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01 03:32:51絜心

角度


自由,一直是水瓶座子民追求的目標。什麼是自由呢?我認為,免於恐懼、免於憂愁、免於疑惑,是治療不自由最好的良藥。這些似乎是我始終追求的目標。
這個人生的大迷惘,原來幾千年前孔子已經說明過了。在論語子罕篇,孔子說:「知(ㄓ`)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無懼。」。國中念到這一段話,對我影響深遠,原來,追求知識是解決迷惑最大的資產。有了知識之後,可以更近一步追求智慧;有了智慧之後,對於自己的決定可以更勇敢,對於不相同的人所作的事情
,可以更包容。然後,就到了人能所及的自由程度了。
身為一個從小被嚇大的小孩子,一直以為世界有那麼恐怖,例如說,動不動就有鬼,動不動就發生世界大戰,動不動一哭鬧警察就要來抓人,最討厭的是,動不動爸媽就說「不要妳了。」(我發誓以後絶對不要跟我的小孩開這麼惡質的玩笑。),這種恐懼感充斥著我的童年。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天,大我八歲的姊姊告訴我說,新聞說即將要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世界要毀滅了,讓我一整個月輾轉難眠,每天都處在「等死」的心情。一個月過去了,沒有世界大戰,我半信半疑地等過一年,直到其他好玩的事情讓我忘記這件事情;一年之後,有一天我的同學告訴我說,澄清湖出現殭屍,半夜會到家裡抓小孩子,我又痛苦了好幾個月,一直到月考的壓力讓我忘記這件事情。好不容易熬過去了,有一天看見電視上的殭屍電影,再度想起,又有窒息的恐懼上身。
最討厭的是,爸爸三天兩頭就說要離家出走,媽媽也這麼說,外婆也這麼說,每個人都想藉此「考驗」我最愛誰,媽的,要是我真的說出來最愛誰,誰受得了打擊呢?
後來我願意認份好好唸書,恐怕就是為了免於恐懼。例如說,真的去研究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可能性,或者是殭屍是否存在,還有這些討厭的大人的心理,就是希望累積足夠的知識能力,讓我對這些恐嚇可以及早免疫。
不過有了知識似乎還不夠,對於知識沒有觸及的麻煩,我還是充滿恐懼。因為自我沒有完全建立起來,生命浩瀚無常多變,知識的觸角有限,活在某一個層面的框框裡,還是相信了某些恐嚇,如果一定要說問題出在哪裡,可能是自信心---如同某任討厭的情人所說的。例如說,媒體的恐嚇、別人經驗的恐嚇、不敢違抗權威的恐嚇,在在讓我的生活陷入困境。只能說,我果然是被嚇大的,所以很容易受到驚嚇。
我們家的老公就不是這樣長大的,所以人生觀優遊自得得很。他非常堅持自己的思想見解理念,如果有問題一定是別人的問題(這是天蠍座蠻橫的固執。),如果別人有意見,就要「導正它」,如果「導正」不了,就暫時敷衍他。至於要他乖乖聽話,不可能;要他接受威脅,辦不到。很多學者專家都說,容易生氣的人其實就是因為容易發生恐懼,所以他看起來脾氣超好。在別人認為可能要生氣之處大大地平息下來,讓他成為同事眼中「恐怖的角色」。只能說,他的自我建立得很完善。昨天在基隆夜市吃東西,聽到隔壁桌的死男人正在「側幹喇角」,我就順口問他說,家族中有沒有這種男人?他說沒有,果然一家子都是狠角色。
婚後就不斷接觸到各方孕婦的訊息,我想是基於人性還有前輩女人們的經驗,大家提及「第一胎」這件事情,可是有說不完的媽媽經,而且每一本都驚心動魄。再加上以前從前輩女人們得到的訊息,(例如說我的媽媽懷我的時候幾乎死掉。)統整之後讓我對懷孕這件事情充滿恐懼,因為怕死;也充滿討厭,因為感覺比坐牢還慘(生前不能作太多事情加上一連串古典禁忌,生時危機四伏,生後不能洗頭久站而且還要應付很多前輩女人…)。其實我從來不排斥生孩子這件事情,當我還是一個高傲年輕堅持不婚的女單身貴族時,就有想過即使沒有老公,也要想辦法弄個孩子出來,我想我所討厭的,是關於懷孕的那些事情。
