生活真的很爽。我很樂意陪著另一半大罵工作上那些機車人機車事,但是極不願意和那些人種有萬分之ㄧ的瓜葛。於是我開始覺得大男人主義在男人確實盡到養家活口的責任時,是可以在我的家縱橫無阻的,因為他們每天被逼著面對那些機車臉,實在是天大的犧牲,他值得回家後讓老婆幫他槌搥背洗洗腳,即使我老公以及其家族並不以此為主流。
不必進辦公室的日子已久,雖然還是得面對某些惡劣的傢伙,但是透過e-mail和電話也影響不了我下一秒鐘就要出門血拼的心情。沒有戰鬥對象的日子,我變得如此可愛,如此地沒有殺傷力,連市場賣菜的歐巴桑都看我可欺故意塞一大堆菜逼我買,我也照單全收等著吃不完丟掉。我的戰鬥力以驚人的速度流失,越來越無辜的眼神讓朋友都快要認不出我來。但我還是沒有感覺,而且受到一位優秀前輩感召,決定以優秀的家庭主婦作為我的終身職。
不想當總統了,但是要培養一個總統出來。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張Kitty臉引來更多麻煩事。就好像和某個惡質份子狹路相逢,我要讓他過,他還要找我吵架要我身上的銀兩。一次兩次三次,終於把我心裡潛藏的惡魔叫醒,Kitty睜開眼睛翻臉了。
於是我最近嚷著要殺人,但我們家老爺抱持反對態度,而且幾次勸阻我:【kitty是不殺人的。】。他是個自私的傢伙,自己可以咬住敵人不放一百年,卻不讓我揮刀。
我的媽也不斷地安撫我說:【好不容易變成可愛的Kitty,幹嘛又要殺人呢?】
即使一雙眼爆滿血絲就要衝上去想把敵人碎屍萬段,感情的鎖鏈還是拴住了我,而且Kitty的周邊產品不斷地湧進我的家門,我沒辦法用這麼殘忍的眼神看著它們。
於是我每天都在掙扎著,今天要不要繼續當Kitty?還是偷偷殺完人回家再裝成Kitty樣?
天使與惡魔,永遠交戰在人的心中,Kitty不Kitty,竟然成了我人生的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