今天去看了一位朋友,她在三月二十八日分娩,自然生產,孩子重兩千六百公克,三月三十日出院。「四天三夜,健保給付,無痛分娩一針加六千。」,她這麼對我說。我看著她跑來跑去,一顆大肚子都還沒有消腫,很替她擔心,可剛洗完頭的她說,如果一直躺著坐著,她才會生病咧。我問她懷孕期間有沒有覺得很慘?她說很慘,因為不能抽煙。還有呢?我繼續問。她說,她懷孕第一個月就知道了,還告誡她老公不可以說出去,因為她要去爬玉山。她的老公乖乖聽話,兩個人跑去爬玉山,接著下來,舞照跑馬照跳,她每天都去游泳,一直到懷孕七個月才停止。出院隔天她就到處打電話通知朋友來看她的baby,要照相的照相,要玩小孩的玩小孩,百無禁忌。月子餐她只訂了半個月,之後要回娘家去吃老娘「又鹹又油的月子餐」。塑身衣已經買好,時間到了就可以穿。她嫁給了一位超級帥的韓國男人,整天笑容合不起來。提起漲奶的痛,從她口中說起來就像「腳指頭踢到石頭」,罵兩句髒話就沒事了。還剛在坐月子的她,眼巴巴地看著朋友拿著煙往陽台跑,直說自己好可憐。
一樣是生小孩這件事情,這是我聽過最愉快的描述了。原來什麼產前產後憂鬱症不是必然,只看自己如何看待它。我心裡想,如果我生小孩也是這種光景,那麼就算要生十個八個都沒有問題,只要我老公養得起。不管如何,我發現孕婦的心情是最重要的,像這麼愉快的孕婦,以後就不會以「老娘生養你這麼辛苦,你竟然還不乖」的姿態脅迫孩子下去,這樣子也許孩子就不會覺得自己彷彿生來是個錯誤,就算自己對老娘已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還要一輩子覺得自己愧對老娘。(我一直認為,媽媽是要愛的,不是要拿補償的。)
我相信她生產過程經歷的許多不便應該和大多數的人一樣,扣掉婆婆媽媽的騷擾,挺著大肚子的困難以及身體上的問題和大多數人都一樣,可是她卻可以用一種非常自由的角度看待這些傳統看法,基於自己的知識和智慧所建立起來的角度,所產生的看法。她還是做到了坐牢的基本要素,為了自己,不吃生冷、不喝開水以外的液體、不抽煙喝酒,但是其他的枝枝節節,她就沒有看得這麼嚴重了。這是多麼愉快的自由啊!
能夠排除別人的眼光,完全建立起自己的模式,而且還要好好的,就是很棒的自由了。就算結果會不好,只要自己承擔了下來,不要麻煩別人,不鳥別人閒話也無所謂。圓週的角度是三百六十度,一種米養百種人,有千萬種角度,每一個人總會找到適合自己的角度,不管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是多麼不可思議!
至於別人的眼光怎麼看呢?前幾天一位前輩唸了一些事情,讓我很不爽地又對老公發了脾氣。我的老公一頭霧水,第一個反應是「不要理他就好了呀。」,可是我氣到不行。我想真正把前輩的建議放到心裡的是我自己,我的老公可一點都不當一回事,所以根本無動於衷。類似的問題,在我老弟眼中也是差不多重量而已,「如果真要管別人的建議,早被氣死了。我都不管。」。而還沒有找到角度的我自己,對別人的角度可能有一些認同感,才會把他們的恐嚇放在心上。我發現,男人和女人的角度就有這麼大的差異,男人的角度只從自己當下現實最有利的方向去想,可女人總會懷疑別人的角度更好,但是自己不一定做得到,所以不安。
果然男女大不同,角度也大不相同。有時候做人真的要固執一點,對別人的要求敷衍就好,但是對自己的要求,可千萬堅持下去。只要堅持下去,自由就是屬於自己的。
至於「[仁者無憂]是什麼呢?就是儘管別人的建議再爛,都要相信他是出於一番好意,沒人要傷害自己,就不需要憂愁擔心別人會來傷害自己。永遠要相信,堅持站在自己的角度做自己,願賭服輸,人生自然消遙。
玄武 2007-04-02 01:03:55

在忙碌的洪流中,要保持赤子之心確實越來越不易,但這也是它珍貴之處,共勉!

絜心 2007-04-02 00:18:21

謝謝玄武老大的支持.
真高興在這麼沉重的工作壓力之下,
還能保持對生活的一份用心觀察.

玄武 2007-04-01 11:55:34

又是一篇值得參考的好文~